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方注意到对方说时,面部肌肉竟像木偶般机械抽动。这样的表情做派,倒与那些修炼邪功的术士颇为相似。
大师不必为难。毛小方斟了盏清茶推过去,张道友能得故人记挂,也是他的福缘。
窗棂外竹影婆娑。毛小方借着添茶的功夫,指间已暗扣三枚镇魂钉。若这和尚真要作妖,他也不惧当场收了这个妖僧。
我这次来是有要紧事跟毛道长谈。最近甘甜镇怨气冲天,出了不少乱子,小尊的事我也清楚。
提起小尊时,孔雀大师神情黯然,这份哀伤格外自然,连毛小方都为之动容。
关于小尊的事你知道多少?孔雀大师不如进屋详谈?毛小方敞开门说道。
孔雀大师望着洞开的门扉却踌躇不前。他虽化作人形,终究是僵尸之躯,唯恐被毛小方识破真身。
恰在此时,红袍火鬼翩然而至。她一眼认出孔雀大师就是玄魁。
孔雀大师来得真快,主人早提起过您。不如换个地方细说?毛道长可愿同往?红袍火鬼及时解围道。
毛小方略感诧异,为何不进道观偏要另寻僻静处?莫非杨飞云的耳目已经渗入此地?虽心存疑虑,他还是点头应允。
孔雀大师暗自感激红袍火鬼。纵使化为人形,许多事仍难把控,稍有不慎便会惹来祸端。
三人来到郊外凉亭。红袍火鬼早已确认此处安全,更以法力驱散四周生灵,严防杨飞云窥探。毕竟若玄魁身份暴露,张峰的处境将更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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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鬼奴和红袍火鬼的存在就已让张峰背负不少非议。若外界知晓张峰能将僵尸化作常人模样,恐怕更会将他视作异类,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红袍火鬼对张峰誓死效忠,绝不会容忍任何伤害主人的行为,她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保护张峰。
局势比眼前所见更为严峻,毛小方向孔雀大师解释道,封印随时可能崩坏,而张峰现已身陷囹圄。众多耳目盯着,营救绝非易事。
毛小方详述了近期事件,希望孔雀大师了解现状以便配合行动。杨飞云已丧尽天良,无所不用其极。小尊本可平安长大,却遭其毒手。他囚禁玄魁抽取僵尸血,正是玄魁失踪的 ** 。
这些孔雀大师心知肚明。作为玄魁本人,那段日子堪称至暗时刻。虽最终逃脱,却为时已晚——他亲眼目睹小尊化作僵尸的全过程,本想及时相救,终究迟了一步。
孔雀大师只能隐晦透露实情,让毛小方明白小尊遇害的真凶。不过他清楚,这番说辞恐难取信于人,毕竟无人亲见事发经过。
听完阐述,毛小方震惊不已。他万万没想到杨飞云竟能掳获僵尸,取其精血喂食小尊。
“若不是孔雀大师亲口所言,我实在难以相信这世间竟真有此等事。但这些详情你究竟从何得知?莫非你亲眼目睹不成?”
毛小方并非有意质疑,只是孔雀大师言之凿凿,竟似亲历者般详尽,教人难免心生疑惑。
孔雀大师闻言顿时语塞。他实在无法向毛小方坦白自己实为玄魁,此话若出口,只怕要闹得天翻地覆。
一旁红袍火鬼也暗自焦急,此事牵连甚广,眼下除却张峰、玄魁与她三人知晓外,断不可再走漏风声。
毛道长此言,莫非是信不过孔雀大师?他乃我家主人多年至交,所言定无虚假。再说那杨飞云行事向来不择手段,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此言一出,毛小方顿觉赧然。孔雀大师千里迢迢赶来相助,自己这般盘诘确有不妥。
实在抱歉,我并无他意,不过是想解心中疑惑。张老弟的为人我自然信得过,既是他的挚友,此事更需从长计议。我打算今夜便去寻他商议,这些时 ** 们且各自当心。杨飞云必有后招,只是何时发难尚难预料。
毛小方深知杨飞云不会就此收手。逆天改命之事筹谋多年,眼下已是势在必行,岂会半途而废?
那便如此说定。待你见过主人,且看他可需要什么。如今他既不许我近前,我也不便违逆。
红袍火鬼眉间忧色不减。杨飞云对张峰必起杀心,但既得主人严令,她也只能静观其变。
# 张峰的险情
孔雀大师开口道:在找张道长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先见一见警察局局长。我前些日子去大牢时撞见张峰险些遭遇不测。那人见事情败露又企图**,幸好我及时到场才阻止了这场祸事。
此话一出,毛小方和红袍火鬼同时变色。他们心知这事远未结束,对方显然蓄谋已久。更棘手的是,张峰现在身陷囹圄,身边没有法器护身,若真有恶鬼作祟,他根本无力应对。
# 怒火冲天
红袍火鬼一掌击碎凉亭石桌,怒不可遏。她恨不得立即揪住警察局长问个明白——当初信誓旦旦保证万无一失,如今却出这般纰漏。
这局长当真是做到头了!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今晚我就去他家讨个说法!她罕见地暴怒道。毛小方见她为张峰之事情绪失控,忙劝阻:冷静些!局长确实失职,但他比谁都怕张峰出事。
好,我留他性命。红袍火鬼冷笑,但他必须亲自去保护我主人。我倒要看看,在他的地盘上还能不能再出差错!说罢拂袖而去。
毛小方无奈转身:今日所言无非提醒道长小心杨飞云,此人比我们想的更危险。
红袍火鬼离去后,孔雀大师亦不敢久留,生怕在毛小方面前露出破绽。作为新近转世之人,他对尘世诸事仍觉陌生。
既然诸位都要告辞,贫道也不便挽留。我常年居于道观,有事尽可前来相商。
毛小方本欲邀孔雀大师同住,观其先前种种反应,知其难适应道观生活。转念一想,佛门高僧岂会长居道观?
