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绿应急灯滋啦乱颤,光线在油污桌面割出狭长裂口。凝固的污垢里嵌着几个刺眼编号——YF-068烫疤黏着警徽残片,凹槽里荧蓝黏液嘶嘶冒泡。陆小凡牙关咬得死紧,断腿骨头茬子碾着年鉴硬壳,暗红血痂早把“1988”泡成了烂纸浆。“操…坟头名单都他妈刻桌上了…”喉骨震动挤出嗡鸣,浑浊眼珠钉死在“陆宇轩”仨字上,牙龈渗出的血腥锈在舌根漫开。
窗外巷子猛地劈进道白光,强扫描束贴着排水管锈栅栏往里捅,光柱里灰尘疯转。沈心怡后背撞上书架,脊柱灼痛炸得眼前血红网格乱闪。指尖抠进油腻桌缝,摸到铜盒熔毁后凸起的焊点——还烫着皮肉。“谐振反冲…物理层穿了…”砂纸嗓劈在扫描仪高频嘶鸣里,“清道夫…三分钟内…”
“三分钟够老子翻八个坟头!”染血拳头砸向桌沿,半截松木咔嚓迸裂。裂纹深处荧蓝黏液诡异地鼓胀。沈心怡突然揪住他衣领往地下掼,力道狠得带风。“货梯井!老塔冗余泵!”扫描白光擦着头皮掠过,烤焦味混着灰尘呛进气管。两人砸进积灰堆,陆小凡断腿撞上铁皮书架底座,剧痛噎得他眼球暴凸。
霉烂纸味儿裹着寒气往肺里钻。沈心怡拽着他后领在书架丛林里拖行,灼伤视野只剩摇晃的色块。指尖蹭过墙角服务器残骸,烫得一缩——机箱通风口喷着青烟,物理嗅探加压让散热片快熔了。陆小凡咳着血沫子肘击她小腿:“左…变电箱死角!”天花板传来靴底跺击声,震得铁皮书架嗡嗡共振。
配电箱铁门铰链早锈死了,缝隙渗出沥青状油泥。沈心怡冻裂的指甲抠进锈痂,黑暗里传来皮肉撕裂声。陆小凡瘫在污水里摸裤缝,磨出的硬茧抵着掌骨。“零点三度的缝…”兄长蜷在血泊里的幻影和金属触感重叠,染血手指虚虚指向东南。“老塔…顶楼避雷针基座…”
防空洞霉味混着铁腥气涌进来。沈心怡撕开战术包夹层,扯出裹油布的半截电路板——焦黑卷边还沾着靛蓝黏液。冻裂的指尖在铁壳上刮出血道,终于摸到那道被冰渣覆盖的凸起。铜线往裸焊点上怼,静电火花啪地炸亮黑暗。“YF061节点…只剩17%带宽…”眼球灼痛让焊点戳歪了,焦糊味混着靛蓝黏液腥气蒸腾。
“够塞耗子药了!”陆小凡染血指头戳进电路板霉斑,“伪造警力调度…糊秃鹫的黄书签名!”断腿猛一抽搐带歪身子,额角撞上变电箱铁壳闷响。远处扫描光束突然折返,白光削着门缝灌进来。沈心怡指甲刮着铜线剥绝缘皮,暗红铜芯狠狠摁进焦黑焊点。滋啦——!青烟混着靛蓝色碎屑喷溅。
嗡!电路板残骸剧烈震颤,幽蓝网格虚影在油污墙面炸开又坍缩。伪造的加密指令流顺着幽灵节点飚射而出,信号他妈卡成癫痫发作。天花板靴声骤停,0.3秒死寂。接着是更沉重的跺击,混着防爆头盔目镜锁定的咔哒轻响。“啃…啃住了…”啐出口血唾沫,浑浊眼珠倒映着墙面幽蓝网格被猩红光点撕咬吞噬的残影。
沈心怡突然拽着他往防空洞深处扑。身后变电箱铁门轰地凹进个巨大拳印,铰链崩飞擦着耳廓扎进污水。腐臭淤泥漫过小腿肚,漂着的腐烂菜叶糊住伤口。黑暗里只有粗重喘息和爬行时布料刮擦水泥地的嘶啦声。断腿拖在污水中,剧痛让视线发黑。裤缝磨出的硬茧死死抵着大腿皮肉,兄长最后比划的手势在神经里烧。
油布裹着的铜线突然烫起来。肘击肋骨,染血指尖戳向头顶锈蚀管道——细微震颤顺着管壁传来,混着冷冻液特有的甜腥气。“泵站…五百米…”话音卡在扫射声里,子弹凿进水泥地溅起酸臭污水。蜷起身子摸战术包,冻僵的手指只触到几粒滚烫电容。耗干了。
通风栅栏豁口刮烂肩胛皮肉。冷风混着劣质油烟味灌进来,霓虹绿光泼了满脸。瘫在筒子楼后巷垃圾箱阴影里,脊柱火烧火燎地疼。摸出熔毁平板残骸,焦黑表面还粘着靛蓝荧光碎屑。“手套…”砂纸嗓磨出血腥味,“还裹着三层信号屏蔽层…”
浑浊眼珠钉在她摘战术手套的动作上。皮革剥落露出烧灼疤痕,指纹早被铜盒熔毁了。“cF043…”喉结滚动咽下血沫子。抖着手套塞进破油桶,点燃的火苗窜起瞬间,远处扫描光束骤然转向扑向火光。热浪烘着脸上结冰的血痂。“走!”染血的断棍戳进污水,往货运塔阴影里爬。
冷冻管锈口啃进肩胛骨,五百米爬得肋骨折了两根。泵站冷冻液泄漏结成的黑冰反着霓虹光。后背紧贴锈蚀阀门,冻得牙齿打颤。冻裂的指尖在铁壳上刮出血道,终于摸到那道被冰渣覆盖的凸起。铜线怼上去瞬间,表盘指针疯转!幽蓝噪点在油腻表蒙上聚拢成简陋星图,几个光点明灭如垂死萤火。
“老秃鹫的炕头…”染血手掌拍在冰冷铁壳上,“给狗留的骨头渣…掏啊!”指甲狠抠星图边缘黯淡光点,虚拟网格被撕开裂缝。指令里瞎塞满黄段子验证码,洪水般灌进节点!泵站深处传来沉闷嗡鸣,通风扇叶卡死的噪音陡然拔高。
警报红光淹没了幽蓝星图。拽着他滚进冷冻液运输管道,粘稠靛蓝液体糊了满身。管道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越来越近,混着牲口臊臭。裤缝磨出的硬茧抵着掌心,皮肉嵌进骨头。兄长蜷在血泊里的幻影最后一次闪现,染血手指虚指黑暗深处。喉管扯出破风箱的嗬嗬声,手背上溅到的黏液正嘶嘶腐蚀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