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船还没靠岸,鸣人就跳下了甲板。
他落在木叶港口的木栈道上,溅起一片水花。
身后的根部成员想跟上来,被他抬手制止。
“不用管我，你回去休息。”
“可是政委,您的伤……”
“我没事，相信人柱力和漩涡一族的恢复力。”
鸣人转身,脚步没停。
黑色的风衣还在滴水,绷带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色。
他径直穿过港口,走向村子深处。
夜色很深,街上没什么人。
偶尔有巡逻的暗部闪过,看到他的身影,立刻单膝跪地行礼。
鸣人没理会。
他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那根黑棒。
佩恩留下的那根断裂的黑棒。
矢仓在战场上捡起来的时候,鸣人就感觉到了。
手背上的死神符文,烫得像是要把皮肤烧穿。
那不是普通的查克拉具现化产物。
它代表着很古老的东西。
第一兵工厂的大门紧闭。
鸣人走到门前,按下墙上的加密按钮。
滴滴两声。
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升起。
“政委?”
门后站着两个穿着防护服的守卫,看到鸣人的样子,愣了一下。
“古铁在哪?”
“在地下三层,不过现在是凌晨两点……”
“叫他起来。”
鸣人走进去,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守卫对视一眼,立刻拿起通讯器。
地下三层。
古铁族长披着一件外套,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还带着睡意。
但看到鸣人的时候,睡意瞬间消失了。
“政委,您这是……”
“有东西要你分析。”
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那根断裂的黑棒。
大概一指长,表面有细密的裂纹。
古铁接过来,眼神立刻变得专注。
“这是……”
“佩恩的武器。”
鸣人坐在实验台旁边的椅子上。
“我要知道它是什么做的,有什么特性,能不能被复制。”
“辛苦你了，我会给你加奖金的。”
古铁为之一振，猛地点头,转身走向实验台。
他打开密封袋,用镊子夹出黑棒,放在一个金属托盘上。
然后按下实验台边缘的一个按钮。
嗡——
一道蓝色的光束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笼罩住黑棒。
那是查克拉光谱仪。
能够分析物质内部的查克拉结构和元素组成。
光束扫描了三遍。
屏幕上跳出一串数据。
古铁盯着屏幕,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
“怎么了?”
“这东西的材质……”
古铁抬头看向鸣人。
“不是忍界已知的任何金属。”
“甚至不是金属。”
他放大屏幕上的一个区域。
那是黑棒内部的微观结构图。
不是晶格,不是分子链,更不是任何已知的元素排列，而是一团扭曲的、像是活着的东西。
“这是查克拉具现化。”
古铁的声音很低。
“但不是普通的查克拉具现化。”
“普通的查克拉具现化,比如砂隐村的磁遁砂铁,或者木叶的木遁木材,它们的本质还是物质。”
“但这个……”
他指着屏幕。
“它的本质是能量。”
“一种被强行固化成实体的能量。”
鸣人盯着屏幕上那团扭曲的东西。
“能量?”
“对。”
古铁切换到另一个分析界面。
“而且这种能量很奇怪。”
“它的波长和频率,跟正常的查克拉完全不同。”
“正常的查克拉是稳定的,有规律的。”
“但这个……”
他调出一段波形图。
那是一条疯狂跳动的曲线,像是心电图失常时的样子。
“它在扭曲。”
“一直在扭曲。”
“就算已经断裂了,就算已经离开了使用者,它还在扭曲。”
鸣人站起来,走到实验台前。
他伸手,想要触碰那根黑棒。
“政委,等等!”
古铁想阻止,但已经晚了。
鸣人的手指碰到了黑棒的表面。
瞬间。
一股冰冷的刺痛从指尖传来。
不是物理上的疼痛。
是精神上的。
像是有无数根针扎进了他的意识深处。
烫得像是要把皮肤烧穿。
鸣人咬牙,没有松手。
他闭上眼。
精神世界里。
九尾趴在封印的铁栅栏后面,巨大的眼睛盯着他。
“小鬼。”
九尾的声音低沉。
“我不妨直接告诉你结果吧，这个黑棒就是阴阳遁的产物，轮回眼的拥有者制作出来这种东西并不稀奇，这个东西从阴阳遁的角度来说很基础，但是……光就这个东西来说，与我记忆中的味道并不一样，稍微偏离了一些……虽然不多，但不能忽视。”
“什么味道?”