此时红袍火鬼已闯入警察局长宅邸。局长正用膳间,乍见其现形,惊得险些噎住。
瞥见桌上珍馐美味,红袍火鬼眼中浮现轻蔑之色。想到自家主人尚在囹圄,此人却在此大快朵颐,若非自己及时赶到,险些酿成大祸,愈想愈是忿懑。
不知红袍大人驾临有何贵干?不如共进晚餐?
局长强作镇定,虽不明其来意,观其神色便知不善。红袍火鬼的厉害他心知肚明,此刻不免胆战心惊。
勉强挤出笑容的局长,见对方久久不发一语,这诡谲氛围更令他如坐针毡。
这般口福我消受不起。倒要问你,可曾记得许诺之事?囚禁我主已属委屈,你竟连其安危都保障不了,任人对其肆意 ** !
红袍火鬼单刀直入,厉声质问。闻言局长霎时色变,此事他全然不知情。
红袍大人是否误会了?此事我从未听闻。牢中人员皆经我亲自安排,绝无可能出现此等状况。
局长只觉冤屈万分,他怎敢让张峰出事?张峰的本事他比谁都清楚,若有不测,自己日后财路便断,这等赔本买卖他岂会为之?
你的意思是我错怪你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都清清楚楚,要是不妥善解决,就别怪我不客气。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手段,要是我亲自出手,你们整个警局都得陪葬。
红袍火鬼向来厌恶这等行径,更何况事情本不该发展至此。在她看来,张峰遭受如此待遇已经够委屈了,如今竟还有人得寸进尺,这简直让她忍无可忍。
红袍大人息怒,我这就去彻查此事。请您在寒舍稍候,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下人。我先去处理公务。
警局局长此刻哪还有心思用餐,满脑子都是红袍火鬼的警告。可他对这些指控毫无印象。
见他办事如此积极,红袍火鬼怒气稍缓。幸亏这人还算识相,没敢真把自己惹恼,否则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当张峰看见局长匆忙赶来时,不禁有些意外。那个老警察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出去了?可这件事除了孔雀大师,应该没人知道...
见张峰安然无恙,局长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张峰有个闪失,那两个厉鬼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见到张道长平安,我就放心了。这件事是我失职,您尽管责怪我,千万别牵连其他人。
局长是个明白人,料定张峰不可能无缘无故惹事,更不会纵容红袍火鬼伤人,这番话既是在道歉,也是隐晦提示。张峰听出了弦外之音,暗自叹息。
从局长的话里不难推断,定是红袍火鬼上门兴师问罪,还放出狠话,把他吓得够呛才赶紧来找自己。
不必担忧,这事错不在你,也怨不得任何人。红袍那边有任何问题,让她直接来找我就是。
张峰并非蛮横无理之人,自然不允许那种情况发生。修行之路本就艰辛,怎能让她人去做那等事?
“张道长言重了,在下绝非此意。今日特来探望,若有需要尽管开口。您是全镇百姓的恩人,日后还要仰仗道长。若您稍有差池,在下便是千古罪人。”
张峰暗自点头,此人能身居要职确有道理。这份指黑为白的本事,倒也称得上独树一帜。
虽未作恶,如今在百姓眼中他却成了罪人。能面不改色说出这番话,倒是显出几分过人定力。
“道长在此受委屈了。您为百姓殚精竭虑,却遭众人误解。若非众口铄金,断不会让您在此受这般委屈。”
三言两语间,这位局长便将自身责任撇得干净。张峰心知肚明,若事态有变,此人定会声称全赖自己明察秋毫。
不过张峰并不在意。他自有考量,此人对计划尚有用处。只要不越界,不妨暂且留用。
“无妨,各有难处。倒要请你相助一事。若能办成,我自会修书致意张启山,其中深意你应该明白。”
闻听此言,局长脸上笑纹堆叠。没承想竟能攀上这等关系,当下拍胸保证万死不辞。
“但凭道长吩咐!”
机遇千载难逢,纵是刀山火海也要一试。
“很简单,放我出去便是。”
张峰开出了一个看似合理实则难以满足的要求。警局负责人内心其实并不想扣留张峰,但若真按他说的办,又无法向镇上居民解释清楚。
我跟张启山是生死之交,况且我们都姓张,这仅仅是巧合?
立即放人。
无需多言,警局局长完全明白这个决定的分量。眼下顾不得许多,必须尽快放人,比起自己的仕途前程,其他人的想法根本不值一提。
当张峰获释的消息传来时,杨飞云震惊不已。他无法理解警局局长为何在这节骨眼上放人,难道不清楚这会引发什么后果吗?
眼见张峰身边的助力越来越多,杨飞云意识到形势对自己愈发不利。眼下只能见机行事了。原本打算稍后再 ** 封印,现在却不得不提前行动。
不过杨飞云心里明白,这事绝不能亲自出手。即便甘甜镇毁于一旦,也必须撇清自己的嫌疑,绝不能让人发现其中关联。
道观里,凌傲雪和四目道长正焦急等候。看到张峰平安归来,两人悬着的心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