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武侠修真 > 天阙归来 > 第7章 赴京伴读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江南的桂花又开了六轮,金粟般的花瓣簌簌落在青石板上,踩上去软绵得像藏了六年的旧梦。当年那个抱着布偶兔子、怯生生躲在赵珩身后的孩童,如今已长成身高及赵珩肩头的少年。苏念珩十三岁生辰刚过,眉眼间褪去了稚气,添了几分苏云的沉稳与赵珩的温润,一身月白长衫衬得他身姿挺拔,站在庭院的桂树下练剑时,裂穹剑的缩小版木剑被他使得虎虎生风,剑风卷着花瓣掠过石桌,惊起几只停在砚台边的白蝶。

他的空间瞬移技巧早已运用自如——前一刻还在石桌旁研墨,墨锭刚在砚台磨出浓黑的晕圈,下一秒淡蓝色的空间波纹已在院门口轻轻散开,像撒了一地细碎的星光,少年稳稳接住赵珩递来的药篓,指尖触到竹篓边缘的晨露,冰凉的触感让他弯起唇角:“父亲,今日采的麦冬比昨日的更饱满。”赵珩笑着揉他的头发,指腹蹭过他额角的薄汗:“练剑又忘了擦汗,仔细着了凉。”

这日清晨,桂花小苑的竹门被轻轻推开,玄色锦袍的身影踏露而来,腰间的玉带与亲王印鉴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枝头上的麻雀。炎亲王赵烬刚走进庭院,就见念儿正蹲在石阶旁,用疗愈神力为一只翅膀受伤的白鹭疗伤。淡金色的光芒温柔覆在白鹭的羽翼上,原本瑟缩颤抖的鸟儿渐渐放松下来,亲昵地蹭了蹭少年微凉的指尖。

“几年不见,念儿的本事越发精进了。”赵烬的笑声惊了少年,念儿抬头时,他已阔步走来,目光扫过庭院中晾晒的草药——麦冬、玉竹、金银花分门别类铺在竹席上,墙边的剑架上除了木剑,还挂着几柄打磨光滑的短匕,眼中满是欣慰。苏云与赵珩从屋内走出,赵珩手中端着刚沏好的桂花茶,青瓷茶盏里浮着几粒金黄的花萼:“皇兄怎么突然来了?提前传个信,也好让厨房准备些你爱吃的蟹粉酥。”

几人围坐在石桌旁,石缝里还嵌着去年秋天的桂花残瓣。赵烬接过茶杯却未饮,指腹摩挲着温热的杯壁,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的圣旨,明黄的绫罗衬得他神色格外郑重:“此次前来,是奉了新帝的旨意。”他看向念儿,眼中带着期许,“新帝听闻念儿天赋出众,不仅精通空间异能,还跟着你们学了不少治国安邦、识药辨毒的本事,有意让他回京担任太子伴读。太子与念儿同岁,正好一同学习,念儿也能在京城多些历练,开阔眼界。”

石桌上的桂花茶还冒着袅袅热气,茶香混着院中的桂香萦绕鼻尖,苏云与赵珩却瞬间沉默了。赵珩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釉色被磨得光滑温润,就像他与这孩子朝夕相处的八年。念儿五岁那年被送到小苑时,发间还沾着京城的尘土,夜里总抱着布偶兔子哭着找爹娘,是他守在床边哼着江南小调,用桂花糕一点点哄开孩子紧蹙的眉头。赵珩的目光落在念儿身上,少年正低头轻抚白鹭的羽毛,侧脸的轮廓像极了苏云,却又带着他自己的柔软。

苏云则看向赵烬,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京城繁华却也复杂,东宫内外更是人心叵测,念儿性子纯良,怕是难以适应。”他想起自己年少时在京城的步步为营,那些藏在玉阶下的暗箭、锦衣里的毒药,都让他不愿让孩子再踏入那片漩涡。

