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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

云层像被巨斧劈开,裂出一道惨白的缝隙。光柱刺下来,照在满是泥泞和碎木的湖岸上,泛着令人目眩的油光。

鸣人推开凑过来的医疗忍者。

“我没事。”

医疗忍者拿着绷带的手僵在半空,求助似的看向旁边的雾隐暗部。

没人敢动。

尤里卡站在鸣人身后,伺服电机发出低沉的嗡鸣。那把动力剑还在滴着雨水。

鸣人低头看了一眼胸口。

风衣成了布条,挂在身上。里面的绷带吸饱了血和水,沉甸甸的。

很疼。

肋骨大概断了两根,肺叶可能有挫伤。九尾的查克拉正在修复身体,那种酥麻和刺痛混在一起,让人想吐。

但他必须站着。

他是领袖,领袖不能呈现出虚弱的姿态。

“政委。”

尤里卡的机械音在头盔里回荡。

“很高兴能再次与您一起战斗……另外,有人过来了。”

鸣人抬起头。

远处的封锁线被冲开了。

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雏田。

她浑身都是泥,白色的制服变成了灰褐色。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平日里那种大家闺秀的端庄荡然无存。

她跑得太急,被一截树根绊了一下。

整个人摔在泥水里。

周围的雾隐忍者想去扶。

她却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连膝盖上的血都没看一眼,继续跑。

像是身后有鬼在追。

或者前方有她的命。

鸣人原本想抬手打个招呼,告诉她自己没死。

手还没抬起来。

雏田已经撞进了他怀里。

冲击力不小。

鸣人闷哼一声,后退半步才稳住。

胸口的伤口被挤压,钻心的疼。

但他没推开。

雏田死死箍着他的腰,脸埋在他满是血污的胸口。

没有声音。

只有肩膀在剧烈抖动。

隔着湿透的衣物,鸣人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那种频率,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没事了。”

鸣人垂下手,指尖触碰到她湿冷的头发。

有点凉。

他笨拙地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抚摸,动作很轻,怕弄疼了她,又怕弄脏了她。

虽然她身上已经很脏了。

“哇——!”

压抑到极致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

不是忍者那种隐忍的啜泣。

是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

眼泪混合着雨水,瞬间浸透了鸣人胸口仅剩的一块干燥绷带。

还热的发烫。

鸣人原本紧绷的肌肉慢慢松弛下来。

脊背不再挺得像一把枪。

他把下巴搁在雏田的头顶,闭上眼。

周围很吵。

有人在清理废墟,有人在搬运伤员,有人在低声咒骂。

尤里卡的目镜闪烁了一下红光。

“哟~”

周围的根部成员很有眼色地背过身去,顺便挡住了雾隐忍者探究的视线。

李洛克想转头看一眼,被凯一把按住脑袋,强行扭了回去。

哭了很久。

久到鸣人觉得胸口的血都要凝固了。

雏田才慢慢停下来。

她从鸣人怀里抬起头,眼睛红肿,鼻尖通红。

看到鸣人风衣上的血迹,她慌乱地松开手,想要检查伤口,又不敢碰。

“疼吗?”

她问。

声音哑得像吞了把沙子。

鸣人扯了一下脸颊的肌肉。

“死不了。”

他伸手抹掉她脸颊上的一块泥点。

“回去洗个澡,睡一觉。”

“明天早训,不许迟到。”

雏田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

“是,政委。”

她想笑,眼泪却又掉了下来。

鸣人拍了拍她的背,示意根部成员带她下去。

看着雏田一步三回头地被带走。

鸣人脸上的那点温情,像潮水一样退去。

他转过身,看向湖面。

大野木和雷影撤退的方向。

水面已经平静下来,但空气中却仿佛还残留着尘遁和雷遁的味道。

那是背叛的味道。

毫不犹豫。

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前一秒还是盟友,后一秒就能把刀捅进你的心脏。

为了利益。

为了消除威胁。

“尤里卡。”

“在。”

“你说,那两个老东西,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尤里卡沉默了两秒。

“我不懂前因后果,但贪婪和背叛,我们都很熟悉。”

鸣人看着远处翻滚的云层。

“没错。”

那种背刺的果断,那种对盟约的蔑视,甚至那种在关键时刻爆发出的、不计后果的杀意。

不仅仅是政治投机。

更像是一种……本能的扭曲。

鸣人脑海里浮现出战锤世界中那些堕落的总督。

被奸奇蛊惑的政客,为了所谓的“大局”和“智慧”,哪怕把整个星球献祭给亚空间也在所不惜。

大野木和雷影虽然还没到那个地步。

但那种味道。

很像。

既然这个世界的规则漏洞能让他召唤出忠诚于帝皇的极限战士。

那么。

亚空间的那四位邪神。

它们的触须,是不是也已经顺着这道裂缝,探进来了?

“平衡。”

鸣人低声念出这个词。

宇宙厌恶真空,也厌恶失衡。

帝国的力量降临,必然伴随着混沌的阴影。

如果晓组织只是明面上的毒瘤。

那这种潜藏在人心深处的,或许才是真正的瘟疫。

担架经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四代水影矢仓躺在上面,脸色灰败得像一张浸了水的旧报纸。胸口那个被鲛肌撕开的大洞虽然经过了紧急处理,还在往外渗着血水。

经过鸣人身边时,矢仓睁开了眼。

那双紫色的眸子浑浊不堪,却异常清醒。

他费力地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小心……”

矢仓嘴唇蠕动,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影子……里……有东西……”

还没说完,他就昏了过去。

医疗忍者慌乱地给他输送查克拉,抬着担架小跑离开。

鸣人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有东西。

当然有东西。

……

返程的运输船破开海浪,在漆黑的海面上留下一道白色的伤疤。

鸣人独自站在甲板最前端。

海风很大,吹得他破碎的风衣猎猎作响。

他手里捏着那枚死神留下的黑色符文。

符文在发烫。

像是在示警,又像是在兴奋。

远处的海平面与夜空融为一体,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

就像这个世界。

分不清哪里是忍者的纷争,哪里是混沌的侵蚀。

鸣人松开手。

看着漆黑的海水在船头撞碎成白沫。

“晓只是个开始。”

他对着虚空低语,声音被海风撕碎。

“更麻烦的客人们,要进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