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杰听到声音扭头看过去，就看到自己老板手边领着个人。
那人怎么说呢？像一只飘荡进来的幽灵……
头上罩着外套，身上裹着毯子，被梁子昂拉着往楼上去。
“哎你看着点路啊！”
梁子昂一把抓住季渝的胳膊，偏偏还被冷酷无情的推开了。
这人推开自己就算了，还又把一截毯子递到自己面前，让自己继续拉着。
“你！你、好好好！”
梁子昂也是没脾气了，一把揪住那块角角继续向前走，当然也不忘放狠话。
“再摔绝对不扶你！”
但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后背就传来了巨大的推背感，一个“重物”砸了上来。
“我靠！”
梁子昂转过身，刚想再说些什么表达自己的愤怒，结果迎来了恶人先告状的话。
“你带隐身挂了？”
那声音有种半梦半醒的沙哑，但可能是说话方式的原因，显得字字带刺，充满嘲讽意味。
“呵！”
梁子昂直接被气笑了，他刚想一把掀开眼前这人下车时死活都不愿意拿下来的衣服，让他好好睁眼看看这个“世界”。
戴杰就带着他难得鼓起的勇气主动走了过来，声音里带着疑惑。
“老板，这人是Void吗？”
“他怎么了？哭了？”
季渝的“自动攻击”机制被瞬间触发，人不清醒，说话倒挺利索。
“你才哭了，要不我笑一个？”
“呃……”
戴杰难得有些沉默，他本来就有些社恐，这会儿被这么一说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
可坏就坏在，他这人不会说话，还不想让别人的话落在地上，特别是未来同事的话，所以他又绞尽脑汁接了一句。
“你要想笑也可以。”
一时间梁子昂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他现在是真想笑。
“呵……呵呵……要不我走？”
戴杰也意识到了，关系好像又被自己搞砸了，他看着眼前的情况，和浑身好像在冒着“黑烟”的幽灵，脚底开始抹油。
“我走……我走。”
人不停的往后退，撞到墙后顺着墙根就溜了。
梁子昂嘴角抽搐，到底还是强制拉过旁边的人往楼上去了。
“走走走，我带你去你的房间睡觉，别搁着梦游了。”
……
就在梁子昂即将关上季渝房间门时。
许浩拎着一个行李箱，像个灵活的白包子一样，出了电梯嗖嗖嗖的几步跑到了梁子昂眼前。
“老板，Void的行李箱。”
说着他又从背后抓下来一个背包。
“这个是Void的电脑和我能看到的私人物品，全部带回来了。”
梁子昂直接伸手接了东西，重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特地把包塞进了躺在床上的人怀里。
“给，你的宝贝们。”
甚至还贴心的把季渝的胳膊摆好，确认人抱住了东西，这才转身出门。
许浩见自家老板出来了，立刻抬腿跟上，并把手里的一个档案袋递了过去。
“老板，这是Void的合同和一些资料，我把能带回来的都带回来了。”
梁子昂没有接，“行，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
反而他紧接着问起了另一件事情。
“其他首发人选确定下来了吗？戴杰有什么想法吗？”
被问到这个，许浩又开始额头冒汗了。
“这个戴教练，他对您之前给的那份名单有些不一样的想法，所以还在考虑中……”
梁子昂垂眼扫了一下身旁不停拿袖口擦额头的人，直接出声点破。
“没看上就直接说没看上，我又不能吃了他。”
许浩悄悄替戴杰松了口气，嘴上还是继续恭维。
“没没没！您比我们厉害多了，这么短的时间能找到这么多信息，还添了一员得力干将，简直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说着他还伸出手比了个大拇哥，眼神看起来无比真诚。
“嗤！”
梁子昂现在看到许浩这样就想笑，一天天的倒是有意思。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我要出去一趟，告诉戴杰有想法可以把资料发给我，我去查查。”
“还有钱不是问题，但我希望物有所值。”
“好好好！老板大气！”
许浩一路小跑的跟随着，见梁子昂往车那边走，还抢先一步去摁开了车门。
“老板您小心。”
“行了，忙去吧。”说完梁子昂直接关上了车门。
只是，梁子昂没有想到，他出去了三天，俱乐部都没有传来什么好消息，首发更是迟迟找不到满意的。
季渝表示也要等自己回去，再讨论签约问题。
终于在第四天——
梁子昂忙完回到俱乐部，还没来的及换身衣服去，就享受了一把皇帝回宫的待遇，四处响起了“通报”声。
“唉唉唉！老板回来了！”
“哎呦还真是，快去告诉许先生。”
“戴先生，老板回来了！”
……
而这些最终都汇成了一句——“Void，老板回来了！”
梁子昂抽搐着嘴角被“堵”在电梯前时，整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而电梯里这会儿正站着一个穿着宽松卫衣和牛仔裤的男生，笑着跟自己打招呼。
“梁先生，您回来了？请问现在方便吗？”
19 岁的少年身形已褪去青涩，肩背不再是那日见到的“不堪重负”，起码维持了该有的挺拔。
可能是休息好了的缘故，这人终于不再是一副与年纪相悖的沉沉倦意了，反而脸上带着有些腼腆的笑容，配上本就温和的五官，和格外柔软的眉眼线条。
哦对，还有那个有些吸引梁子昂视线的浅浅的梨涡。
“现在看起来才有那么些值的上我的投资嘛，之前我还以为买回来了个要退役的选手呢。”
梁子昂迈开腿走进电梯，刷脸摁了楼层。
“会议室在三楼，咱们现在就去谈签约的事情吧。”
说着他又扭过头，看了眼站在身边的人，尤其是那双看起来会笑的眼睛。
“有什么想法吗？如果合理，一会儿我做主写进合同里。”
季渝笑着摇了摇头，眼里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没什么要求，您帮我赔付的违约金就当签约费就行，等我真的给您带来更多利益了，咱们再签新的合同。”
电梯到了，梁子昂想了想，仔细的看了会儿季渝，把人都要看毛了才带着人往外走。
他先是带人进了一间小会议室。
“来，坐。”
梁子昂示意季渝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对面，翘起腿抱臂往后一倒，又开始看季渝。
季渝被看的实在是受不了了，脸上露出了略显尴尬的笑容。
“梁先生，您看我做什么？是有什么问题吗？”
梁子昂摇了摇头，淡淡的回了一句。
“没，就是看看傻子长什么样。”
“傻子”季渝：(′?_?`)
不嘻嘻……
他有些维持不住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