“这点你们放心。”赵烬立刻说道,“太子是栖芽亲自教导的,性情温和敦厚,绝无骄纵之气。宫中之事有我与栖芽看着,宫里的老嬷嬷、太监都已打过招呼,绝不会让念儿受半分委屈。而且墨影阁在京城的暗卫也已做好安排,二十四小时暗中护他周全。”他顿了顿,语气诚恳,“新帝此举,也是想让念儿多接触朝堂与江湖,他是苏云的儿子,也是我们炎王府的牵挂,将来无论是想继承墨影阁,还是想做个游方医者,都有更多选择。”

念儿这时放下手中的白鹭,走到苏云与赵珩身边,小手轻轻握住两人的手。他的手掌已经有了少年人的轮廓,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被包裹在掌心的小拳头。“爹爹,父亲,我想去。”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睫毛上还沾着晨露,“你们教我本事时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京城是天下的中心,那里有更多需要帮助的人,我在那里能学到更多守护百姓的方法,将来也能像你们一样,做真正有用的人。”

看着儿子眼中闪烁的光芒,像极了当年自己要去开创墨影阁时的模样,苏云与赵珩相视一笑,心中的不舍被欣慰渐渐取代。赵珩伸手揉了揉念儿的头发,指尖的温度带着熟悉的暖意:“既然你想去,我们就支持你。只是京城不比江南小苑自在,与人相处要多留个心眼,不可轻易相信他人,更不能在人前滥用异能,免得招来祸端。”

“我知道。”念儿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父亲教我的草药辨识、疗伤技巧,我都记在本子上了;爹爹教我的剑术与空间瞬移,我每天都练两个时辰,既能自保也能帮人。玄叔叔和影叔叔也说了,以后我出宫玩,都会派墨影阁最厉害的暗卫跟着我,他们的轻功比我瞬移还快呢。”说到这里,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丝骄傲,像是在炫耀自己拥有最坚实的后盾。

接下来的几日,小苑里弥漫着既忙碌又不舍的氛围。赵珩把念儿的行囊翻来覆去收拾了好几遍,将他常用的药箱、换洗衣物一一叠好,又额外准备了许多疗伤的药膏与驱邪的草药包,塞进行囊的各个角落。“这个是安神香,宫里的床品怕是不合你习惯,若是睡不着就点上一支,气味和家里的一样;这个是解毒丹,遇到不明食物先吃一粒,无色无味,不会被人发现;还有这个驱蚊包,京城里的蚊子比江南的毒,挂在床头就不会被咬了。”赵珩一边收拾一边叮嘱,絮絮叨叨的,比往日教念儿识草药时还要细致,念儿坐在一旁乖乖听着,偶尔伸手帮他递过绢帕擦汗。

苏云则闭门打造了三日,将裂穹剑的缩小版——一把用玄铁混合陨铁打造的短剑送给念儿。剑身长约两尺,剑柄缠着柔软的鲨鱼皮,握起来温润不硌手,剑身上用篆书刻着“念珩”二字,与苏云自己的裂穹剑上“鹤珩永世”的刻字遥相呼应。“这把剑比木剑锋利,吹毛断发,遇到危险时可以用,但记住,”苏云握着念儿的手,教他如何将空间神力注入剑身,剑刃瞬间泛起淡蓝色的光晕,“剑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伤人的。”他又将一枚小巧的信号弹塞进念儿的袖袋,指尖的神力轻轻注入,为信号弹加上了一层空间防护,“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捏碎它,无论你在京城哪个角落,墨影阁的暗卫都会立刻出现。”

念儿也没闲着,他在庭院最粗壮的那棵桂树下,用小铲子挖了个深深的土坑,埋下一个上了漆的木盒子。里面装着自己画的一家三口的画像——苏云站在左边,握着剑,赵珩站在右边,捧着药篓,他自己坐在中间,怀里抱着布偶兔子;还有这些年苏云为他削的木剑、赵珩为他做的桂花糕模具,甚至连他换牙时掉的第一颗牙齿都小心地收在里面。“等我从京城回来,桂花应该又开了,到时候我再陪爹爹练剑,陪父亲去后山采草药,还要帮玄叔叔喂他的鸽子。”他蹲在树下,用小石子把土坑压实,小声对自己说,眼角却有些发红,被风吹落的桂花落在他的发间,像撒了一把碎金。

