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突然从咋咋呼呼的地震换成了寂言这张极具冲击力的脸,卦辞月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差点没跳起来,脱口而出:
“不是兄弟?!你搞突然贴脸啊?!差点给我吓阳痿了你知道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就想往后退,试图拉开这过于危险的距离。
然而,他刚有动作,手腕便被一只冰冷修长的手牢牢握住,瞬间被拉到王座边缘。
那力道并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意味。
寂言淡紫色的眼眸依旧静静地看着他,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带着一种陈述事实般的笃定:
“不是兄弟。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卦辞月被他这话噎了一下,试图抽回手却失败了,他瞪大眼睛,语气里充满了荒谬感:
“不是兄弟?不是兄弟就可以这样突然贴脸,还动手动脚了吗?”
他顿了顿,目光在寂言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上转了一圈,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古怪,还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还是说……你很清楚自己的这张脸很有用,打算用这个来对付我?”
卦辞月的手腕仍被禁锢在寂言指间,那冰凉的触感仿佛能沿着血脉直抵心脏。
他下意识想将王默和罗丽护得更周全些,金乌伞横陈身前,流转的曦光在二人之间划开一道朦胧的界限。
别在这里以多欺少, 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欺负我的学生。
学生? 寂言淡紫色的眼眸微微流转,如同冰川深处映出的极光,目光轻落在王默因紧张而攥紧的拳头上,你方才说...她是你的学生?
王默与罗丽面面相觑。
王默无意识地掰着手指,小声嘀咕:老师的老师...呃,是不是该叫师祖?
她怯生生抬眼,恰撞进寂言那双淡漠的紫眸里,吓得立刻低头,指尖揪住了衣摆。
默默! 罗丽急忙扯住王默的衣袖,警惕地环视周围蠢蠢欲动的黑袍法相,现在不是理清辈分的时候!我们先——
她拉着王默小心后撤,裙摆擦过冰冷的地面,躲远些才安全。
卦辞月趁势抬起被禁锢的手腕,金乌伞的鎏金伞尖危险地抵住寂言心口,语气里带着故作的疏离:听见没有?放开。
长久的静默在殿中蔓延,唯有黑袍曳地的细微声响。
就在卦辞月即将失去耐心时,寂言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雪落深渊:卦辞月,对不起。
哈?!
卦辞月手一抖,金乌伞险些脱手,你刚才说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偏过头,耳坠剧烈晃动,我耳朵是不是被武陵那个莽夫吼出毛病了?
宇宙浩瀚,岁月悠长。
寂言冰蓝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几缕发丝拂过卦辞月紧绷的手背,直到再见你,才发现...有些我以为永恒的东西, 他淡紫色的眼眸深处似有星璇流转,连时间本身,都不堪一击。
卦辞月突然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指尖轻按在寂言毫无血色的唇上。
触碰的瞬间,二人皆是一颤。
好了,小嘴巴闭起来。
他语气故作轻快,指尖却泄露一丝颤抖。
金乌伞歪斜地倚在肩头,他凑近仔细端详对方容颜,仿佛要透过这张冰雪雕琢的面具看清内里:咦?你是被关太久换了个芯子?
温热的呼吸拂过寂言眼睫,怎么突然学会...张嘴说人话了?
伞尖沿着寂言的手臂轻轻下滑,最终点在仍被禁锢的手腕处。
卦辞月放软了声音,带着久违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诱哄:
现在能先放开我吗?有事咱们...好好说。
他尾音落下时,寂言指尖微松,那道’禁锢‘了万年的桎梏,终于在曦光中裂开细碎缝隙。
卦辞月护着王默后退时,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台阶高处——银尘静立在阴影里,黑袍下摆不断滴落着灰色颗粒,连周遭光线都被染成污浊的雾霾色。
他正暗自皱眉,大殿中央突然漾开清冽水纹。
水清漓踏浪而来,水滴在他足下凝结成莲。
视线掠过卦辞月腕间红痕时,周遭温度骤降:没事吧?
卦辞月用伞拨开飞溅的水屑,金乌流光在两人之间织成细密光网:我能有什么事?
水清漓!武神凌的怒吼震得梁柱簌簌落灰,破虎画戟裹挟着电光劈开雾气,叛徒也敢踏进禁忌之地!
地震同时发力,裂痕如黑色蜈蚣窜向水清漓脚下。
却见万千水珠悬空凝滞,化作龙卷绞碎攻势。
水清漓立在翻涌的浪尖衣袂纷飞:我不是来叙旧的。
那么,寂言的声音让沸腾的能量骤然冻结,你现在回家是为了什么?
他指尖轻叩扶手,玄冰应声裂开蛛网纹路,二阶?
王默小声问罗丽:二阶是?
世王之下,罗丽紧张地望着台阶上蠢蠢欲动的法相们,相当于...副相。
水清漓踏着水阶走向卦辞月,所过之处绽开转瞬即逝的水莲:因为这个麻烦精。
他指尖凝出清泉拂过卦辞月手腕,红痕在治愈术下渐渐淡化,没有他在的地方...
话音未落,卦辞月突然悄然后撤,鞋跟刚碰到水清漓凝出的水面,就被寂言拽着伞绳拉回原地。
“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金乌伞撞上王座扶手发出清脆声响,激得武神凌又要暴起。
哈哈...
卦辞月干笑着用伞面挡住寂言的视线。
说话。
寂言屈指弹开碍事的伞面,冰蓝长发扫过卦辞月紧绷的手背,卦辞月。
被点名的曦神突然揪住寂言的领口将人拉近,在十法相倒抽冷气的声音里轻笑:能不能请你把那个死面具戴上继续装逼?
寂言周身的寒气明显凝滞:
因为看不见你的脸——卦辞月突然用伞尖挑起对方下巴,眼底晃动着狡黠的光,我就可以毫无负担地恶语相向了哦。
卦辞月目光扫过全场——失控的银尘,暴戾的武神凌,还有能混到副相的水清漓。
他忽然觉得这场景荒谬得可笑。
水清漓能混到二阶副相能是啥好人?
我自己更不算个好人...
这不就是一大家子臭味相投了吗?
想到这里,他忽然仰起脸对寂言绽开一个极甜的笑。
那双总是盛着戏谑的紫眸此刻像浸了蜜糖,连眼尾都漾着柔软的光泽——是寂言万年来从未见过的模样。
寂言啊...
他故意放软声音,指尖轻轻勾住对方一缕冰蓝发丝。
老师呐...
感受到攥住他手腕的指节猛然收紧,他笑得愈发灿烂,就着被禁锢的姿势贴近:
商量个事好不好呢?
声音又轻又软,像羽毛搔过心尖。
……
补催更符(瘫)宝宝下次补药送催更符了_(′?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