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瑶的“消失”在京城并未掀起太大波澜,一个失了势又名声扫地的丞相之女,很快就被遗忘在权贵们新的算计之下。
苏晚晴的心思也很快从这微不足道的“麻烦”上移开,重新聚焦于京城越发诡谲的局势。
皇帝病情反复,时好时坏,几位成年皇子的动作也越发频繁。
三皇子宇文琰虽受重创,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暗地里的串联并未停止。
四皇子宇文珏依旧一副温和面孔,却也开始悄悄布局。
连一向低调的二皇子宇文琮,似乎也在母族的推动下,多了几分心思。
七皇子宇文玥身处旋涡中心,既要应对明枪暗箭,又要抓紧时间在朝中培植势力,每日忙得脚不沾地。
陈维的裕祥楼成了他少数能暂时放松、商议要事的地方。
这日,苏晚晴刚听完星瞳汇报完几处官员府邸的“八卦”,正琢磨着哪条信息有用,宇文玥和陈维便一脸凝重地来到了金玉满堂静室。
“出什么事了?”苏晚晴放下手中的瓜子,问道。
宇文玥揉了揉眉心:“刚得到消息,父皇有意在十日后,于西郊猎场举行秋狝。”
“秋猎?皇帝陛下那身体……”苏晚晴诧异。
“正因如此,才更显蹊跷。”陈维接口道,声音低沉,“陛下龙体欠安已久,突然要举行秋狝,恐怕……别有深意。”
“或许是有人进言,想借此观察几位皇子的表现,又或者,是想在相对‘宽松’的环境下,做些安排。”
苏晚晴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凶险。
猎场范围广阔,人员混杂,地形复杂,远比规矩森严的皇宫更容易“出意外”。
若是有人在秋猎时对宇文玥下手,无论是制造狩猎事故,还是其他阴谋,都方便得多。
“你们担心有人会在秋猎时搞鬼?”苏晚晴问。
宇文玥点头:“不得不防。三哥那边最近安静得反常,四哥那边也小动作不断。秋猎是个绝佳的机会。”
苏晚晴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秋猎啊……听起来挺热闹的。或许,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陈维看向她:“苏姑娘有何想法?”
“想法嘛,很简单。”苏晚晴站起身,踱了两步,“他们要搞鬼,咱们就让他们搞不成,顺便……看看能不能反过来,揪住他们的小辫子。”
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利用空间能力了。
猎场那么大,正是她发挥的好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晴比宇文玥还要忙。
她先是利用空间隐身,将西郊猎场的地形仔细“逛”了一遍,哪里容易设伏,哪里视线开阔,哪里是皇家营地核心区,她都摸得门儿清。
接着,她开始“囤货”。
从空间商城里兑换了大量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超强效但无味的驱兽粉——混合了猛兽厌恶的气味,撒在营地周围可防野兽突袭
改良版的“真言粉”——效果更温和持久,适合宴会场合
微型监听符—— 一次性,可附着在物体上,窃听方圆十丈内的对话,时效一个时辰
以及最重要的——数十只被她用特殊药水浸泡过的、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傀儡虫”。
这是一种空间出品的机械仿生虫,只有米粒大小,翅膀震动声极低,可接受简单指令,进行短距离飞行和潜伏,主要用于传递微型物品或充当移动监视点。
秋猎前夜,苏晚晴将宇文玥和陈维叫到跟前,像分发装备一样,将一堆瓶瓶罐罐和小工具推到他们面前。
“这是驱兽粉,洒在你们营帐周围,保证没有蛇虫鼠蚁,也没有不长眼的猛兽靠近。”
“这是‘清风散’,掺在酒水里无色无味,能让人放松警惕,说话更容易‘坦诚’。”
