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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么。”
“就是这,我说的那个女孩就在这里。”
何知行看着坐在副驾驶的汉克,一大一小对视着,最后前者忍不住了,把手伸过去帮中登把门打开。
“愣着干什么,待着不动连句谢都不说。”
“呵呵,那谢谢你了,小子,所以上次我和你提起的那件事想好没有,要加入我们吗。”
“你们有多少人,都在哪行哪业,控制影响范围很大吧。”
“诶,那得你加入再提,现在还是有些早了。”
……
两人踩着水洼和汉克走向面前的一扇铁门——这里是一个很偏僻的街区,但也在难民的社区之内,是一家救济院,据陈万安所说上头发下的巨额资金相当一部分都用在了这上面,虽然不知道里面那些孩子的小鸟胃能装下多少食物,但用了就是用了,需要就是需要,还有购置各种玩具教具也得包在内。
何知行走到门口出示证件叫门卫开门,这已经可以看到院子里的孩童们围着玩乐嬉戏,几名女人在周围笑着观看。
“我进去是不是还要什么投名状。”
“我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
“这是华夏的说法,就像要加入帮派一定要杀个人有案底才行。”
……
汉克沉默了一会,扶着救济院门口的铁栅栏看着里面那群小孩,他们穿着雪白的衣服,脸上看不出任何战争遗留的恐惧和害怕。
可能对这群平均年龄不到十岁的人类幼崽来说那力士满的天空只是一个梦,很短很短的梦,在乳臭未干的年纪留不下任何痕迹,但确实是有些人已经永久不见了,但小孩又能记住几个人呢——
“怎么不回答我,”
何知行看着汉克的背影,把证件从门卫手上拿回来,这比力士满那天晚上的救济院负责人行水多了。
“走神了?需不需要——我去把子肥泉杀了怎么样,还是说把她的角和尾巴割下,把人踢到街上去——”
“用屁股想就知道你干不出来,小子,也做不到,”
汉克把烟掏出来,想起这里是救济院又塞回去。
“怕是连今晚不和她上床,不和她腻歪都做不到——当然,要做也行,但我不建议,因为你可能会被无数的社团拥护者分尸,过程被录下来发到暗网上,这样我也救不了你了。”
……
……
“等你真正决定了再来和我说,我看得出来你是不是真心。”
中登补了一句,深深地回头看一眼,把打火机塞进裤兜率先迈开步子。
“在哪呢,我还有事,宋小姐现在很忙,我得给她分忧——”
“——是你要来的,我在帮你找你孩子。”
“对的,但我就是很急,小子。”
他揪过一名幼师,沉着声问在场有没有猫头鹰属的孩子,被揪住的女人连忙点头,但表示猫头鹰本性昼伏夜出,那孩子还在睡觉,为了不打扰她只能劳烦两人同去,汉克答应了,何知行沉默地跟上来,三人一起往住宅区走。
最近废城的生活很是悠闲,舍沙——那条蛇又去出差,去巴尔的摩,和花盛顿废城一样,这三座城市全都是难民的重点容纳区域,至于陈万安也跟着去凑热闹,说着什么要行使监视的职责,然后两人就一起跑了,通知都不通知一声——
但江饴就没有这么悠闲了,管理部有两人一直在闲来无事地游荡,姜葛藟因为实在是和人熟不起来,和最近人的伊田都在货轮上闹了矛盾,所以只能继续挨着小姑娘——伊田自不必说,忙完自己的就凑上去对着江饴一顿贴贴,不明白是要蹭饭还是干什么,就是连宋绥也是时常走出来多看几眼。
江饴有向何知行反应过,说是这样让自己没法工作——指的是敲字——但后者一个人也管不了,只能一笑而过,他自己还得应付那只龙娘。
对。
邪恶大龙娘。
大吵一架后两人总算有些腼腆地确认了关系——但双方也不知道确认前确认后有什么区别。
毕竟一直都是老夫老妻地这样过,子肥泉还是决定做出点改变,搜了下类似于情侣之间该做的几点行为,可这位百岁老人连第一关都没过去——
试着小小声叫了何知行一句宝宝,后者莫名其妙,在他的世界观中这两个字绝不会从这人的口中说出,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听岔了——龙娘又叫了几声,看毫无回应,最终忍无可忍地拉着脸扑上来狠榨几回,还是一声不吭的那种,何知行总算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妄图补救,急忙询问子肥泉,但女孩又不肯说,最后只能当作无妄之灾。
所以还是不了了之了。
……
……
“就是她,”
女人打开宿舍门,是二十几人间,很暗,一排双人床过去,床很短,一眼就看得出是给小孩住的。
“那个。”
“看到了。”
汉克迈开步子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没有开灯,周围白色的墙壁上画满了涂鸦,两边还有水杯柜和碗柜,何知行跟在后面,被子统一都是白色的,小女孩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褐色翅膀里,发出轻轻的鼾声。
……
“没有人和她玩呢,”
幼师道。
“因为作息不一样,所以很难交到朋友,晚上在房间里到处乱逛又影响到他人休息——”
“——为什么不给她自己一个房间。”
“那她就更孤僻了先生,她很想和其他人打好关系的,而且这只是一个小孩——”
“——对,只是一个小孩。”
汉克冷哼一声,幼师立即闭嘴,前者在床边轻轻跪下,看着睡梦中的小鸮——其实何知行对这小女孩的印象有些不算太好,毕竟每次碰到都有些麻烦。
第一次在抓江逸的时候,如果不是子肥泉看得出来他就要被骗了,第三次又在江饴面前把事情捅破,搞得不得不直接去给小姑娘道明真相。
……
汉克伸出粗糙的手,抚摸上小鸮的额头,幼师欲言又止——睡梦中的小鸮皱了皱眉头,微微转了个身,但汉克的手又覆了过去,中登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表情,肃穆,疑惑,震惊——以及温柔。
何知行开口询问。
“是她吗。”
“不是,忘了告诉你,早在战争前很多年那人就离开我,现在算下来——可能差不多都要成年,我说的是我的孩子。”
“那就不是了。”
何知行撇撇嘴,也对,世上没这么多的巧事,就种属相同而已,猫头鹰在北方联邦也成千上万。
“走吧,麻烦你了。”
他对幼师抱谢,伸手去拍汉克,后者毫无反应,依旧抚摸着小鸮的脸,小鸮终于被吵醒,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中年人,用翅膀紧紧盖住自己,探出小脑袋打量。
……
“但——很像她,小子,我只能说如果我能看着那人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长大,这就是她该有的样子。”
……
“和那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