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不着调的钟君此刻神色凝重,事关亲弟弟的生死,她哪敢怠慢。这番举动让钟邦彻底怔住,究竟发生了什么要命的事?
《玄门奇缘》踏入七姐妹堂时,钟邦一眼就瞧见了等候多时的毛小方。
毛道长可是想到救治张道长的法子了?
钟邦脱口问道。此刻他满脑子只惦记着如何搭救张峰,早将钟君提及的性命攸关大事抛诸脑后。
此事容后再议。毛小方单刀直入,你可知自己乃五世奇人?
这陌生词汇让钟邦怔住了。
——什么五世奇人?闻所未闻。
钟邦满脸茫然。这确是他平生头一回听闻这般说法。
杨飞云的命数克星正是你这类人。毛小方神色凝重,我与张峰早已推演出,纵使我等合力也难以制他,唯有命定克星方可了结这段孽缘。
钟邦虽不明其中玄机,但听懂了自己能对付杨飞云,顿时精神振奋。
既如此,我这就去收拾那恶徒!既是天命使然,断不能容他继续作恶!
青年拍案而起,显出从未有过的冲动。钟君急得扯住他衣袖:痴儿!你如今半点术法不通,贸然前去岂不是送死?到时候倒要姐姐给你收尸!
阿姐此言差矣!钟邦剑眉紧蹙,惩奸除恶本是我的天职。况且张道长遭他毒手至此,我岂能坐视不理?
(
钟邦明白她是在为自己担忧,却无法认同她这种做法。身为警察,他应当履行自己的职责,而不是在此处被动等待。
不要冲动,姐姐的话没错。你现在尚未掌握道法,贸然行动只会送命。若想学习道术,可以拜我为师,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峰被捕前曾特意叮嘱毛小方,务必收钟邦为徒。只有这样,才能妥善解决所有问题。
况且钟邦天资聪颖,若能悉心教导,将来对付杨飞云自然易如反掌。
等等!那是我亲弟弟,怎能拜你为师?要拜也该入我们钟氏门下,他与我同宗同姓。
钟君闻言立刻反对。虽对五世奇人不甚了解,但她知道这必定非同寻常。若能将其纳入七姐妹堂,必将光耀门楣。
师父在上,请受 ** 一拜。
钟邦仅瞥了姐姐一眼,便毅然向毛小方行拜师礼。姐姐有多少本事,他心知肚明,若跟随她只怕永无出头之日。
第五百零好你个臭小子!竟敢如此忤逆!记着,你生是钟家人,死是钟家鬼,必须入我钟氏门下!
钟君气得跳脚,认为弟弟大逆不道,完全没把她这个长姐放在眼里。
正因了解家中实情,我才选择拜毛道长为师。难道姐姐愿意让世人戳着脊梁骨,骂我们钟家都是江湖骗子吗?
这番话堵得钟君哑口无言。虽然句句在理,可她依然愤懑难平——弟弟竟敢违抗长姐之命,这与背叛祖宗有何区别?
钟君无奈地叹息道:“随你吧,不过等你学成后,要记得帮姐姐做事,这可是你答应过的。”
她深知弟弟的脾性,明白跟着自己确实难有长进。与其如此,不如让他拜入毛小方门下修习道术,这样也有助于化解甘甜镇的怨气。
一旁的小玉忍不住插话:“可你为什么不去找张道长学艺呢?他明明比毛师父更厉害。”
“小玉!”钟君罕见地出声制止,“这种话可不合适。”
虽说众人都清楚张三的本事更高,但这话实在不该宣之于口。平时总爱和毛小方唱反调的钟君,此刻也觉得不妥。
毛小方倒是坦然:“这话倒是不假,不过钟邦与张道友确实没有师徒缘分。在我们这行,收徒讲究的是缘分。”
他并非为了促成这桩拜师才这般说辞。事实上,张三虽然道法高强,却从不收徒。按理说以他的修为,教导 ** 游刃有余,但他始终避而不谈此事。当年龙虎山也有人提议,都被他三言两语搪塞过去。
没人能猜透张三的心思,就连他师父九叔也弄不明白。但众人都默契地不去追问——既然张三不愿多谈,自然有其道理。
入夜时分,张三独自在监牢中 ** 。这般清寂的滋味,倒是许久未曾体会了。
“主上。”
一道赤红身影悄然浮现。大牢对红袍火鬼而言形同虚设,即便被人察觉,也奈何她不得。
“不是让你跟着毛道长么?”张三微微蹙眉,“杨飞云怕是很快就要动手了。”
他丝毫不担心自身处境。若杨飞云够聪明,就不会在此刻来自投罗网——那将是对方毕生最愚蠢的决定。
以下是根据要求
主人不必忧虑杨飞云那边,有雪女在侧守护,她实力大增足以应对。那些人并非无能之辈,若事事依赖我们,岂不疲于奔命?红袍火鬼提及此事时面色不豫,若非这些人的愚行,主人也不至陷入困境。
张峰察觉红袍火鬼的怨怼,虽知此事令人恼恨,却也不该全怪他人。暂且搁置这些。杨飞云既已行动便无反悔余地,莫要妄想劝他回头。我这厢无须挂念,专注完成交代之事便可。
他胸有成竹,早在布局时便考量周全。这些看似棘手的麻烦,施行起来并不艰难。若连这般问题都难以解决,倒是辱没了天师名号。
主人自有妙计, ** 明白。只是忧心雪女与我境遇相似,特来探看,稍后便返。杨飞云处请主人宽心, ** 必妥善处置。红袍火鬼此来只为确认张峰状况,若那警局局长有丝毫怠慢,定要讨个说法。
张峰洞悉其心思,摇头暗叹。这鬼物虽随自己后收敛不少,到底难改桀骜本性。休要胡来,更不许寻警局长的麻烦。眼下诸事繁杂,莫再添乱。这番直白告诫令红袍火鬼哑然,不知主人如何看透心思,虽不甘愿也只得应命。