“这些是小虫子,”她指着那盒傀儡虫,“它们会跟着你们,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或者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事物,对着它小声说,我这边能知道大概。”
“它们也能帮忙带点小东西,比如……把某些不该出现在某人身上的东西,悄悄放到他身上。”
她笑得像只小狐狸。
宇文玥和陈维看着眼前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即便知道苏晚晴手段神奇,也再次感到震惊。
“苏姑娘,这些……”宇文玥拿起一只几乎看不见的傀儡虫,入手冰凉,质地奇特。
“放心,都是‘科技’与‘狠活’的结晶,保证安全无副作用。”苏晚晴拍拍胸口,“你们只管放手去干,我在暗处给你们兜底。”
“猎场那么大,我随便‘逛逛’,说不定就能听到点有趣的东西。”
秋猎当日,西郊猎场旌旗招展,人马喧嚣。
皇帝虽然露面,但精神不济,只在高台上观看了一会儿,便回御帐休息了,主要由几位成年皇子和宗室王爷主持。
苏晚晴穿着一身利落的骑射服混在众多官眷之中,并不起眼。
她看似在悠闲地遛马,实则意识已经与放出去的傀儡虫相连,借助它们的“眼睛”和“耳朵”,监控着几个重点区域。
一只傀儡虫悄悄附着在三皇子宇文琰随从的衣摆上,跟着他进了宇文琰的帐篷。
另一只则潜伏在四皇子宇文珏与人谈话的树林枝头。
还有几只则分布在猎场几个关键路口和皇家营地外围。
很快,苏晚晴就“听”到了一些有趣的内容。
宇文琰帐篷里,他正低声吩咐心腹:“……安排的人手都就位了吗?”
“老七今天肯定会进北边那片林子,那里地形复杂,猎物也多。”
“等他深入……知道该怎么做。记住,要像意外。”
四皇子宇文珏那边,则正与一位掌管猎场守卫的副将“偶遇”,语气温和地询问着守卫布防情况,言语间却隐约透露着对七皇子安全的“担忧”,暗示可以“加强”对其行进路线的保护,其用意难测。
苏晚晴冷哼一声,意识操控着跟随宇文琰心腹的那只傀儡虫,趁其不备,将一小包苏晚晴特制的“引兽粉”弹进了那心腹的箭囊夹层里。
这种药粉气味对某些猛兽有极强的吸引力,且挥发性慢。
同时,她通过另一只傀儡虫,向正在准备进入北林狩猎的宇文玥发出了预警:“北林有伏,小心猛兽,你箭囊有问题,速查。”
宇文玥收到傀儡虫传来的细微震动和模糊意念,心中一凛,立刻不动声色地检查自己的箭囊,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小撮陌生的灰色粉末。
他眼神一冷,立刻将整个箭囊换掉,并暗暗叮嘱身边侍卫提高警惕。
狩猎开始后,宇文玥带队进入北林,但路线稍微偏离了原计划。
不久后,他们原先预定的路线上传来猛虎的咆哮和人的惊呼声——那是宇文琰安排伏击的地方,结果伏击者自己引来了真正的猛兽,闹得灰头土脸,还折损了两人,事后被皇帝以“护卫不力、惊扰圣驾”为由狠狠斥责。
而四皇子宇文珏那边,他派去“加强保护”宇文玥的人,在半路上“意外”迷路,踩中了猎户设下的捕兽夹,狼狈不堪。
整个秋猎期间,苏晚晴就像个隐形的幽灵导演,借助傀儡虫和空间兑换的各种小道具,悄无声息地破坏着一次次针对宇文玥的阴谋,偶尔还顺手给宇文琰和宇文珏制造点无伤大雅的小麻烦,比如让他们的马突然受惊,或者让他们的猎物总是“意外”逃脱。
一天下来,宇文玥收获颇丰且安然无恙,而他的两位兄长则频频出糗,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傍晚篝火晚宴,苏晚晴躲在人群后,看着宇文玥从容应对各方敬酒,接受皇帝几句难得的夸赞,而宇文琰和宇文珏则强颜欢笑,心中暗爽。
她捏了捏袖中一枚冰冷的监听符,那是她从宇文珏帐篷里“顺”出来的,上面残留着一些有趣的信息。
“看来,今晚还能有点额外收获。”她低声对身边的星瞳说道,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这秋猎,果然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