赴京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这日清晨,天还未亮,鸡刚叫头遍,赵珩就起身去了厨房。灶间的火光映着他的侧脸,他将提前泡好的糯米放进石磨,一圈圈细细研磨,米浆的清香混着桂花的甜气弥漫开来。念儿被香味唤醒时,赵珩正将蒸好的糯米糍放进瓷盘,上面撒着一层细密的桂花糖。“快尝尝,还是你小时候爱吃的味道。”赵珩递过筷子,眼中带着笑意。

念儿捧着温热的糯米糍,一口一口吃得很慢。平日里觉得甜糯的口感,今日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黏在舌尖,像化不开的牵挂。“父亲做的糯米糍,还是最好吃的。”念儿含糊地说道,嘴角沾着糕屑,像极了他刚到小苑时的模样。苏云坐在一旁,帮他整理好月白长衫的领口,将一枚用红绳系着的平安扣戴在他颈间:“这是用昆仑山的暖玉做的,能安神辟邪,就像我们在你身边一样。”

官船早已在临安城外的渡口等候,赵烬站在船头,玄色锦袍被晨雾打湿,却依旧身姿挺拔。苏云一家三口缓缓走来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湖面的雾气像轻纱一样笼罩着船身。念儿背着沉甸甸的行囊,左手牵着苏云,右手牵着赵珩,脚步却有些迟疑,每走一步都像在丈量这八年的时光。苏云察觉到他的紧张,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别怕,想我们了就用空间瞬移回来,这门功夫,没人能拦得住你。”赵珩则从袖中取出一个绣着桂花的荷包,里面装着他刚做好的桂花糕:“路上饿了就吃一块,到了京城记得给我们写信,把太子殿下的趣事、宫里的花开了都告诉我们。”

上船前,念儿突然松开手,转身抱住苏云与赵珩,将头埋在两人的肩头,声音带着哽咽:“爹爹,父亲,我会想你们的。我一定好好读书,不惹麻烦,等我学好本事,就回来陪你们过下一个桂花节。”苏云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有些沙哑:“我们也想你,照顾好自己,不用惦记我们。”赵珩则别过头,悄悄用袖口擦去眼角的泪水,再转回来时,脸上已恢复了温柔的笑容:“到了京城要听皇叔和皇婶的话,不许挑食,不许熬夜练剑。”

船缓缓驶离渡口,念儿站在船头,用力挥着手,大声喊着:“爹爹!父亲!保重!”苏云与赵珩也站在岸边挥手,直到船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晨雾弥漫的湖面,才缓缓放下手。岸边的芦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在为这对父子、父子送别,空气中的桂花香气,似乎也变得有些清苦。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赵珩走在前面,脚步有些迟缓,踩在落满桂花的石板路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苏云跟在身后,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背影上——这些年,赵珩为了这个家,把曾经在太医院的锋芒都藏了起来,洗手作羹汤,低头研草药,却把最好的都留给了他和念儿。回到小苑,推开竹门,庭院中静悄悄的,没有了往日念儿练剑的吆喝声,没有了他追着白蝶跑的脚步声,连石桌上都显得空荡了许多。那只被念儿治好的白鹭,正站在石桌上,歪着头看着两人,时不时叫上两声,像是在寻找那个经常喂它桂花糕的少年。

赵珩走到庭院中央,看着墙边的剑架——上面还放着念儿练剑用的木剑,剑身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念儿”二字,是他八岁时自己刻上去的。剑旁的石桌上,摊着他未写完的字帖,字迹虽还有些稚嫩,却一笔一划格外认真,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是没来得及收尾。赵珩伸手抚摸着木剑,指尖的温度似乎还残留着少年的气息,他靠在苏云肩头,轻声笑道:“这下,我们又能过回以前的日子了。”

