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洵洲提着新鲜的食材打开家门,温暖的灯光和熟悉的气息瞬间将他包裹。
抬眼便看见林薇像只慵懒的猫咪,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柔软的抱枕。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眼,睡眼惺忪中带着依赖,朝着他伸出双臂,软软地撒娇:
“司洵洲,抱抱。”
这简单的几个字像带着魔力。司洵洲心尖一颤,立刻将手中的菜轻轻放在玄关,迅速挂好外套,几乎是快步走到了沙发前,俯身,温柔地将她连同那个抱枕一起拥入怀中。
林薇满足地喟叹一声,像只找到依靠的小兽,将脸颊在他颈侧温热的皮肤上依赖地蹭了蹭,呼吸间全是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清冽气息。
她忽然起了玩心,仰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司洵洲,你选个名字吧?嗯……洵洲?洲洲?还是……洵宝~?”她故意拉长了尾音,带着俏皮的试探。
司洵洲被她这几个亲昵得过分的称呼弄得耳根发热,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羞涩,声音低沉而纵容:“薇薇,你……你喜欢就好。”
林薇得逞地笑了,伸出指尖,轻轻捏了捏他已经开始泛红的耳尖,那滚烫的温度取悦了她。
“那就这么说定啦,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今天嘛……我想叫洵宝~”她故意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唤道,“洵宝~”
见他只是红着脸没有立刻回应,林薇故意撅起嘴,带了点不乐意:“你怎么不答应我嘛。”
司洵洲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嗯,我在。”
得到回应的林薇笑容更加灿烂,她忽然手上用力,一把将他往下拉。
司洵洲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她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仰着脸,鼻尖几乎碰到他的,吐气如兰,用气声诱惑道:
“洵宝~亲亲。”
司洵洲的大脑“嗡”的一声,脸彻底红透,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娇艳的唇瓣,心跳如擂鼓,紧张得睫毛都在颤抖。
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慢慢地、带着无比的珍视,颤巍巍地吻了上去,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林薇看着他这副纯情至极的模样,一个念头闪过,忍不住轻笑出声,戳了戳他滚烫的脸颊:“洵宝,上次……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司洵洲窘迫得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是……是的,薇薇。”
林薇心软成一滩春水,刚想再说些什么安慰他,却见司洵洲眼神一暗,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带着一种难得的、近乎笨拙的强势,再次低头,准确地攫取了她的唇,将这个吻加深,堵住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良久,他才微微喘息着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薇薇,你别说……如果你有别人,我会嫉妒到发疯的。”
林薇的心因为他这罕见的霸道和直白的占有欲而悸动不已,她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娇嗔道:“笨蛋!没有别人!细数整个青春,有且只有你一个。”她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而坦诚,“那天,也是我的初吻。”
巨大的、几乎要将人淹没的狂喜瞬间席卷了司洵洲!他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璀璨光芒,高兴得像个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糖果的孩子,忍不住低下头,一下一下,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亲吻着她的脸颊、额头、鼻尖,每一个吻都带着无尽的珍爱和喜悦。
他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用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
“薇薇,我的宝贝,我爱你。”
第二天一大早,司洵洲送林薇来到蓝心剧院门口。
他没有立刻解开安全带,而是侧过身,轻轻握住林薇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挲着,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歉意和不易察觉的担忧:“薇薇,对不起,今天你的演出,我可能没办法在现场观看了。”
林薇凑上前,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柔而安抚的吻,笑靥如花:“没关系的,洵宝,工作要紧!你去忙吧!”
她俏皮地眨眨眼,“等回家,我单独跳给你看!只给你一个人看的特别场!”
司洵洲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即又立刻摇头,语气带着十足的呵护:“不行,宝贝,排练和演出已经很累了,回家就好好休息,别为了我再累着自己。”
他顿了顿,还是抱着一丝期望,“我尽量……如果忙完了,我一定赶过来接你。你自己在剧院,一定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知道啦!放心吧!”林薇用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利落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我走啦!你开车也小心!”
