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的事虽然让卡慕有诸多不满，但追根究底不是田纳西的本意，要怪就得怪巴罗洛这根该死的搅——
到底没把那个不雅的词说出来，憋了些火气的卡慕在这个时候接到了琴酒的电话。
“喂——嗯？是小琴？”
电话那头的琴酒似乎说了些什么。
“你居然也有要我帮忙的时候吗？我好感动~”
琴酒盯着手机看了三秒——
琴酒决定结束交谈。
然而就在琴酒即将挂断电话的前一刻，卡慕的下一句话及时地制止了他：
“先别挂——”卡慕像是知道琴酒的反应，语速都快了不少，“好的，试一下那个叫水无怜奈的女人吗？我知道了——正好，我和田纳西最近在调试‘赫尔墨斯之门’，还在愁实验对象不够多呢，你知道的，大家一听这个名字跑的比兔子还快……”
赫尔墨斯之门？
琴酒记得这个东西，当年几乎让整个组织都人心惶惶的东西……居然又要被投入使用了吗？
想起当年几乎是不可理喻的失败率——等会又淘汰了一大批人，剩下的工作谁来干？
……给水无怜奈的测试其实也没那么急，还是等过段日子再——
“那就这么决定了小琴，bye~”
“啪。”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琴酒看着手机，一个熟悉的十字跳上了他的额角——
水无怜奈以及其他成员到时候要是不明不白地死了，那些干不完的工作就全部分配给卡慕和田纳西！
*
卡慕将一份薄薄的档案放在田纳西面前的面前，他直接坐在桌上，动作随意中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只有在田纳西面前才会有的松弛感。
“喏，琴酒那边盯上了一个新人，让你也看看。”他靠在桌沿，双手抱臂，“就是之前宫野明美在电视台执行任务时，那个跟她有过接触的女主播——水无怜奈。”
田纳西拿起档案翻开。
里面是水无怜奈的公开资料和一些初步的背景调查，并不详尽，但重点标注了她与宫野明美在电视台那次短暂而隐晦的交锋。
报告指出，水无怜奈在那种突发情况下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冷静和敏锐的观察力，虽然当时宫野明美凭借田纳西提前布置的后手和库拉索的接应有惊无险地脱身，但水无怜奈的存在本身，还是引起了琴酒的注意。
“琴酒觉得她是个好苗子，”卡慕继续说着，语气平淡，像是在讨论一件物品的成色，“反应快，心理素质看起来不错，而且职业身份很有利用价值。他派人接触了一下，对方似乎……并不排斥，但还在观望，或者说，在待价而沽。”
他顿了顿，补充道，“朗姆倒台后，情报网络需要新鲜血液，巴罗洛和琴酒都在物色人手。这个水无怜奈，算是进入了候选名单。”
田纳西快速浏览着档案，目光在“似乎接受过一定程度的训练”那行被打了问号的备注上停留了一瞬。
这一点，卡慕和琴酒显然也注意到了，但这在组织看来，有时反而是一种“加分项”——意味着对方具备专业素养，而且如果能够彻底被组织掌握，价值将会更大。
“所以，”田纳西合上档案，“琴酒的意思是，用‘赫尔墨斯之门’做最终的评估？”
其实琴酒并没有这个打算，他只是想让卡慕帮忙观察一段时间。
但是不重要。
“没错。”卡慕肯定地点头，“常规的背景调查和试探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这女人嘴巴很紧，看不出太多破绽。‘赫尔墨斯之门’能直接看看她的‘内核’是什么样的。是真是假，是金子还是废铁，进去走一遭就知道了。”
这时，卡慕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双与萩原研二相似的下垂眼里闪过一丝冷酷而务实的光芒。
“对了，关于测试方式，我有个有趣的提议。”他看向田纳西，语气变得直接，“别把罗斯和这个水无怜奈分开测试了，把她们俩一起扔进去。”
田纳西抬眼看他，眼神带着询问。
卡慕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从训练营血腥厮杀中养成的、几乎成了本能的筛选逻辑：“分开测试，看到的只是她们各自应对系统预设场景的能力。但压力不够极致，伪装也可能更从容。把两个潜在的‘新人’——尤其是罗斯那种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的，和这个心思深沉的女人——放在同一个封闭环境里，给她们一个互相冲突的目标……”
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冷静：“让她们在里面厮杀、竞争、为了生存而竭尽全力。这样才能逼出她们最真实的本能反应。罗斯的疯狂和偏执到底能到什么程度？水无怜奈的冷静和专业在面对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时还能剩下多少？她们会如何利用环境？如何抉择？是在压力下崩溃，还是爆发出更强的潜力？”
他直起身，总结道：“这种极端环境下的互动和对抗，提供的数据远比单独的测试有价值得多。谁能活下来，谁就是更有价值的那一个。这不就是我们一直在做的筛选吗？”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在组织的训练营里，他们就是这样一路踩着竞争者的尸体爬上来的，卡慕早已习惯了这种残酷的优胜劣汰。
田纳西沉默着。
他明白卡慕的逻辑——这确实是快速、有效区分两者价值，尤其是暴露其弱点和极限的方法。
而且，将罗斯这个“麻烦”和水无怜奈放在一起，某种程度上，也是一次高效的清理——无论结果如何，组织至少能得到一个相对“优质”的产品，或者同时清除两个不稳定因素。
卡慕看着田纳西沉默，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针对罗斯的厌烦：“更何况，让那个疯女人在里面‘消耗’一下，也省得她以后真给你惹出什么麻烦。如果她连这关都过不了，那就证明她毫无价值，死了干净。”
他的提议，符合组织高效冷酷的筛选机制，虽然也夹杂了他个人对罗斯的排斥和清理意图。
但总归是合情合理，很难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