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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能让方公子赏鉴是它们的福气。掌柜快步进去张罗,不一会儿弯腰相迎:都安排好了,您请。

方余跟着王福走过长廊。路上人影渐少,最终停在一扇厚重的铜门前。这便是藏宝之处。王福掏出鎏金钥匙,门轴发出刺耳声响。方余看见一条幽深的通道,尽头闪着微弱灯光。

方公子,请。

王福立在门边,稍稍侧身,示意方余先行。方余淡淡一笑,大步走了进去。

王海紧随其后踏入,忽听身后的一声闷响,大门竟被王福从外面锁上了。

方余听到关门声,嘴角微扬,眸中掠过一丝寒意。

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

他轻叹一声,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一道黑影背对着他们,身姿挺拔,手握一柄寒光闪闪的断剑。

这人正是李跬花重金请来的职业杀手唐清。镇上无人能在他剑下撑过十招。

王家主倒是肯下血本,连你都请来了?方余语气轻松,仿佛在闲话家常。

唐清闻言转身,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孔,眉宇间透着肃杀之气。

王海忽然嗤笑道:做杀手的,不该先把自己藏好吗?

唐清目光一寒,轻蔑道:将死之人,计较这些作甚?

王海又道:杀手讲究干净利落,你废话这么多,不怕失手?

唐清大笑:小子,教训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

话音未落,他倏然出手,身形如电,直取王海咽喉!

断剑寒芒一闪,瞬间刺穿王海胸膛。唐清冷笑:下辈子,记得低调些。

你是在跟我说话?

背后冷不防传来王海的嗓音,唐清眼眸猛地一颤,霍然转身方才刺中的竟是一道虚影!

怎会如此!

他惊恐地抬眼,只见王海正立在数步之外,唇边挂着嘲弄的弧度。

唐清狠咬银牙再度抢攻,王海袖间寒光倏闪,一枚钢针精准击在剑刃之上!

短剑应声脱手,唐清掌心传来阵阵钝痛。还未回神,王海已欺身逼近,一记重踢将他撂倒,冰冷钢刺抵住喉头!

瞬息之间,胜负已判。

唐清暗自叫苦,自己与对方差距悬殊,那王天林真是害人不浅,竟让自己揽下这等送死的勾当。

好汉饶命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尊驾,求您网开一面,给条活路!

王海眉梢微扬:方才不是挺威风?怎么转眼就软了?

唐清嗫嚅道:大侠明鉴,这都是王天林指使!他觊觎二位的财物,才派我来设伏,其实我对他的作为也深恶痛绝。

见唐清拼命讨饶,王海沉默不语,侧目望向方余,等他示意。

方余本不屑理会这等鼠辈,但放其离去恐生变故,便递了个眼色。

王海正欲动手,唐清突然嘶喊:二位英雄,取我性命固然容易,只怕会招来天大祸事!

王海动作微滞,冷笑道:哦?且说来听听,能有什么祸事?若敢胡诌,定叫你求生不得。

他目光如刀,唐清背脊发凉,却仍强撑着道:二位可曾听闻暗榜?能位列其中的皆是杀手界翘楚,而我新拜的师父正是暗榜高手!若杀了我,家师必会与二位不死不休

王海讥诮道:本事稀松,倒会攀扯师门。

唐清面皮发烫,慌忙辩白:若不信,我怀中还有师父亲笔字据!

他费力摸出一张字条,署名处常藤远三字赫然在目。

常藤远?倒是略有耳闻。

王海摩挲着下巴。

唐清心头一松:尊驾也知暗榜?

他最怕对方孤陋寡闻。

自然知晓,常藤远位列第九十七,擅使毒鞭。王海语气平淡。

正是!家师毒鞭威震江湖,令人胆寒!唐清忙不迭应和。

唐清趁势说道:“今日若能高抬贵手,我必在师尊面前多多美言,说不定还能给二位一场天大的机缘。”

见性命似有转机,他又火上浇油地补了一句。

方余忽然嗤笑出声:“区区暗榜九十七位,也配给前三十的杀手送机缘?这般施舍法倒是闻所未闻。”

“二位有所不知,这其中另有玄机”

唐清正要辩解,突然身形一震,惊声道:“您您方才说暗榜前三十?”