苏云握紧他的手,眼中满是笑意,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是啊,不用再担心练剑动静太大吵醒念儿,也能随时带你去西湖泛舟、灵隐寺祈福。我们还可以重游当年走过的地方,去雁门关看看我们并肩守过的城,去塞北草原骑马,去江南水乡采莲。”他顿了顿,低头看着赵珩的眼睛,“这些年,都因为念儿,委屈你了。”

赵珩笑着摇头,伸手抚平苏云眉间的褶皱:“不委屈,有你,有念儿,就是最好的日子。只是现在突然安静下来,倒有些不习惯了。”他拉着苏云走进屋内,“晚上我们喝桂花酒好不好?我去做几个你爱吃的菜,松鼠鳜鱼、东坡肉,还有你最爱的桂花糯米藕。”苏云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我陪你去厨房。”

灶间的火光温暖明亮,赵珩系着蓝布围裙,正在处理新鲜的鳜鱼,苏云站在一旁,帮他递过姜片、料酒,偶尔伸手替他擦去额角的汗珠。两人配合默契,就像这些年无数个寻常的日子一样,没有太多话语,却处处都是温情。窗外的桂花落在窗台上,赵珩抬头时,正好看见苏云伸手去接,花瓣落在他的掌心,淡金色的光芒在他指尖流转——那是空间神力的微光,却只用来为他接住一片落花。

晚饭时,石桌上摆满了菜肴,一壶刚酿好的桂花酒放在中央,酒液澄澈,浮着几粒桂花。赵珩为苏云倒满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酒杯:“敬我们,敬往后的日子。”苏云也举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酒液入喉,带着桂花的清甜与酒香的醇厚,一如他们的感情,绵长而温暖。“敬我们。”

饭后,两人坐在庭院中赏月。月光皎洁,洒在庭院的桂树上,落下斑驳的光影。赵珩靠在苏云怀里,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轻声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京城赏月吗?那时候你是墨影阁阁主,我还在太医院当值,你为了救我,在宫墙上受了伤,却还笑着说没事。”苏云低头,在他额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那时候就想着,一定要把你从那牢笼里带出来,找一个有山有水有桂花的地方,过安稳日子。”

他的吻渐渐下移,落在赵珩的眉眼间、鼻尖上,最后覆在他的唇上。这个吻比往日多了几分急切,却依旧温柔,带着桂花酒的清甜与彼此的眷恋。赵珩闭上眼睛,主动回应着,指尖轻轻划过苏云的后背,感受着他熟悉的温度与心跳。这些年,他们在刀光剑影中相守,在柴米油盐中相依,早已把彼此刻进了骨血里。

两人相拥着走进卧房,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落在床榻上,为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苏云小心翼翼地褪去赵珩的衣衫,指尖划过他细腻的肌肤,在他腰侧那道浅浅的疤痕上轻轻摩挲——那是当年为了护他,被刺客的匕首划伤的。赵珩也伸手解开苏云的衣扣,看着他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眼眶微微发红,那是为了救念儿留下的。

没有了往日担心吵醒念儿的顾忌,苏云的吻变得更加大胆而缠绵,从脖颈一路向下,留下细密的吻痕。赵珩的身体微微颤抖,指尖紧紧抓着苏云的手臂,口中溢出细碎的呻吟,像江南的春水般柔媚。月光下,两人的身影交缠在一起,呼吸交融,心跳相依。苏云的力量与温柔,赵珩的顺从与眷恋,在这寂静的夜晚,谱写出最动人的乐章。没有江湖的纷争,没有朝堂的算计,只有彼此的温度与爱意,在这小小的卧房里弥漫开来,满室都是属于他们的甜蜜与缠绵。

