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点点头,看着士兵们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从荒人随行的辎重车里,翻出了不少好东西——成扇的风干兽肉,一捆捆散发着清香的草药,甚至还有几坛子浑浊的烈酒。
“将军!有肉!”鸳鸯兴奋地抱着一大块肉跑过来,却笑得咧开了嘴,“够兄弟们好好吃几顿饱饭了!”
然后拖着一口袋草药,“还有治伤的草药,太好了!”
休整半日过去,阳光斜斜照在身在密林中的士兵们身上,士兵们或坐或卧,抓紧时间恢复体力。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草药味,陈渊站在一处高坡上,目光扫过江面,浑浊的江水翻滚着浪花,对岸隐约可见还有荒人活动的身影。
他转身走向营地中央,在一块大石头上摊开,仔细的研究部署方法,十八名老兵亲卫立刻围拢过来,周老将军抚着胡须,沉声问道:“将军,下一步如何行动?”
陈渊没有立即回答,他望向对岸远处连绵的群山,看向那里藏着十数万荒人大军。
“我们必须不停的制造混乱。”陈渊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屏息凝神。“荒人兵力还是太多了。”
他招手叫来鸳鸯,陈渊指地图上下游的一处地方,“你带五百人,装作全军主力。沿着这些荒人来的方向往下游走,沿路故意大的动静,要让荒人以为我们是想从那里突围。”
鸳鸯眼睛一亮:“声东击西?”
陈渊点头:“对,他们现在盯得紧,正好利用这点。”
鸳鸯立马去点齐五百名麒麟近卫迅速集结,他们沿着荒人来的方向,一路上大大咧咧,毫不掩饰,肩扛陌刀,他们故意弄出很大动静,铁甲碰撞声哗啦啦响成一片,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发抖。
几个士兵抬着破损的盾牌,故意在显眼的地方丢弃。
“再扔几面破衣服!”鸳鸯喊道,一名士兵把身上的衣服撕成几块碎片,随手抛在路旁。
队伍沿着江岸向下游移动,江风吹起尘土,模糊了他们的身影,。但从远处看,这支队伍确实像主力在转移,重甲反射着阳光,陌刀林立,气势惊人。
对岸的荒人很快发现了异常,几个荒人的侦查鸟兽在空中盘旋,它们发出尖锐的鸣叫,向主人报告着江边的动静。
荒人联军大营里,一名身披骨甲的统帅接到报告,他走到营帐外,眯眼望向江对岸,只见下游方向尘土飞扬,一支军队正在疾行,阳光下,那些黑色的铠甲格外醒目。
“他们想从下游渡江?”荒人统帅喃喃自语。他转身对副官下令:“传令!调集兵力,全力增援下游渡口。”
副官迟疑道:“大人,这儿防线怎么办?”
荒人统帅冷哼:“这些人明显是要在下游突围,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荒人军队开始调动,原本驻守在对岸的部队匆匆拔营,向下游急行军。其他方向的荒人也收到命令,改变路线赶往下游渡口。
原本严密的包围圈,因为这次大规模调动,出现了几处薄弱环节。
这一切都被陈渊看在眼里,他带着十八名老兵亲卫,潜伏在一处高地上。望着荒人军队像蚂蚁一样向下游移动,周老将军忍不住赞叹:“将军妙计!荒人果然上当了。”
李老将军抹了把脸上的尘土:“这些荒人脑子真直,一骗就信。”
陈渊没有放松警惕,他注意到还有小股荒人部队在原地驻守。“还不够,”他低声道,“要让鸳鸯再加把火。”
他派出一名传令兵,悄悄追上鸳鸯的队伍,传令兵带回新的指令:制造更大动静,最好能让荒人以为主力正在强渡。
鸳鸯接到命令,立即行动。他选出五十名嗓门大的士兵,让他们齐声呐喊。顿时,江岸边响起震天的吼声。
“渡江!渡江!”
“冲过去!”
士兵们用陌刀拍打盾牌,发出咚咚巨响,还有人点燃枯草,制造浓烟,从对岸看,这里就像在准备大规模渡江作战。
荒人统帅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他亲自率领精锐部队赶到下游渡口,严阵以待,其他方向的兵力也在快速向这里集中,都想将王者晶核抢到手里,包围圈的空隙越来越大。
在主力隐蔽的密林里,士兵们目睹这一切,无不佩服陈渊的计谋,一个士兵对同伴低语:“将军真厉害,把荒人耍得团团转。”
十八名老兵亲卫更是感慨万千。周老将军望着陈渊挺拔的背影,想起多年前自己征战沙场的岁月。“老夫打了一辈子仗,从没见过如此大胆的用兵。”
另一名脸上带疤的老将军接口:“这小子,比我们年轻时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陈渊似乎没听到这些议论,他专注地观察着荒人的调动情况,当看到最后一支荒人部队离开上游防线时,他嘴角微微上扬。
“时机到了。”他轻声说。
鸳鸯率领的五百人还在下游制造混乱,他们故意放慢速度,让荒人有足够时间调兵遣将,有时,鸳鸯还会命令士兵向后撤退,装作被荒人吓退的样子,这更让荒人统帅确信,人类主力就在下游。
一个荒人侦察兵跪在统帅面前报告:“大人,人类军队阵型散乱,丢盔弃甲,明显是强弩之末。”
荒人统帅得意大笑:“传令下去,活捉对方首领,重赏!”
而此时,陈渊正带着主力悄悄向上游移动,准备回到营地,汇合大哈他们,带着民众转椅。士兵们踏着轻快的步伐,重甲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只有铁靴踩过泥土的沙沙声。
鸳鸯完成任务后,按照计划带着五百人绕道返回,他们在黎明前与陈渊的主力汇合,带着完好无损的队伍,鸳鸯兴奋地跑到陈渊面前:“将军,荒人全被引到下游去了!”
陈渊拍拍他的肩:“做得很好。”
十八名亲卫老将军护卫在陈渊周围,周老将军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下游方向,那里隐约传来荒人的号角声,显然他们还没发现自己上当。
“将军这一招,至少为我们争取了三天时间。”周老将军感叹。
陈渊没有回头:“足够我们做很多事了。”
队伍消失在晨雾中,江岸上只留下一些杂乱的脚印,很快被风吹散,对岸的荒人还在严阵以待,等着根本不存在的渡江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