“正是,你眼前这位,便是暗榜第二十九的‘幽冥阎罗鬼刃’。”

方余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雷。

唐清闻言双膝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面如死灰,牙关颤抖得说不出完整句子。

同是暗榜中人,名次之差却如余泥之别。前七十尚属精英,前五十堪称高手,而跻身前三十者,无一不是震慑江湖的顶尖存在。

他那位师尊虽在榜上,但若遇见这等人物,怕是连十招都走不过。

“大、大人!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尊驾,求您念在同为暗榜的情分上,饶小人一条狗命!”

唐清五体投地哭嚎着,原本以为接了个手到擒来的买卖,不料竟踢到铁板,此刻早已吓得肝胆俱裂。

王海轻轻摇头:“既敢吃这碗饭,就该有被人 的觉悟。”

话音未落,他眼底寒光乍现,就要痛下杀手。

“且慢。”

方余突然抬手制止。

“怎么?”王海斜睨道。

“他不是想活么?不妨看看他有没有这个价值。”

说着,方余揪住唐清后领,像拎鸡仔般将他提起。

“要死要活?”方余的声音冷若冰霜。

“活!我要活!”唐清忙不迭喊道。

“想活就照办。”方余附耳低语数句。

起初唐清面露挣扎,毕竟这等于断送杀手前程。可权衡再三,终究还是颤抖着点了头。

待方余二人身影消失在墙头,唐清仍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直到冷风拂面,他才如梦初醒,整了整衣襟推门而去。

院门外,王福正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瞧见唐清单独走出,赶忙上前询问:事情办妥了?

见只有唐清一人出来,结果不言自明。王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毕竟李跬下了死命令,此事不容有失。

办妥了。唐清神色淡漠,伸手示意。

王福会意,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正要递过去。不料唐清突然翻腕擒住他的手臂,剧痛袭来,王福忍不住哀嚎出声。

唐大侠!这是何意?王福惊慌失措地喊道。

还有脸问我?唐清冷笑,你们背信弃义,明里谈合作,暗地雇凶害人,这般行径与强盗何异?跟我去见官!

唐大侠,您这是怎么了!王福刚要辩解,唐清手上力道加重,疼得他几欲昏厥,顿时噤若寒蝉。

现在随我去衙门,路上若敢耍花样,休怪我废了你这条胳膊。

说罢,唐清押着王福往外走。

候在店内的掌柜见二人出来,满脸堆笑正要迎上,却被唐清一声厉喝止住。

我与王管家有要事处理,你只管照看店铺,莫要露出马脚。唐清吩咐道,那些人我已处置妥当,你照常营业便是。

掌柜闻言连连称是。他不过是王家的小卒子,哪敢多嘴半句。

王福几次欲言又止,奈何被唐清死死钳制,终是未能出声。

唐清,你图什么?行至半路,王福仍不死心,押我去衙门有何用?告我 ?告诉你,这是徒劳!一来你无凭无据,二来即便有,老爷一到我照样平安归府。

倒是你,待我回去后,你背主求荣的名声传开,这行当算是干到头了。

这话正刺中唐清痛处,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

可想起方余与王海阴鸷的眼神,唐清便觉脊背发凉。

与其落得那般下场,他宁可彻底斩断与那二人的牵扯。

闭嘴,老实赶路。唐清冷声喝道。

方余叮嘱唐清的话语犹在耳边照办即可,成败无须他过问。

王府管家王福在镇上素有名望,此番被押送官府,立时引来路人驻足。尚未踏入县衙,身后已聚起成群好事之徒。

公堂之上,门外喧嚣更甚,百姓们对着堂内二人议论纷纷。

唐清早已释怀,既决意远走他乡,纵使不再做杀手,日后替商贾充当护院亦是生计。

然而被众人指指点点,他仍感面颊发烫,犹如烈火炙烤。

衙役甫一退下,唐清便将内情和盘托出,消息如惊雷般震彻全镇。

谁曾料想,堂堂王家家主王天林竟为私欲雇凶行恶,此事甫一传开,民怨沸腾。

尤其当百姓忆起方余那位携宝的异乡商人时,昨日种种霎时豁然贯通。

分明是王天林欺其孤身在外,欲夺宝害命,独吞奇珍。

虽王家旋即以证据匮乏为由领回王福,然风言风语已似星火燎原,茶坊酒肆尽皆传遍。

王家百年积攒的清誉,旦夕间灰飞烟灭。

哗啦!