红袍火鬼恭敬地回答:主人请放心,我不会与警察局局长发生冲突,这就返回道观。虽然这些事让人无奈,但我必定听从您的吩咐。来此之前我已查看过山洞封印,确认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破坏痕迹。
听到这番话,张峰神情一滞。按照杨飞云的布局,本应在自己入狱后趁机破坏封印,即便毛小方等人坐镇也无济于事。对方筹谋已久,绝不会轻易收手。
可红袍火鬼带来的消息却与预期相反,这让张峰陷入沉思。杨飞云倾尽全力不就是为了破除封印释放怨气吗?如今良机在手却按兵不动,其中必有更深图谋。这些错综复杂的线索一时难以理清。
主人可是有所发现?需要我即刻行动吗?红袍火鬼察觉异样,不禁暗叹杨飞云确实难缠。虽然只是个精通卜卦的凡人,却让自家深谙此道的主人如此慎重。
倒也无事,只是觉得事情不会就此了结。你且回去通知雪女,不必再监视杨飞云,徒劳无功。你二人分头行动,一个跟随毛道长,另一个跟着钟邦。
张峰心知已与杨飞云势同水火,故而无所顾忌。但后者至今仍与另外二人虚与委蛇,未曾撕破脸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稍有不慎便会招致灭顶之灾。
主人当真不需要我留下?另有一事,四目道长已回镇,正四处寻您。
红袍火鬼的话语令张峰颇为诧异,明明已经让他离开了,为何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难道不清楚当下的局势有多凶险吗?
“唉,我这个师叔当真拿他没辙,从来都分不清轻重缓急。”
张峰心知这位师叔不会真的弃自己于不顾,才特意找了个由头支开他,谁料他根本置之不理。
“事情比想象中复杂,不仅四目道长前来,连凌**也赶到了。”
红袍火鬼吐露的每句话都出乎张峰预料——明明已让众人返回,他们竟私自出动,全然不知事态严峻程度......
“师妹居然也来了,真不知该怎么说她。罢了,就她那倔脾气,闹起来谁也拦不住。你快回去把他们带到毛道长身边,我这头无需挂心。”
张峰确实不担忧自身处境,但这两人的到来彻底改变了局面。虽然多了帮手,却也多了顾虑。杨飞云最擅长利用这种弱点,张峰先前急着让四目道长离开,正是为了避免此类状况。
“主人,那我先行告退,该禀报的都禀报过了。”
红袍火鬼正要离去,又被张峰唤住。
“可否设法将玄魁引来?这个僵尸对我尚有用处。”
这个要求令红袍火鬼始料未及,但只要是主人的吩咐,无论如何都会遵从。
第五百零红袍火鬼虽不解张峰寻找玄魁的用意,但相信主人自有道理,立即展开行动。
当红袍火鬼寻至玄魁时,竟发现这个僵尸正在落泪。那行血泪看得她心头一震——见过鬼魂流泪,僵尸垂泪倒是头一遭。
想来玄魁已知晓小尊遇害的消息,才会如此哀恸。红袍火鬼明白小尊是玄魁心中仅存的善念,见状也不免黯然。
“玄魁!”
红袍火鬼呼唤一声,玄魁猛然转身,猩红的双眼布满杀意。此时的玄魁早已陷入癫狂,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玄魁,我知你恨透世人。但单凭你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为小尊复仇。你心里清楚,害死小尊的并非我家主人。若你愿意,随我去见主人,他必能助你血债血偿。
红袍女鬼字字诛心,句句叩在玄魁命门。她正是要赌,赌小尊在这不死之人心中的分量究竟多重。
吼——
凄厉嘶吼划破夜空。听见这声悲鸣,红袍便知自己赌对了。小尊确是玄魁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如今血仇难报,恶徒逍遥,这滔天恨意已将他彻底吞噬。现在终见复仇曙光,他岂会放弃?
主人此刻正在大牢等候。想明白了,便去寻他罢。
话音未落,红袍已飘然远去。
玄魁如雕塑般伫立,暗红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红袍毫不担忧,她笃定这具行尸定会前往——若非如此,主人也不会派她前来。
所有人立刻撤离。玄魁将至,不想死的就速速回避。
张峰此言一出,守牢警员皆面面相觑。有人颤声询问:张道长,这...这玩笑可开不得。您尚在牢中,若那魔头杀到...
不必放我出去,只需暂避即可。张峰泰然自若地摆手,况且诸位应当知晓,若我真想越狱,这区区牢笼怎困得住我?
这番话说得众人心下稍安。为首的警官抹着冷汗应道:张道长说笑了,我们这就回避。
一名年迈的警察明白张峰并非玩笑,他清楚对方若想脱身早就离去,何必在此耽搁。
警员们很快撤走了。尽管无法验证张峰所言虚实,但他们不敢冒险赌这一局。
**第五百零警察刚退散,牢房外骤然袭来一股阴冷之气。张峰心知,必是玄魁到了。
玄魁静静立于张峰面前,眼中不见愤恨,反倒因身躯僵硬无法屈膝,否则似乎真要向他跪拜致谢。
小尊曾是玄魁的全部。虽然知晓仇人是谁,却无力复仇,这成了他心底最深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