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昂见那对酒窝消失了，这才慢悠悠的再次开口，颇有一些霸总的风范。
“我说过，帮你解约只是投资的一部分而已，最终这个买卖赔还是赚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承担这个风险的能力。”
“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更不需要你背负什么，你需要考虑的只是签约事宜。”
说着梁子昂像是观察什么稀罕物一样，又把头往前伸了伸，上下打量了一下季渝。
那眼神没有丝毫暧昧和冒犯，有的只有对季渝的嘲讽……起码季渝只看出了这个。
“你不该考虑怎么拿到更多钱吗？我看你之前的合同了，你很有钱？”
很好，再次扎心……
季渝的眼尾都耷拉下去了。
梁子昂见效果差不多达到了，这才站起身来。
“我跟你说这些只有一个目的，一会儿去那屋别给我丢人，你可是我亲自带回来的人，硬气点！”
季渝虽然心里还是挂着事儿，但也不是那一再矫情的人，只是下定决心要想办法还了这份恩情。
————
季渝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合同，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没看懂。
“就签一个赛季？”
许浩很有眼力见的接话。
“对，咱们老板特意嘱咐的，所有选手都只签一个赛季，下个赛季酌情更改合同重新签约，这样对双方都好。”
梁子昂喝了口可乐，这才淡淡的开口。
“嗯，我对强迫选手留下了效力没有兴趣，合约到期想走就走。”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季渝好像已经有些了解对面那个人了。
他听出来那句话背后的意思——没有人会拒绝我给的待遇，想走？你们应该担心我让不让你们留下。
而季渝在看过合同后，对自己的直觉更确信了。
这个合同待遇好到，他甚至动摇了之前想还完钱就退役的心。
许浩坐在一旁，耐心的嘱咐。
“别着急Void，可以慢慢看，有什么不懂的咱们俱乐部法务的人正好也都在，可以提出来咱们重新修改。”
“不用不好意思，我们的存在就是给你们这些选手服务的。”
“好。”
季渝也不是真的缺心眼，想还恩情是一回事，但合同他还是会仔细看的。
他开始一页页仔细翻阅合同，每一项条款都看得极为认真。
期间也提出了一些问题，周围等待的法务人员也会耐心解答。
等确认好合同没有问题，季渝才抬起头看向梁子昂。
“梁先生，我可以签了。”
梁子昂挑了挑眉，“确定？不再看看了？”
“嗯，这份合同本身就很好，确实没什么问题。”
就算是季渝这种对法律没太多了解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份合同没有挖任何的坑，非常的公开透明，从上到下就几个字——不签是傻子。
短时间内季渝不想再当傻子了……
“行，给他笔。”
有了梁子昂的点头，许浩才掏出了刚刚没收的笔，还给了季渝，看着他逐一签好名字。
等季渝最后一个笔画落下，迎接他的不是什么正式的握手欢迎，而是旁边原本耐心十足的经理一下子蹦了起来，二话不说推着自己坐着的椅子就往外跑。
“快快快，咱们现在就去准备资料，终于定下来一位了啊。”
季渝一脸懵的坐在椅子上，唯一的能做的只有下意识的抬高腿，把自己缩在椅子上。
好熟悉的场景啊……
不过这次流畅丝滑的“体验”让季渝真切理解到了那句——“什么破地儿？”的含金量。
确实挺破的，不如这里。
————
季渝被许浩推走了，可戴杰还在啊。
速度没跟上的他悲催的被老板拦住了，并被过问了工作进度。
“其余首发有头绪了吗？”
“还……还在寻找，但现役选手很难有满意的。”
不是说现役挂牌选手里没有戴杰能看的上眼的，起码梁子昂给的那份名单已经是一个相对强力的配置了，但这些人就是不对味儿。
“那替补呢？确定了吗？我记得比赛要有一个替补对吧？”
戴杰直接被这个问题给问冒汗了，但环顾四周早就没别人了，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说。
“这个也还没定下来，暂时没有合适的。”
梁子昂眯了眯眼睛，看着对面的人有些不理解。
“替补要什么合不合适的？找个突发情况能顶上的不就行了？”
戴杰其实也知道这点，他当初为什么答应来Att？
就是因为梁子昂答应了，首发队员绝对不含糊，任凭自己选择。
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是奔着首发满配置去的，对替补确实没什么需求，随便找一个即将退役，有经验又不怎么想争首发位置的选手就挺好。
可戴杰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只要一到了面试环节，他就忍不住挑剔这挑剔那，导致替补到现在都没确定下来。
偏偏就是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在戴杰不知道的地方，还有统告他黑状。
520正在梁子昂耳边，跟个小狗腿一样生动形象的讲着戴杰的战绩。
“他当时直接就是一句，咳咳……你是在逛街吗？有看到想买的吗？这种还没签约俱乐部不给报销的。”
“还有还有，你不太够格，抱歉。”
520简直把戴杰那种真诚，又带着无意识的嘲讽气人劲儿学的惟妙惟肖，听得梁子昂也是嘴角抽搐。
自己这个俱乐部就不能来几个正常人吗？
“实在找不到，就让许浩给我注册一个选手资质，把我登上去。”
梁子昂见戴杰瞬间抬头看向自己，眼睛也眯了起来。
“怎么？戴教练有什么意见吗？”
可能是梁子昂身上带着的独属于老板的威压过于强烈，反正让戴杰眼神瞬间清澈了下来。
“没。”
“行，那就这么定了。”
戴杰只能委屈巴巴的撇撇着嘴认下了。
当晚——
许浩自觉担当着“主持人”的角色，率先站起身起头。
“咱们有请大方又帅气的老板讲两句好不好？”
瞬间整个包厢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掌声……
没办法，算上许浩自己，整个包厢就四个人，其余工作人员都被安排在别的包厢了。
梁子昂手拄在桌子上，手心覆上额头，把头歪向臂弯，死死的闭上了眼睛。
“呼——”
深吸了一口气，他才劝好了自己，重新接受现实。
520也是在旁边好劝歹劝的。
“哥别生气嗷，他人没毛病，业务能力也过硬，就是脑子有点问题，老想讨好上级，你懂得。”
“别气别气！这种人才确实是难得，咱包容包容！”
而事实上，梁子昂也确实是个人物，这么尴尬的情况都能面对。
“咳咳，你给我坐下！”
他先是瞪了眼站在一旁，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无法自拔，根本没觉得自己有问题的许浩。
确认这个显眼包坐下了，梁子昂才淡淡的开口，企图拉回自己的威信。
“虽然咱们俱乐部，目前核心人员就这么多，但我相信各位的实力，未来一定能创出属于我们Att的天地。”
“咱们可乐代酒干一杯吧。”
说着梁子昂率先举起了可乐杯，对上了三杯酒。
“哎哎哎！”
梁子昂发现了哗点，伸出一根手指压住了季渝要收回去的杯子。
“他俩喝酒就算了，你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季渝很是理所当然，“我成年了，而且我之前就喝过。”
他没说的是，自己还会抽烟呢。
这要是让对面的人知道了，那不得炸？
不过不用等到之后，现在梁子昂就炸了。
“成年个屁！说了不许喝就不许喝，你喝这个！”
说着梁子昂把一杯橙汁转到了季渝眼前。
季渝也不是那犟种，不让喝就不喝呗，他也没什么瘾。
就在几人在梁子昂的要求下，打算重新碰杯时，包厢的门被砸开了，一个人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