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拂过耳廓,带起一阵细微的痒。
苏晚的身体在他的怀里,僵了零点几秒。
她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用冰冷的数据和绝对的实力去构建自己的安全区。可这个男人用最直白,最滚烫的赞美,轻易就穿透了她所有的防御。
她抬起眼,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审视,没有探究,只有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欣赏和……骄傲。
是的,骄傲。
他为她感到骄傲。
这个认知让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周围死寂的氛围终于被打破。
人群像是被按下了播放键,瞬间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天呐,我听到了什么?宏远集团的项目从头到尾是个骗局?”
“那个女人是谁?她怎么会懂这么多?”
“德语、法语、英语无缝切换,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李卫东这次踢到铁板了,不,是踢到钻石板了。”
无数道目光,混杂着震惊、好奇、敬畏,齐刷刷地投向被薄靳寒护在怀里的苏晚。
李卫东面如死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地靠在助理身上,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喃喃:“不可能……这不可能……”
而那些之前还围着他、奉承他的商界名流,此刻都像避瘟神一样,悄悄拉开了距离,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庆幸。
薄靳寒对周围的骚动恍若未闻。
他的世界里,此刻仿佛只剩下怀里的这个女人。
他手臂的力量又收紧了几分,将她更深地嵌入自己的怀中,那是一种带着强烈占有欲的保护姿态。他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隔绝了所有不怀好意的窥探。
“我们回家。”他低头,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苏晚点了点头。
这场闹剧,是时候落幕了。
薄靳寒拥着苏晚,转身向外走去。
他身形高大挺拔,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所到之处,人群自动像摩西分海般向两侧退开,为他们让出一条通路。
没有人敢上前搭话,也没有人敢阻拦。
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清冷矜贵的男人,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拥着那个光芒万丈的女人,从容离场。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宴会厅门口,凝固的空气才重新开始流动。
“刚刚那个……是薄爷吧?”
“除了他还有谁有这种气场?所以那个女人,是薄太太?”
“我裂开了家人们,我一直以为薄太太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菟丝花,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女王炸场啊!”
“所以,不是薄爷金屋藏娇,是女王微服私访?”
……
黑色的劳斯莱斯平稳地行驶在城市的夜色中。
车窗外流光溢彩,车厢内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苏晚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刚才在会场上那种锋芒毕露的气势已经尽数收敛,整个人透出一种淡淡的疲惫。
连续切换三种语言进行高强度信息输出,对精神力的消耗不小。
忽然,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苏晚睁开眼,对上了薄靳寒专注的视线。
他的目光像温暖的泉水,包裹着她,让她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
他没有问她那些信息是怎么来的,也没有问她为什么懂那么多。
他只是握着她的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仿佛在安抚一只刚刚结束战斗的猫。
“累了?”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
苏晚摇摇头,又诚实地点了点头:“有一点。”
薄靳寒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那弧度里满是宠溺。
他松开她的手,转而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男人的胸膛宽阔而坚实,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是最安稳的催眠曲。
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调,混合着他独有的体温,将她整个人笼罩。
苏晚顺势靠着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她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这样的亲近,但意外的是,她竟然觉得……很安心。
薄靳寒看着她乖顺地靠在自己怀里,眼中的笑意更深。
他低下头,能看到她纤长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小巧挺翘,嘴唇是自然的粉色,此刻微微抿着。
褪去了审判者的锋利,她看起来就像个需要人疼爱的邻家女孩。
可他知道,这副温软的躯壳里,藏着怎样惊人的力量。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他着迷,让他心动,让他引以为傲。
他的薄太太,是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珍宝。
车内的光线很暗,只有窗外的霓虹偶尔闪过,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揶揄的笑意。
“薄太太。”
“嗯?”苏晚懒懒地应了一声,没睁眼。
“看来以后带你出来,我得小心点。”
苏晚终于睁开了眼睛,有些不解地仰头看他:“小心什么?”
薄靳寒对上她清澈的眸子,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小心别被你的光芒比下去了。”
苏晚愣住了。
随即,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清脆的笑声在安静的车厢里回荡,像是敲响了悦耳的风铃。
她这一笑,仿佛驱散了所有的疲惫,眼眸里都亮起了星星。
“薄总太谦虚了,”她眨了眨眼,带着几分俏皮,“你的光芒,谁能盖得住?”
这记直球彩虹屁,让薄靳寒很是受用。
他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身体,清晰地传递给苏晚。
“是吗?”他凑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那你觉得,我哪里最有光芒?”
距离太近了。
近到她能看清他每一根睫毛的弧度,能看清他眼底深处翻涌的浓烈情绪。
苏晚的心跳,再一次不听使唤地加速。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这个男人,太会了。
不动声色之间,就用最简单的话语和动作,撩拨得人心慌意乱。
她别开脸,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嘴上却不肯认输:“薄总全身都是光芒,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闪闪发光,行了吧?”
“不行。”他拒绝得干脆利落。
他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不容抗拒地将她的脸转了回来,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我要听具体的。”
他的眼神霸道又专注,仿佛全世界只看得到她一个人。
苏晚的心彻底乱了。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薄唇,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
她刚说出一个字,男人的吻就落了下来。
不是蜻蜓点水,也不是狂风暴雨。
而是一种带着无限珍视和疼惜的,温柔的碾磨。
他细细地描摹着她的唇形,辗转厮磨,耐心十足,像是在品尝一件稀世的艺术品。
苏晚的呼吸被他尽数夺走,身体软得像一滩春水,只能无力地攀着他的手臂。
直到她快要窒息,他才稍稍退开一些,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粗重。
“这里,”他用沙哑到极致的声音说,嘴唇再次轻轻碰了碰她的唇,“还有这里……”
他的吻顺着她的唇角,一路向下,落在她小巧的下巴,精致的锁骨……
车内的温度,节节攀升。
苏晚觉得自己快要被他融化了。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原来被人毫无保留地珍视和爱慕,是这样一种让人头晕目眩,又忍不住沉溺其中的感觉。
窗外的夜景飞速倒退,最终,车子缓缓停在了薄家庄园门口。
司机和前排的保镖早就识趣地升起了隔板,并且将车内后视镜调整了角度。
薄靳寒终于停下了动作,但依旧保持着将她圈在怀里的姿势。
他替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和头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我的夫人,”他看着她水光潋滟的眼眸和嫣红的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