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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快穿,平平淡淡就是福 > 第522章 六十年代大小姐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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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西北某偏远农场。

凛冽的寒风卷着沙尘,抽打着低矮破败的土坯房。

曾经在安城呼风唤雨的何主任——何广志,如今裹着一件脏污破旧的棉袄,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面色蜡黄,眼窝深陷,不住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震出来。

农场的日子,远比他想象中艰苦百倍。

高强度的体力劳动、粗粝不堪的饮食、寒冷潮湿的环境,以及无休无止的精神批斗和人格羞辱,早已将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彻底击垮。

他身体本就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罪?不到两个月,就病倒了。

起初是风寒,后来转成严重的肺炎,却得不到有效的医治,只能硬扛。

与他同屋的,还有他那位曾经位高权重的二叔。

老人家如今年事已高,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比何广志倒得更早,如今已是气若游丝,多数时间都处于昏睡状态。

何广志艰难地喘着气,感觉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

他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空洞而绝望。

他想起了安城的家,想起了曾经的风光,想起了妻子和孩子,更想起了那个如同扫把星般失踪的侄子何勇……

一切,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咳咳……水……给我口水……”旁边的二叔发出微弱的呻吟。

何广志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浑身无力,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眼前发黑。

他看着二叔干裂的嘴唇和灰败的脸色,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涌上心头。

完了,何家彻底完了。

他们叔侄二人,恐怕都要埋骨在这荒凉之地了。

“二叔……我们……我们到底得罪了谁啊……”

何广志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像是在问昏迷的二叔,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至今想不明白,何家这艘大船,怎么说沉就沉了?

是因为何勇?还是因为那封要命的举报信?

或者,是冥冥之中,死在他手中的冤魂的报应?

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屋外呼啸的寒风,如同冤魂的哭泣。

几天后,何广志的二叔在高烧和咳喘中,悄无声息地停止了呼吸。

这个曾经在权力场上翻云覆雨的人物,最终像一粒尘埃,无声无息地湮灭在了异乡的黄土中。

二叔的死,成了压垮何广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和精神彻底崩溃,病情急转直下。

农场卫生所条件简陋,缺医少药,他的肺炎很快并发了其他感染。

在一个寒风刺骨的夜晚,何广志在持续的高烧和剧烈的咳嗽中,陷入了深度昏迷。

弥留之际,他仿佛看到了很多人——有自己的家人;有林老爷子拄着拐杖,冷冷地看着他;还有王富贵那张阴险冷笑的脸……

第二天清晨,同屋的人发现何广志的身体已经僵硬冰冷了。

他双眼圆睁,似乎死不瞑目,又似乎带着无尽的恐惧和怨恨。

何家叔侄相继病亡的消息,像一阵风,悄无声息地传回了安城,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此时的何家早已树倒猢狲散,剩下的何家人自身难保,谁还有心思去关心两个“戴罪之身”的死活?

曾经的显赫门庭,落得如此凄惨收场,令人唏嘘,更让不少知情人暗自心惊。

消息传到纺织厂时,周卫民正准备下班。

听到这消息,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呸!活该!何家没一个好东西!死绝了才好!”

然后便不再理会,只专心想着能不能用这件事讨家里煞星的开心。

周卫民一心只想着让如意开心能对他手下留情,以至于也没发现听到这个消息的如意嘴角勾起的笑和眼里的早有预料。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纺织厂家属院早已陷入沉睡,只有偶尔几声犬吠划破夜空。

一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翻出家属院的院墙,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街道深处。

正是如意。

她没有开手电筒,仅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和过人的夜视能力,在黑暗中疾行。

脚步轻盈如猫,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坚定。

她的目的地,是城外一片荒山——林家的祖坟所在之地。

安城是林家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所以林家人是有统一埋葬的地方的。

那片位于城西山里的坟地,虽然不算气派,但也是林家几代人的安息之所。

当时林老爷子含冤去世后,他儿子和儿媳,冒着极大的风险,在夜深人静时,悄悄将父亲的尸体运出城,与早逝的母亲合葬在了一起。

而后来,林锦绣的父母双双罹难,当时林锦绣自身难保,是当时还惦记着林家的东西没有翻脸的周卫民,为了在林锦绣面前表现自己。

把他们的尸骨草草收殓,也偷偷埋在了林老爷子坟墓的旁边,算是让一家人在地下团聚。

因此,如意若要祭奠,来这片西山,便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如意来到了西山脚下。

她避开可能有人经过的小路,凭借着记忆和过人的身手,在崎岖的山林中穿行。

月光清冷,山林寂静。

……终于,她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坡地上停了下来。这里散落着一些坟包,大多已经荒草丛生,残破不堪。

月光下,一片凄清。

如意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其中一座相对规整、甚至能看出有过精心修葺痕迹的坟墓。

那是原主奶奶的安息之地。

青石垒砌的坟茔虽然也爬上了藤蔓,边缘有了风化的痕迹,但比起周围那些几乎与荒丘无异的土包,已然算得上“体面”。

坟前,立着一块一人高的青石碑。

如意缓步走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拂去墓碑上的灰尘和枯叶。

借着清冷的月光,碑文清晰可见——只有奶奶的名字“林门苏氏婉君之墓”,以及生卒年月。

林老爷子当年为妻子下葬时候就是准备的合葬墓,就连墓碑也是准备要留两个人的名字的。

但此时,旁边,本来留着刻丈夫名讳的位置,却是一片刺眼的空白。

没有爷爷的名字。

如意的心脏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当年林老爷子“出事”后,形势危急,林锦绣的父母能冒险将他送出城,与奶奶合葬已属不易,又哪里还有时间给他立碑。

甚至也不敢在碑上留下他的名字,徒增风险?

这块无字的空白,无声地诉说着林家的凄凉。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奶奶坟墓的旁边。

那里,只有一个低矮的、几乎被荒草完全吞噬的小小土包。

若不是仔细辨认,几乎难以察觉那是一座合葬的坟茔。

没有墓碑,没有标记,只有几块随意摆放的、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的石头,勉强圈出轮廓。

这就是原主父母的埋骨之处。

草草收敛,偷偷下葬,连一块像样的墓碑都不敢立,生怕给活着的人带来更大的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