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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北洋舰队的阴影:铁舰与缰绳

崇祯十四年(1641年),六月初的嘉禾湾(今为函馆湾),海雾比往日更浓。清晨,一阵低沉而陌生的汽笛声,如同洪荒巨兽的喘息,穿透雾气,惊醒了嘉禾城。码头上的人们纷纷驻足,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雾气渐散,海平面上,几个巨大的黑影缓缓显现。那是三艘前所未有的钢铁巨舰!舰体修长,通体漆成威严的深灰色,船舷两侧巨大的明轮缓缓转动,击打着海水,发出沉闷的轰鸣。高耸的烟囱喷吐着浓密的黑烟,桅杆上高高飘扬的,是大明日月浪涛旗和北洋水师的龙纹帅旗。最为骇人的是,舰首和两侧舷窗处,露出粗长的炮管,在晨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这正是大明北洋舰队麾下最新锐的 “镇海级”蒸汽明轮炮舰——“定远”、“镇远”、“济远”号。它们如同三位不请自来的钢铁巨人,以一种近乎傲慢的姿态,驶入了原本由清东省水师小型舰只主导的嘉禾湾。

清东省的水手和士兵们仰望着这些庞然大物,脸上写满了震撼、敬畏,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惶恐。他们自己的“海狼”级战船,在这些巨舰面前,如同舢板般渺小。

消息火速传入镇东将军府。多尔衮闻报,脸色瞬间凝重。他立刻召集范文程、多铎商议。

“北洋水师……他们来做什么?” 多铎语气惊疑不定。

范文程捻着胡须,目光深邃:“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陛下此举,意在彰显存在,划清界限。”

果然,不久后,亲兵来报:北洋舰队提督、右都督衔李嘉南,遣使通传,请求拜会镇东将军。

会谈在都督府正堂举行。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流涌动。

李嘉南年约三旬,面容精悍,身着北洋舰队高级将领的藏青色呢料礼服,肩章璀璨。他举止有礼,却自带一股久经风浪的威严。宾主落座后,李嘉南开门见山:

“镇东将军,本督奉陛下密旨及兵部钧令,率舰队前来,特为助剿倭寇,维护海疆安宁。”

多尔衮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有劳李军门远来辛苦。不知水师此番,将如何助我?”

李嘉南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将军放心。我北洋舰队,将负责遮蔽战场,掌控对马海峡及九州外海制海权,切断倭寇海上增援与退路。贵军登陆作战期间,我舰炮可提供远程火力支援,轰击沿岸倭军工事。此外,贵军所需之粮秣、弹药、医药,可由我舰队代为转运、护卫,确保后勤无忧。”

这番话听起来是鼎力支持,但多尔衮和范文程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海上由我负责,陆上你自便。后勤我保障,但物资来源仍握在我手。

多尔衮沉声道:“军门美意,本抚心领。然陆上攻坚,乃我护乡军份内之事,不敢劳烦天朝水师弟兄涉险。”

“将军客气了。” 李嘉南摆摆手,语气转为严肃,“陛下有言:‘清东之事,陆上纷争,乃尔等自治之务,朝廷不便直接干预,以免予人口实。然海疆安危,关乎帝国门户,北洋水师有权亦有责,肃清航路,保商旅平安。’**”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多尔衮一眼:“换言之,海上,是大明的海。陆上,是将军的战场。你我各司其职,互为犄角,方为上策。”

这番话,彻底划清了界限。明朝只提供有限的海空(时代局限,指海上)支援和后勤保障,绝不派一兵一卒登陆参与陆战。这既是支持,也是限制——支持多尔衮去拼杀,但限制其海权,并将他的命脉(后勤)牢牢抓在手中。

会谈结束后,李嘉南婉拒了多尔衮的宴请,返回“定远”舰。随即,北洋舰队在嘉禾湾外锚地展开部署,三艘巨舰呈品字形泊定,炮衣褪下,俨然一副监军和战略预备队的姿态。

清东省水师的船只,在北洋巨舰的阴影下进出港口,显得格外小心翼翼。码头上,来自登莱的运输船开始卸下标注着“军需”的木箱,但接收和分配权,却由李嘉南派出的军需官与清东省的官员共同执掌,账目需一式两份,分别报送北洋衙门和北京兵部。

多铎看着这一幕,愤愤不平地对多尔衮说:“哥!这哪是帮忙?分明是来监视咱们,掐咱们脖子的!”

范文程叹道:“王爷,此乃阳谋。陛下既要我等为前驱,又恐我等尾大不掉。李军门在此,一可助战,二可督战,三可……防我辈异动。”

多尔衮站在窗前,望着海湾中那三座钢铁堡垒,目光冰冷。他何尝不明白?崇祯皇帝从未真正信任过他。北洋舰队的到来,如同一把双刃剑,既为他劈开了海上的威胁,也悬在了他的头顶。他若忠心作战,舰队便是后盾;他若有二心,舰炮瞬间便可指向嘉禾城。

“传令下去,” 多尔衮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对北洋水师,以礼相待,所需补给,尽力满足。”

“另,催促各部,加快登船进度! 我们要尽快出发,不能总活在别人的炮口之下!**”

几乎在李嘉南舰队抵达虾夷地的同时,详细的报告已通过电报呈送紫禁城。

崇祯皇帝在养心殿仔细阅读着报告,特别是李嘉南与多尔衮会谈的细节。他放下电文,对王承恩说道:

“李嘉南做得不错。 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皇爷圣明。只是……北洋舰队如此强势,是否会……吓阻了多尔衮,使其畏缩不前?”

“不会。” 崇祯断言,“多尔衮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北洋舰队的到来,是定心丸,也是紧箍咒。”

“告诉他,海上的事,朕替他解决了,他只需专心陆上厮杀。但同时也告诉他,他的退路和补给,都捏在朕的手里。”

“朕要让他明白,他打得越好,朕给他的支持就越多;他若败了,或者心生异志……” 崇祯没有说下去,只是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地图上日本的位置,眼中寒光一闪。

他的策略精准而冷酷:以有限的、可控的直接军事介入,为代理人战争兜底,同时牢牢掌控代理人的命脉,确保其始终在预设的轨道上运行,最终实现消耗敌人、削弱代理人、并为自己后续介入创造最佳时机的三重目的。

数日后,嘉禾湾内,号角连营。清东省征南大军,在多尔衮的亲自率领下,扬帆起航。百余艘大小船只,驶出港湾。

在他们侧翼不远的海面上,三艘北洋巨舰也缓缓启动明轮,保持着一段既便于支援、又显得疏离的距离,如同三个沉默的钢铁护卫,又如同三个冰冷的监视者,一同驶向南方烟雾缭绕的津轻海峡。

多尔衮站在“镇东”号船头,海风猎猎,吹动他的披风。他回头望了一眼那三艘巨舰,目光复杂。他知道,此行再无退路。他必须胜利,用胜利来换取生存的空间,乃至……未来讨价还价的资本。

而远在北京的崇祯,在收到舰队已出发的奏报后,只是淡淡地批了三个字: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