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之低低地笑了一声,热气喷在荷娘的耳廓,激起一阵战栗。
“怎么?支撑不住了?”
他好整以暇地开口,明明是问句,语气里却没有半分关切,全是冷静的观摩。
荷娘趴在他身上,闭着眼,一动不动,试图用装死来蒙混过关。
她能感觉到,身下这个男人根本没有睡意。
他清醒得很,正享受着她此刻的僵硬与无措!
“公子,可以放我下来吗?”
荷娘终于忍不住,声音里带着颤抖。
更要命的是,身下这具身体的温度,正变得越来越灼人。
“可以。”
没想到…钱谦之答得如此干脆?!
这对吗?
荷娘不禁,心头一松。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挪动分毫,就听见他慢悠悠地补上一句。
“不过,得先完成一个任务。”
荷娘心里咯噔一下。
在这张床上,能有什么任务?
钱谦之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圈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不让她有半分逃离的可能。
“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你是玉侍。
后半句,他没说完。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说出的话却恶劣至极。
“既然是考验我的定力,你自然要用心。若是你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趴着,我却不为所动,那算什么考验?”
他顿了顿,指腹隔着衣料,在她后心处不轻不重地画着圈。
“要用心,这样,从现在开始,你要把胸口那碍事的布条蹭掉,而我不为所动,才算今夜的玉侍考核过关。”
荷娘的瞳孔骤然一缩。
钱谦之仿佛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惊骇,继续用那蛊惑人心的语调说下去。
“若到那时,我钱谦之还能坐怀不乱,纹丝不动,那今夜的考验,就算你过关了。”
他凑近她的脸,呼吸交缠。
“你说呢?”
这哪里是考验,这分明是极致的羞辱!
他要她像个邀宠的歌姬一样,主动去取悦他,磨蹭他……
只为了换取一个“过关”的虚名。
她甚至能想象到,一旦她真的照做,这个男人会用怎样嘲讽的眼神看着她,欣赏她自我作践的狼狈模样。
而小门外,那个占有欲强到变态的叶听白,还在等着她去“检查”。
若是让他知道,她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做这种事……
荷娘不敢想下去。
但是如果不从,便再与南唐的藏宝点无缘了。既然已经来了,不能一无所获。
钱谦之见她不语,只当她是怕了,嘴角的笑意更深。
他正要再逼一句,却见原本趴在他身上瑟瑟发抖的女人,忽然抬起了头。
荷娘的脸上,不见了方才的惊慌与羞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勾魂夺魄的笑。
她非但没有挣扎,反而顺势将身子往下压了压,让两人贴得更紧。
“好啊。”
她朱唇轻启,声音又软又媚,像是含着一块蜜糖。
“公子的提议,奴家自然遵从。”
钱谦之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荷娘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不过,光我一个人动,多没意思。”
她的指尖,顺着他的衣襟,缓缓向下,语气里满是引诱。
“不如……我们一起动?”
钱谦之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即化为更浓的兴味。
他以为会看到一只受惊的兔子,没想到却是一只主动亮出爪牙的小狐狸。
“好。”他喉结滚动,声音愈发沙哑,“我等着。”
荷娘心一横,屈辱感如潮水般涌上,却被她死死压在心底。
她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既然他要玩,那便玩个尽兴。
她闭上眼,不再去看他那双玩味的眼睛,只将所有心神都放在了身下的动作上。
锦缎的里衣与他身上丝滑的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这寂静的卧房里,被放大了无数倍,声声敲打在荷娘的耳膜上。
每一寸的移动,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下那具身体的肌肉瞬间绷紧,呼吸也随之停顿了一瞬。
很好,他不是木头。
荷娘心中冷笑。
那该死的束胸布条本就松垮,此刻在她刻意的磨蹭下,边缘开始卷起,一点点地,从她胸前滑落。
空气似乎都变得滚烫。
荷娘的脸颊烧得厉害,她不敢想象自己此刻的模样。
更不敢去想,若是叶听白看到这一幕,会是何等雷霆之怒。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子时越来越近。
她必须快!
就在那束胸布条终于承受不住,彻底松开,即将完全滑落的瞬间!
预想中带着侵略性的动作没有到来。
耳边,竟传来了平稳而悠长的呼吸声。
甚至……还带上了一丝轻微的鼾声。
荷娘猛地睁开眼,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去。
钱谦之双目紧闭,面容平静。
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竟像是真的睡熟了。
他睡着了?
在这节骨眼上?
荷娘怔住了,一时分不清这是羞辱还是解脱。
可紧接着,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下那具身体依旧滚烫得惊人。
这算什么?
身子醒着,人却睡着了?
这个钱谦之,远比她想象的要可怕。他究竟是定力超群,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她不敢再多想,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动作轻得像一只猫。
双脚落地的瞬间,她几乎腿软得站不住。
她飞快地拢好衣衫,将那散落的束胸布条胡乱在胸前缠了几圈,还打了个死结。
然后才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卧房。
夜风一吹,她滚烫的脸颊才感到一丝凉意。
荷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锁。
一个怪物刚应付完,还有一个活阎王在后门等着她“检查”。
她快步穿过寂静的庭院,来到约定的后门。
今夜这关,怕是比钱谦之那关,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