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结束,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返回京城。表面上看,这次秋猎除了三皇子手下闹出点乱子被申斥外,似乎一切如常。但知情人心中的波澜,却远未平息。
四皇子宇文珏回到府中,第一时间召见了心腹。得知派去下毒并执行“计划二”的两名死士彻底失联,仿佛人间蒸发后,他温文尔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阴沉的裂痕。
“废物!”他压低声音,却掩不住怒意,“两个大活人,在咱们安排好的路线上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心腹战战兢兢:“殿下息怒!属下沿着预定路线和接应点都找遍了,确实没有踪迹。山洞里只有些挣扎痕迹和……一种很淡的、奇怪的香味,不像迷药,倒像是女子用的熏香。会不会……是被其他人截胡了?”
“其他人?”宇文珏眼神闪烁,“老三?还是……老七?”他更倾向于前者,老三宇文琰行事狠辣,完全做得出黑吃黑的事。至于老七宇文玥,他自认这次行动隐秘,宇文玥应该察觉不到。但不管是谁,都意味着他的计划可能已经暴露,至少是部分暴露。
“立刻启动应急安排,所有相关联络点和人员,暂时静默。”宇文珏迅速下令,“另外,给北边去信,计划暂缓,等待下一步指令。”他心中警铃大作,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了。
而这一切,都被苏晚晴放出去、潜伏在四皇子府外树梢上的傀儡虫,看得清清楚楚,并通过特殊振动将信息传回。
“北边?计划暂缓?”金玉满堂后院,苏晚晴琢磨着这几个词,手指敲着从山洞黑衣人那里搜来的铜牌和密信副本。“看来这位四皇子,手伸得比想象的还长,都伸到北边去了……会不会跟萧珩有关?”她心中一紧。
她立刻通过空间传送,将铜牌和密信的图像,连同“北边”、“计划暂缓”这几个关键词,一并传给了远在寒渊州的萧珩,并附言:“京城四皇子与北边似有勾连,意图不明,涉及粮草,务必小心。”
做完这件事,她开始集中精力处理那两个被她药倒在山洞里的人证。直接交给宇文玥?可以,但可能会暴露她的能力,而且如何解释抓住他们的过程也是个问题。自己审?太麻烦,她又不是专业搞刑讯的。
苏晚晴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废物利用”的好主意。她从空间商城里兑换了两颗“吐真剂(弱效版)”,这种药物服用后,会在一段时间内让人意识模糊,有问必答,但事后会有严重头痛和记忆紊乱的副作用。
她再次隐身来到那个山洞。两人还在昏迷中。她给每人灌下半颗吐真剂,然后用冷水泼醒。
两人迷迷糊糊醒来,眼神涣散。苏晚晴压低声音,用刻意改变的沙哑嗓音问道:“谁派你们来的?计划二是什么?”
“是……是四殿下……”其中一人木然地回答,“计划二……是……是在七皇子回京的路上……制造山体滑坡……伪装成意外……”
“北边的联系是什么?粮草怎么回事?”苏晚晴追问。
另一人断断续续道:“北边……联络……是……是为了……边军粮草调度……四殿下想……掌控一部分……具体……不知道……都是‘火鸦’单线联系……”
火鸦?苏晚晴看向那块铜牌上的火焰标记,看来这就是所谓的“火鸦”了。一个隐藏在四皇子背后的秘密组织?
她又问了几个问题,包括他们在京城的联络点、其他同伙等。两人所知有限,但吐露出的几个地点和名字,已经足够有价值。
药效过后,两人头痛欲裂,对刚才被审问的过程只有模糊混乱的记忆。苏晚晴没杀他们,而是将他们剥得只剩下里衣,拿走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然后用强效麻醉针再次放倒,将他们扔到了离京城不远、通往西北方向的官道旁。那里常有商队和流民经过。
做完这一切,她抹去所有痕迹,悄然返回。
第二天,两个身份不明、衣着单薄、昏迷在官道旁的男子被人发现,送交了附近的县衙。县衙查不出身份,只当是遭遇了劫匪的过路人,救治后便关进了大牢,等着慢慢审问。等四皇子宇文珏的人辗转找到他们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而且两人记忆混乱,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成了彻底的废棋。
苏晚晴则将审讯得到的关键信息——四皇子意图制造山体滑坡谋害宇文玥、以及“火鸦”组织可能与北边粮草有关的情报,通过傀儡虫,以一种“匿名密信”的方式,传递到了宇文玥手中。密信里只写了事实,没提信息来源。
宇文玥接到密信,脸色凝重。他立刻加强了回京沿途的护卫和侦查,并暗中调查“火鸦”和北边粮草的关联。虽然他猜不到这情报具体来自何方神圣(他隐约觉得和苏晚晴有关,但无法证实),但这份情报的价值毋庸置疑,让他提前规避了一次致命危险,也看到了四皇子宇文珏隐藏的狰狞面目。
一时间,宇文玥对那位始终隐藏在暗处、屡次提供关键帮助的“盟友”,感激之余,也更多了几分忌惮和好奇。对方似乎无所不知,却又始终不露真容。
而此刻,这位“盟友”苏晚晴,正翘着脚躺在金玉满堂后院的摇椅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听星瞳汇报最新八卦。
“主人,七皇子那边已经加强戒备了!四皇子的人在山路埋伏了好久,没找到机会,灰溜溜撤啦!”
“还有还有,三皇子好像知道了四皇子也想害七皇子,气得在自己府里骂四皇子是伪君子呢!”
“丞相府那边,王氏好像病倒了,苏丞相最近告假都没上朝……”
苏晚晴吐出葡萄籽,心情愉悦。很好,狗咬狗,一嘴毛。她这次出手,不仅救了宇文玥,还成功离间了三皇子和四皇子,让他们彼此猜忌,互相牵制。至于苏正德那边,不过是顺手添了点堵。
“小星瞳,你说这‘火鸦’组织,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跟北边粮草又有什么关系?”苏晚晴问道,“总觉得四皇子图谋不小啊。”
星瞳歪着脑袋:“不知道哦,主人。不过我们可以继续查!去四皇子府,还有他那些产业,都逛逛!”
苏晚晴坐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没错,不能停。打蛇要打七寸,挖树要刨根。这‘火鸦’和北边的线头,必须揪出来。还有……”她看向北方,“得确保萧珩那边,不会因为京城的这些魑魅魍魉,受到任何影响。”
她有一种预感,四皇子宇文珏的野心,恐怕不止于皇位之争。而这“火鸦”,就是揭开他真面目的关键。接下来的日子,她这位隐藏在幕后的“空间使者”,恐怕要更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