“腐朽的。”
九尾眯起眼。
“死亡的。”
“还有……”
它顿了一下。
“疯狂的，不是忍者的疯狂,是更深层的东西，像是从世界的裂缝里爬出来的。”
鸣人睁开眼。
手指离开了黑棒。
古铁紧张地看着他。
“政委,您没事吧?”
“没事。”
鸣人活动了一下手指。
指尖还在发麻。
“继续分析。”
“我要知道这东西内部是不是残留着什么。”
“精神波动,查克拉印记,任何异常的东西。”
古铁点头,转身操作仪器。
他换了一台设备。
那是元素分解术式阵。
能够将物质分解到最小单位,并提取其中残留的能量信息。
黑棒被放进术式阵的中心。
古铁双手结印,注入查克拉。
术式阵亮起。
一道道光线交织成网,将黑棒包裹在其中。
然后。
光线开始收缩。
黑棒的表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撑开。
古铁的额头冒出汗珠。
“有东西……”
“在里面……”
“很微弱,但是……”
他猛地加大查克拉输出。
术式阵的光芒暴涨。
黑棒彻底碎裂。
化作一团黑色的粉末。
粉末在空中悬浮了一瞬。
然后凝聚成一个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光点。
那个光点在颤抖。
像是活着的。
古铁伸手,用一个特制的查克拉容器将光点收起来。
他把容器放在显微镜下。
放大。
再放大。
屏幕上出现了光点的图像。
那不是光点。
是一团扭曲的、像是烟雾一样的东西。
它在容器里翻滚,挣扎,试图逃出来。
古铁盯着屏幕,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精神波动。”
“但不是人类的。”
“也不是尾兽的。”
“它的频率……”
他调出数据。
“它的频率跟正常的精神波动完全相反。”
“正常的精神波动是向外扩散的,是稳定的。”
“但这个……”
“它在向内收缩。”
“在吞噬。”
“吞噬什么?”
鸣人盯着屏幕。
“一切。”
古铁抬头看向他。
“它在吞噬周围的查克拉,吞噬光线,吞噬热量。”
鸣人沉默了。
他想起了战锤世界里的那些东西。
亚空间，混沌。
那些从现实与精神夹缝中爬出来的怪物。
它们的本质,就是扭曲。
扭曲物理法则,扭曲精神意志。
“封存它。”
鸣人的声音很冷。
“用最高级别的封印术,把这个容器封起来。”
古铁点头。
“明白。”
“还有。”
鸣人转身,走向门口。
“这件事,除了你我,不许第三个人知道。”
“是。”
鸣人走出实验室，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
他掏出加密通讯器,按下一个按钮。
“零号。”
“在。”
零号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启动全网情报收集。”
“重点关注各国高层的行为模式。”
“任何异常的决策,任何反常的言论,任何突然的政策转变。”
“全部记录。”
“是。”
零号顿了一下。
“政委,有需要具体的监控对象吗?”
“所有上忍级以上的忍者。”
鸣人走进电梯。
“所有大名府的核心官员，所有掌握实权的长老。”
“一个都不能漏。”
“明白。”
电梯门关上。
鸣人靠在墙上,闭上眼。
胸口的伤口还在疼。
但比疼痛更让他不安的,是那团扭曲的精神波动。
佩恩的黑棒里,藏着那种东西。
那么佩恩本人呢?
晓组织的其他成员呢?
大野木和雷影那种突如其来的背叛呢?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方向。
有东西在渗透这个世界。
不是明面上的敌人。
是更深层的,更隐蔽的东西。
电梯到了一层。
门打开。
奈良鹿影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政委。”
“说。”
“岩隐村和云隐村的最新情报。”
鹿影翻开文件。
“战后,两村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加快了军备扩张速度。”
“大野木秘密召集了土之国所有上忍级战力,进行封闭式训练。”
“训练内容不明,但根据我们安插在岩隐村的间谍汇报……”
他顿了一下。
“训练强度非常高。”
“高到不正常。”
“有三名上忍因为承受不住训练强度,当场昏厥。”
“大野木没有让他们休息,而是命令医疗忍者当场治疗,然后继续训练。”
鸣人眯起眼。
“雷影那边呢?”
