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谁看住你这不安分的家伙?”
苏绾白了他一眼,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叮”的一声,岳凯的手机就收到了消息,
“我让人跟着赵烈的手下打听了半天,大致摸清了李猛的藏身方向,定位发你手机上了。赵烈的人已经往那边搜了,你赶紧过去看看情况,记住,别太张扬,注意自己的安全。”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调侃的笑,“不过说真的,你这古武者的身子骨我倒不担心,穿甲弹都没能把你怎么样,只要你别主动作死,想来也不会轻易死在外面。”
岳凯掏出手机看清定位,心里一暖。
他刚想开口道谢,苏绾已经转身往楼梯口走,只留下一个清脆的背影:
“赶紧去,李雪醒了要是找不到你,又该哭了。对了,下次再装伤,记得把细节做足,你刚才蹦起来的时候,脸色比谁都红润,哪像个吐血的病人?”
岳凯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想起刚才被掐疼蹦起来时没控制好表情,顿时哭笑不得。
岳凯收起手机,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宿舍楼下跑。
他运转体内灵力,脚步轻点间身形已如离弦之箭,掠过基地的林荫道向定位标注的后山丛林冲去。
从空中俯瞰,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残影在树丛间飞速穿梭,快得几乎要撕裂空气。
与此同时,丛林深处的李猛正跌跌撞撞地奔跑,粗糙的灌木刮破了他的作战服,伤口渗出血珠也顾不上擦,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
“真他娘的贱!明知道赵烈那狗东西阴险狠辣,偏要图一时痛快和他硬刚,现在玩脱了吧!”
他扶着树干喘着粗气,胸腔里火烧火燎地疼。
方才为了躲避子弹,硬生生接了苍狼战士一拳,现在每呼吸一下都牵扯着内伤。
他怎么也没想到,赵烈在基地里竟如此肆无忌惮。
起初只是几个士兵故意挑衅,他还没来得及理论,就被人反咬一口栽赃违反军纪,紧接着子弹就呼啸而来。
若不是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丛林经验丰富,早就成了枪下亡魂。
“本以为他多少会收敛点,没想到下三滥手段玩得这么溜!”李猛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刚想转移位置,身后就传来枝叶摩挲的声响。
“那耗子肯定就在附近,大家小心!”
三名身着黑色作战服的苍狼战士呈三角阵型推进,为首的壮汉揉了揉拳头,脸上满是不耐,
“刚才一拳明明砸实了,一头牛都能打死,这老小子竟然还能跑!”
旁边的战士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端着枪的手指始终扣在扳机上:
“他娘的跟条毒蛇似的,一路上全是陷阱,要不是咱们反应快,早被他阴了。”
“不愧是老兵油子,丛林里比咱们还熟。”第三名战士舔了舔嘴角的伤口,眼神阴鸷,“不过他也撑不了多久了,刚才那拳震伤了他内脏,现在肯定跑不远。那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像是被什么盯上似的,都打起精神来!”
三人相互掩护着交替前进,脚步放得极轻,枪口始终对准前方的灌木丛,只待李猛露面就给予致命一击。
李猛躲在一棵老槐树根后,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树皮,却压不住浑身的颤抖。
他死死捂住嘴,连粗重的呼吸都不敢发出,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那声音在死寂的丛林里,清晰得仿佛能被几步外的苍狼战士听见。
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弹匣里只剩最后三发子弹,金属外壳的凉意顺着指尖钻进骨头缝;
胸口的剧痛越来越烈,每呼吸一下都像有钝刀在搅,那是刚才硬接苍狼战士一拳的后遗症,血腥味从喉咙里反上来,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他攥紧了军用匕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家人的脸。
老婆在村口送他时红着的眼眶,儿子举着满分试卷喊“爸爸最棒”的模样。
一股尖锐的恐惧猛地扎进心里:
我不能死在这里!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苍狼战士的脚步声碾碎。
他想起基地里岳凯赤手空拳把这些人打得抱头鼠窜的场景,当时还觉得不过如此,如今面对面才懂什么是天壤之别。
对方躲子弹时像一阵风,出拳时像一块铁,那一拳砸在他胸口时,他像被卡车碾过般倒飞出去,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吱呀”一声,前方的灌木被拨开,三名苍狼战士的身影在夜视仪绿光中越来越近,三角包围圈收得像一张紧勒的网。
为首的壮汉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声音里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
“老东西,藏够了没?再躲下去,子弹可就要喂到你嘴里了。”
旁边的战士用枪口拨弄着树枝,“咔嚓”的断枝声在夜里格外刺耳:“真是条只会躲的狗,刚才在基地里跟赵长官叫板的狠劲呢?现在怎么跟缩头乌龟似的?”
第三名战士更狠,直接朝丛林里乱开枪,其中一枪就打在李猛脚边的泥土上,“砰砰”的枪声惊得林间鸟雀乱飞。
飞溅的石子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火辣辣地疼。“猪狗不如的蠢货,敢跟赵长官作对,今天就让你死无全尸!”
那声音里的残忍,让李猛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甘心!
一股滔天的不甘瞬间压过了恐惧。
他李猛不是孬种!在边境线上跟敌人拼过刺刀,在毒枭手里救过人质,凭什么要被赵烈这小人栽赃陷害,死在这种阴沟里?
李猛的眼神从挣扎变得猩红,恐惧在眼底翻涌,不甘却像野火般烧得更旺。
他能清晰听到外围传来的脚步声。
不止苍狼战士,赵烈还调了普通士兵拉成大包围圈,铁桶似的压缩他的活动空间,连一只兔子都跑不出去。
他猛地窜出去,偷袭最近的苍狼战士,对方侧身躲开的同时,一脚狠狠踹在他胸口。
“哇”的一声,李猛吐出一大口血,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枪也飞了出去,滑到几米外的灌木丛里。
“就这点能耐?”壮汉走上前,用枪托抵住他的额头,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猫抓老鼠都比这有意思,你说你怎么这么不禁玩?”
李猛趴在地上,视线开始模糊,可不甘心像毒藤一样缠住他的心脏。
他想起自己刚入伍时的誓言,想起胸前的军功章,想起赵烈栽赃他时的嘴脸。
凭什么?凭什么好人要受冤枉,坏人能横行霸道?
他的手悄悄摸向身下的碎石,指甲抠进石缝里,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他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
就在这时,外围突然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响。
苍狼战士们脸色一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