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事并不隐秘。不仅我知道他们都计划，皇帝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才将计就计，让自己的人掺和在里面，对你动手。”
“是。”
“你早就知道皇帝会对你动手？”
秦钰下意识就要回答是，突然发现慕云娇看着自己的表情有些不对，瞬间改口：“并不确定。只是猜测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慕云娇嘲讽地嗤了一声，“见那些刺客没有拿下你的命，就让太医在处理伤口的时候下毒。这个皇帝还真是……”
“不过，我也有一点想不明白。”
“什么？”
“他以前只会暗中下手，不会直接这样毫不掩饰地下毒。这不太像他的行事风格。”
“那是因为他笃定你不会发现中毒。”
“嗯？”
“我虽然对毒不精通，却也知道飘渺散这个毒。”慕云娇说，“这种毒沾血即溶，进入体内一日时间就会附着到内脏上，让内脏慢慢衰竭。除了一开始沾上毒的伤口会有些泛白外，不会有其他异样。”
秦钰：“他以为我们看着太医上药的，又没有别的不舒服，不会重新查看伤口。等明日早上换药，也看不出异样了。”
“而且就算被我们发现了，也可以说是刺客剑上的毒。”慕云娇说，“毕竟，这种毒实在太少见了。我师父一开始不就没认出来吗？”
“可惜，他不知道你小师叔也在王府里。”
秦钰庆幸不已。
“幸好小师叔在。飘渺散进入体内后，会让五脏六腑慢慢衰败，就算后面解毒了，曾经的伤害也不可逆转，身体也会不好了。”
慕云娇以前对毒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因为身体的原因更愿意钻研医术。
现在她觉得，学习毒术也很重要。
如果自己精通毒术，像今晚这样的情况，就算没有小师叔在，也能化解了。
等过几日自己去问问小师叔，能不能教她毒术。他不教的话，自己再去找别的人学习。
“对了，那孙昭仪又是怎么回事？她也是前朝人吗？”
“不是。那是我送给皇后和霍太师的礼物。”
慕云娇微微挑眉：“你的人？”
“明面上，是霍太师的人。而且是皎月阁培养出来的人。”秦钰说道，“皇上不是对皇后和霍太师不够坚定吗？我便送他一把火。”
慕云娇懂了：“皇帝知道霍太师她们在培养人送到各个府里，也知道她们送了人到宫里，他虽然气愤，却没想好要不要对霍太师府下死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竟然让嫔妃刺杀他，是不是想杀了他，让五皇子登基？是不是想要先下手为强？他向来多疑，而且只要威胁他的安危，宁可错杀也不会手软。”
“没错。”
“孙昭仪是你的人？”
“不是。她确实是皎月阁的人。”
“那她为何要愿意以身入局？”
“并不是所有人被拐到皎月阁后，都会对皎月阁死心塌地的。”秦钰说，“这个孙昭仪原本有幸福的家，在拐她的时候，拍花子将她父母给杀了，一般这种事情是不会让她们知道的，但是她在运送的过程中听到拍花子说了。她因此痛恨皎月阁，痛恨背后的人。我也是这次查皎月阁的时候知道她的。”
“她今晚的事情，是你让她做的？”
“不是。”
“真的？”
“我只是让人在她面前说了两句霍太师府势力强大，皇帝不一定会舍得下手。怎么抉择，都是她自己的事情。皎月阁的人都会服用一种秘药，必须一月服用一次解药。若是背叛了皎月阁，得不到解药，便会痛苦死去。她知道自己最后的下场都是死，才会以身入局，拉霍太师府和皇后一起入局。”
慕云娇知道那种愿以性命去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心情，若是可以，她也愿意用自己的命去和皇帝同归于尽。
虽然感慨，但是能扳倒霍太师和皇后，也是一个好消息。
“有她这一招，霍太师和皇后逃不过了。现在就看皇帝愿不愿意保五皇子了。”
“就算他留下五皇子，没有了霍太师府和皇后，五皇子也会元气大伤。”秦钰说道。
“就算没有皇后和霍太师府，五皇子还有景阳王府呢。”
“景阳王府地位高，但是权利却远不如霍太师府。而且，景阳王很理智，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六皇子不会放弃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五皇子折戟太多，他就会放弃他了。”
“那五皇子妃……”
“一个女儿，不值得用整个王府性命为她铺路。”
“也是。当年这个婚约景阳王府本就不怎么愿意，都是五皇子和皇后使计才促成的。”慕云娇说，“好了，很晚了，你休息吧。”
见她想走，秦钰脱口问道：“不守岁么？”
慕云娇微怔。
“今年是我们第一次过年，我想与你一同守岁。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