“雷影派遣了大量间谍渗透火之国边境。”
鹿影翻到下一页。
“数量是以往的三倍。”
“而且这些间谍的任务不是刺探情报,而是……”
“破坏。”
“破坏?”
“对。”
鹿影点头。
“他们在边境的几个村镇里,散布木叶威胁论。”
“说木叶在研发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说漩涡鸣人是战争狂人,说火之国迟早会吞并其他国家。”
“甚至有间谍伪装成木叶忍者,在村镇里制造混乱。”
鸣人冷笑一声。
“他们这是在给全面战争做舆论准备。”
“是。”
鹿影合上文件。
“还有一件事。”
“风之国。”
鸣人抬头。
“我爱罗清洗保守派长老之后,有三名长老在软禁期间自杀。”
“砂隐村的尸检报告显示……”
鹿影的声音变得凝重。
“他们死前精神状态极度亢奋。”
“瞳孔深处有诡异的紫色纹路残留。”
“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
“他们的影子不见了。”
“什么?”
“尸体旁边,没有影子。”
鹿影看着鸣人。
“哪怕是在强光照射下,尸体也没有投下任何阴影。”
“就好像影子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鸣人的手指在通讯器上敲击。
“零号。”
“重点观察被监控者的影子，是否出现异常移动,是否出现形态扭曲,是否出现……”
鸣人顿了一下。
“笑容。”
“明白。”
鹿影愣了一下。
“政委,影子会笑?”
“会。”
鸣人转身,走向办公室。
“如果它们被喂饱了的话。”
办公室的门关上。
鸣人坐在椅子上,打开桌上的一个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那是他从战锤世界带回来的记忆。
关于混沌的。
他翻开笔记本。
第一页。
奸奇。
变化之主,阴谋之神。
它蛊惑智者的野心,扭曲知识的真相,让最聪明的人变成最疯狂的疯子。
第二页。
纳垢。
瘟疫之父,绝望之源。
它利用痛苦传播疾病,让最坚强的战士在腐烂中死去。
第三页。
色孽。
欲望之王,堕落之主。
它诱惑感官,放大欲望,让最纯洁的灵魂沉沦于快感。
第四页。
恐虐。
杀戮之神,狂怒之源。
它煽动暴力,点燃怒火,让最温和的人变成嗜血的野兽。
鸣人合上笔记本。
大野木对“平衡”的执念。
那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维持忍界秩序的偏执。
像是被奸奇放大了内心的恐惧。
雷影对“力量”的狂热。
那种不计后果也要击败敌人的冲动。
像是被恐虐点燃了内心的怒火。
甚至佩恩对“痛苦”的偏执。
那种要让世界感受痛苦的疯狂理念。
像是被纳垢扭曲了内心的绝望。
所有人都在被放大。
被放大内心最深处的欲望和恐惧。
鸣人站起来,走到窗前。
外面的木叶村还在沉睡。
街道上空无一人。
只有路灯在黑暗中闪烁。
他盯着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
倒影后面。
他的影子投在地板上。
静止不动。
鸣人盯着那个影子。
盯了很久。
突然。
加密通讯器响了。
“政委。”
零号的声音很急促。
“雾隐村传来紧急情报。”
“四代水影矢仓在医院内留下了完整的录音带，他指名要您亲自听。”
鸣人转身,走向门口。
“准备密室。”
十分钟后。
木叶地下,一个完全隔音的密室里。
鸣人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桌上放着一个录音机，他按下播放键。
沙沙的电流声响起，然后是矢仓虚弱的声音。
“鸣人……我在鬼鲛的鲛肌上，感受到了，和当年控制我的面具男，相同的气息……”
“但更深层，那不是写轮眼的幻术，是某种，会你内心黑暗的东西……”
录音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然后是医疗忍者慌乱的喊声。
“水影大人!水影大人!”
矢仓的声音再次响起。
更虚弱了。
“雾隐村内……有人的影子不对劲，他们的影子有时候会动会……”
咳嗽声更剧烈了。
“会笑……”
录音戛然而止。
只剩下沙沙的电流声，鸣人盯着录音机。
手指在扶手上敲击。
一下，两下，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