她朝他挥挥手,脚步轻快却坚定地走进了剧院大门,身影消失在门内。
司洵洲一直目送她进去,直到大门完全闭合,才缓缓收回目光。
......
来到支队,司洵洲将自己关在法医室里,面前摊开着厚厚的毒理学文献和省厅传来的分析报告。他一遍遍回溯着自己所有的知识储备,试图找到那个被忽略的关键点。
突然,一个尘封的记忆碎片如同被闪电照亮,猛地劈开了迷雾!
是大学时的一堂毒理学高级课程!徐安在讨论环节提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设想——“是否可以逆向利用人体自身的代谢酶系统,比如细胞色素p450家族,作为‘帮凶’,来合成一种特定的化合物?这种化合物在完成其生物学效应后,能迅速被后续的代谢途径彻底分解为内源性物质,从而实现‘完美隐形’,不留下任何常规毒理学检测的靶点。”
当时,授课的老教授扶了扶眼镜,评价这个设想“极具想象力,但理论模型过于理想化,实践层面难以实现,且涉及严重的伦理问题”。
然而,徐安却在全班的注视下,固执地坚持:“只要足够了解酶的动力学特性和调控机制,精准设计前体分子的结构,就有可能做到!这不是幻想!”
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瞬间从司洵洲的尾椎骨窜上头顶,让他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几乎是扑到电脑前,双手颤抖着登录学术数据库,疯狂搜索徐安在读期间发表的论文。
很快,他找到了——那篇当时并未引起太大关注,甚至被一些人视为“异想天开”的硕士学位支撑论文:《人体代谢酶在毒物合成中的应用研究——基于细胞色素p450体系的模型构建与初步验证》。
他快速点开pdF文件,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文字和分子结构式。论文里,详细阐述了如何筛选特定的酶促反应路径,如何设计一种“前体毒物”,使其在进入人体后,能被人体的肝脏代谢酶“加工”激活,转化成高毒性物质,在极短时间内作用于神经系统导致快速死亡,随后毒性分子又被后续代谢迅速降解为常见的、无法追溯的天然代谢产物……
“不可能……不可能……”司洵洲盯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署名——徐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直冲四肢百骸,他喃喃自语,握着鼠标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冰冷的塑料外壳几乎要被捏碎。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如同散落的珍珠,被这根名为“徐安”的线串联了起来——专业的解剖知识、对毒理的深入研究、能接触到各种化学试剂和实验环境、对警方调查流程的熟悉......
与此同时,西城支队的法医科办公室内,灯火通明。徐安在这里待了一整夜。
他平静地换上白色的实验服,动作一丝不苟,如同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他走到办公桌前,桌上放着一朵新鲜采摘的白色鸢尾花,花瓣上还带着露水。他拿起那朵花,轻轻放在鼻尖嗅了嗅。花香清淡雅致,却隐约透出一丝不该属于它的、诡异的甜腻气息,那是他精心处理的痕迹。
他知道,以司洵洲的敏锐和执着,查到他的头上是迟早的事。省厅的报告,那个关于“自研毒物”的方向,就像一盏探照灯,最终会照亮他藏身的阴影。
但他并不害怕,甚至……内心深处涌动着一种病态的期待。
他拉开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特制的手术刀——刀身更薄,刃口经过特殊处理,闪烁着一种幽冷的、不同于普通器械的光泽。旁边是一个小巧的、密封的棕色玻璃瓶,里面装着无色透明的液体,那是他昨夜利用支队实验室的设备,避开所有人,刚刚合成出来的最后一份“作品”。
他走到洗手池前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那光芒不是清醒的理智,而是一种燃烧到极致、即将焚毁一切的偏执和疯狂。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扭曲的笑意。
他对着镜中的自己,也像是隔空对着那个即将揭晓真相的人,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柔而笃定地说:
“司洵洲,等着我。”
最终的舞台,已经搭好。他即将上演自己精心编排的、血腥的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