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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风暂歇处,暗流仍涌

狂风卷着黄河水的腥气掠过岸边,谢无妄紧握着法器的手指泛白,指腹能触到法器表面微微发烫的符文。他深吸一口气,胸口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却仍挺直脊背,迎向正扑来的沈砚之。玄清司成员、昆仑后裔与村民们也纷纷聚拢,虽个个带伤、气息紊乱,却都握紧手中武器,与他并肩站成一道单薄却坚定的防线。

就在沈砚之的黑爪即将触到谢无妄咽喉时,谢无妄突然闭上眼,口中默念起谢家传承的术法口诀。随着咒语声响起,他掌心的法器表面泛起一层幽蓝微光,光芒如水中涟漪般一圈圈扩散,顺着沈砚之的手臂缠上去。被共工残魂附身的沈砚之顿时发出一声凄厉咆哮,声音震得黄河水面都泛起细碎波纹,原本暴涨的肌肉竟肉眼可见地收缩,扑来的动作也猛地顿住,眼中的疯狂之色褪去几分,多了一丝痛苦的挣扎。

“是法器的封印之力!”陈老眼前一亮,急忙喊道,“谢公子,继续加持术法,压制残魂!”

谢无妄咬牙点头,将体内仅存的灵力源源不断注入法器。幽蓝光晕愈发浓烈,不仅缠住沈砚之,还扩散到黄河水面。原本如潮水般涌来的邪祟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纷纷在水中停滞,有的甚至开始向后退,杂乱地盘旋着,发出困惑又焦躁的嘶鸣。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渐渐消散,众人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大口喘着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是血污的衣襟上。

“趁现在休整!”谢无妄收回部分灵力,法器光芒稍稍减弱,他却因脱力踉跄了一下,被身旁的张逸扶住。“玄清司重整法阵,昆仑的朋友警戒四周,村民们帮忙清点物资、救治伤员,古籍协会继续查线索!”

指令下达,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玄清司成员拖着疲惫的身躯,将散落在地上的罗盘、符纸一一捡起,重新在营地周围布下简易法阵,法器碰撞的轻响与低声咒语交织在一起。昆仑仙宗的后裔们则踩着轻盈步法,手持短剑在营地外围穿梭,他们的衣袍上沾着墨绿色的邪祟血渍,却依旧眼神锐利,时不时停下倾听四周动静。村民们扛着锄头、扁担,将断裂的木栅栏重新钉好,还打来清水,为受伤的人擦拭伤口,粗糙的手掌动作却格外轻柔。

谢无妄、张逸与陈老则走到营地角落的巨石旁,将法器放在石面上。法器上的符文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纹路扭曲交错,看似杂乱无章,却又透着某种古老的秩序。谢无妄指尖轻轻划过符文,眉头紧锁,试图从脑海中搜寻家族记忆里与之相关的记载——谢家世代守护封印,或许曾留下过关于共工法器的线索。

张逸凑上前,手指悬在符文上方,不敢触碰:“这纹路太奇特了,既不像道家符箓,也不似昆仑阵法,倒像是……从水里自然生长出来的。”

陈老戴上老花镜,眯眼仔细端详,又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翻找:“我早年在古籍中见过类似记载,说是上古水神的法器会随水性变化符文,可具体怎么解读,却没有详细说明。”

三人围着法器研究半晌,却始终毫无头绪。符文像是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与真相隔在两端。谢无妄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中暗自焦急——共工残魂只是暂时被压制,若不能尽快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等它恢复力量,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村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满是惊慌:“谢公子!不好了!我们村……我们村出事了!”

谢无妄三人立刻起身,谢无妄扶住村民的肩膀:“别慌,慢慢说,村里怎么了?”

“井水!井水突然变浑了,还带着一股臭味,喝了的人都开始拉肚子!”村民急得声音发颤,“还有牲畜,牛啊羊啊都疯了似的撞栏杆,有的甚至直接倒地抽搐!”

另一名跟来的村民补充道:“还有庄稼!村外的麦田一夜之间全枯了,叶子黑得像被火烧过,用手一碰就碎成渣!”

谢无妄的心猛地一沉。井水浑浊、牲畜躁动、庄稼枯萎——这些分明是水土被邪力污染的迹象。他抬头望向黄河,水面虽已平静,却隐隐透着一股墨绿色,显然共工残魂的力量并未完全消散,而是悄悄渗入了沿岸的水土中。

“是残魂在搞鬼。”陈老脸色凝重,“它虽然被法器压制,却能借助黄河水的力量,污染周边环境,这是在慢慢削弱我们的根基!”

张逸握紧长剑,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去村里看看,想办法净化水土!”

谢无妄点头,目光扫过营地——玄清司的法阵刚布到一半,古籍协会还在翻找线索,众人本就疲惫不堪,若再分兵去村里,营地的防御会更加薄弱。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权衡片刻:“张兄,你带两名昆仑后裔去村里查看情况,尽量先安抚村民,不要贸然使用灵力,以免惊动残魂。陈老,我们继续研究法器符文,同时加固营地防御。”

安排好后,谢无妄再次看向黄河。风虽暂歇,水面下的暗流却仍在涌动,那股隐藏在平静下的危机,比之前的狂风邪祟更令人心惊。他知道,这短暂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间隙,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