王府正厅内,王天林摔碎第五件珍贵瓷瓶,指尖发颤地指着李跬,气得言语凝滞。

这便是你担保的万全之策?他恨不能亲手扼死这谋士,如今人未除,宝未得,反令我成过街老鼠!

新继家主便逢此等丑事,王天林只觉天旋地转,颓然跌坐太师椅中。

李跬同样满腹疑窦。

他与唐清合作向来稳妥,此番竟马失前蹄。

莫非那看似寻常的方余真有妖法?

最后予你一次机会。王天林拂袖而起,若不能弭平风波,永世莫入王府!

未及说完,仆役惊慌来报:家主大事不好!王强、王阳率众围堵府门,逼您禅位!

放肆!王天林踹翻案几冲出厅堂,徒留李跬独立于这场贪欲引发的漩涡之中。

余音尚在,那人已转身离去,唯剩李跬孑然而立。

李跬徐徐吐出胸中浊气,眼底冷芒愈盛。

此人绝非普通谋士,另一个身份曾是地下帮派的掌舵者,放火、盗墓这类勾当早已干过无数。

如今依附王府,不过是年纪渐长,想谋个安稳出路。

王家财力雄厚,若能助天天林接手家业,分得部分产业本是顺理成章。但这一切,都被方余彻底打乱。

压抑多年的凶性再度沸腾,血脉里的残暴重新燃起。

方余,你最好别栽在我手里。

此时,方余正与王海在附近茶楼歇脚。

原本约定唐清事成后前来汇合,方余便替他化解体内禁制。

可约定时间早已过去,茶水添了两次,仍不见唐清踪影。

难道逃走了?方余不信唐清有这个胆子。

突然楼梯传来匆忙脚步声,只见唐清跌跌撞撞冲上来。

方余连忙扶他坐下,猛然发现其腹部有道寸许长的伤口,虽包扎着布条,鲜血仍在不停渗出。

指尖连封几处止血穴位,汹涌的血流才勉强止住。

怎么回事?

方余满心困惑,以唐清的身手,这镇上除了他们二人谁能伤他分毫。

唐清喉结滚动,连灌几杯茶水,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是李跬我今天才知道,他居然是潜伏多年的三刀会首领。

三刀会?方余眉头紧锁。

早年肆虐本地的凶残帮派,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多少亡命之徒走投无路,就去投靠三刀会活命。

会里最残忍的规矩,就是叛徒要挨三刀透体的刑罚,直到血流干而死。

既然是首领,为何甘心做王家谋士?

江湖人想洗白的不少,何况李跬这种攒够黑钱的老狐狸。唐清话语间透着深谙此道的笃定。

“李跬要想逍遥快活地花钱,安稳养老,就必须彻底金盆洗手,但这至少要满足几个关键条件。首先得有足够强大的靠山保护他。”

“其次,这个靠山还得能帮他洗白钱财,最好还能帮他经营正当买卖。从这个角度看,王家确实是最佳选择。”

方余和王海听完唐清这番话,立即明白了其中玄机。看来这李跬并未完全改掉往日的行事作风。

“开门见山,李跬对你出手后又放你回来,到底要你带什么话?”

唐清面露难色,轻声道:“接下来的话,希望二位千万别动气。”

方余淡淡道:“无妨,我们还不至于为几句话发火。”

“李跬想跟你们谈条件,要你们亲自出面澄清,证明我在公堂上的供词都是假的,帮王家挽回颜面。作为交换,他会给你们重金酬谢。”

“我也提醒过他,说你们在暗榜排名靠前,但他完全不在意,反而直接伤了我,说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方余挑眉一笑:“这么嚣张,看来是握着什么王牌,或者吃定我们了?”

唐清点头:“看他的样子,确实像有恃无恐。李跬在地下势力扎根多年,人脉极广,说不定真认识些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