事后,苏云将赵珩拥在怀里,为他擦拭着额间的汗水,指尖轻轻梳理着他凌乱的发丝。赵珩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中满是安宁。“真好。”赵珩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好久没有这样安心过了。”苏云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以后每天都这样,好不好?明天我们去西湖泛舟,我已经让人备好了画舫,还买了你爱吃的糖炒栗子。”赵珩点点头,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很快就在苏云的怀里进入了梦乡。

苏云看着怀中人的睡颜,眼中满是温柔。他轻轻抚摸着赵珩的脸颊,指尖划过他的眉眼——这些年,赵珩为他、为念儿付出了太多,如今念儿长大,他们终于可以卸下牵挂,好好享受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窗外的月光依旧皎洁,庭院中的桂花在夜风中轻轻飘落,落在窗台上,像是在为这对相守多年的爱人祝福。

半夜时分,赵珩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苏云不在身边。他披上衣衫走出卧房,看见庭院中的石桌旁亮着一盏油灯,苏云正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支狼毫,在宣纸上细细描绘着什么。走近一看,原来是念儿的画像,少年站在桂树下,笑容灿烂,手里握着那把玄铁短剑。“怎么不睡?”赵珩轻声问道,坐在他身边。

“想把念儿现在的样子画下来,等他回来,就能看看自己长多高了。”苏云握住他的手,将笔递给她,“你也来画一笔,把他嘴角的梨涡画得再深些。”赵珩接过笔,笔尖沾了墨,在画像上轻轻一点,少年的笑容瞬间变得生动起来。油灯的光芒映着两人的侧脸,桂花落在宣纸上,晕开淡淡的黄渍,像极了他们这些年的岁月,温暖而厚重。

天快亮时,两人才回到卧房。苏云将赵珩拥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子衿,有你真好。”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小苑中静悄悄的,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与窗外的虫鸣交织在一起。

第二日清晨,赵珩是被鸟鸣吵醒的。苏云已经不在身边,院外传来轻微的响动。他披衣走出,看见苏云正站在竹门口,手里牵着两匹骏马,一匹是他常用的踏雪,另一匹毛色乌黑发亮,正是为他准备的。“走吧,去西湖泛舟。”苏云笑着牵过他的手,将一件披风披在他身上,“早上有点凉,别冻着。”

两人骑着马,沿着湖边的小路缓缓前行。晨雾还未散尽,西湖像一幅水墨丹青,远处的雷峰塔在雾中若隐若现。画舫早已在湖边等候,船夫见他们来了,连忙撑船靠岸。苏云扶着赵珩上船,舱内早已摆好了茶点,桂花糕、糖炒栗子,都是他爱吃的。

画舫缓缓驶离岸边,赵珩靠在窗边,看着湖面的波光粼粼,苏云坐在他身边,为他倒上一杯热茶。“你看,那就是三潭印月,”苏云指着远处的三个石塔,“晚上月亮出来时,塔中点燃蜡烛,月光、灯光、湖光交相辉映,美得很。”赵珩笑着点头:“等过几日十五,我们再来赏月亮。”

船行至湖心,苏云突然握住他的手,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玉簪,簪头雕刻着一朵盛放的桂花,花瓣细腻逼真,还镶嵌着细小的珍珠。“当年欠你的定情信物,今日补上。”苏云拿起玉簪,轻轻插在赵珩的发间,“子衿,往后余生,我们都这样,好不好?”

赵珩抬手抚摸着发间的玉簪,眼眶微红,却笑着点头:“好。”湖面的风吹过,带着桂花的香气,两人相视而笑,眼中都映着彼此的身影。远处的白鸟掠过湖面,留下一圈圈涟漪,像他们绵延不绝的岁月。

江南的桂花还在簌簌飘落,落在他们的肩头,落在画舫的甲板上,落在这安稳而温柔的岁月里。苏云与赵珩的二人世界,终于再次开启,也将在这江南的山山水水间,伴着满庭桂香,一直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