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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龙族:重燃王座 > 第217章 赴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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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枪声并不震耳欲聋,在加装了隔音材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沉闷,却足以让门外守候的帕西心头巨震。

几乎在枪响的瞬间,书房厚重的橡木门被猛地推开,帕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了进来,那双标志性的异色瞳——一蓝一金——此刻燃烧着炽烈而警惕的光芒,如同被激怒的猛兽,飞快地扫视室内,全身肌肉绷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向可能的威胁。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预想中的血腥场面并未出现。两位家主——庞贝和弗罗斯特——都完好无损地坐在原位。弗罗斯特甚至刚刚端起他那杯冰拿铁,又抿了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对面的兄长。

而庞贝,则微微侧着头,右手随意地举着那柄银色手枪,枪口并非指向弗罗斯特,也非指向帕西,而是……抵在他自己的太阳穴旁!一缕极淡的青烟正从枪口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幻觉般的、属于贤者之石的奇异波动,但那波动一闪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庞贝甚至没有看冲进来的帕西,只是冰蓝色的眼眸微微转动,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修改现实法则般的平静:

“孩子,”他对着帕西,声音温和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刚才你在外面听到的那些话……和你现在所看到的,都是没发生过的。明白吗?”

帕西眼中的炽烈光芒如同被冰水浇灭,迅速收敛、平息,恢复成平日那种完美管家般的恭顺与漠然。他微微躬身,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刚才的紧张与冲击从未存在:

“明白了,家主。刚才只是您不小心打碎了一瓶珍藏的年份气泡酒,声响有些大。今夜庄园外围似有不明死侍袭击迹象,两位家主务必多加小心。”

庞贝轻轻点了点头,将手枪从太阳穴旁移开,随意地放在沙发扶手上。

弗罗斯特也对着帕西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回去休息吧,孩子,”庞贝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属于长辈的疲态,“我们兄弟俩,有些……家事要聊,不用你伺候了。”

“是。”帕西再次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重新关好了房门,仿佛他真的只是进来确认了一下“打碎的酒瓶”。

书房内重新只剩下兄弟二人。空气里残留的硝烟味与咖啡香、烟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怪异的气氛。

庞贝没有去看弟弟的表情,只是用两根手指捏着那柄还微热的手枪,将它调转方向,枪柄朝着弗罗斯特,缓缓递了过去。

“给,”他的声音低沉了些,“这是我欠你的。”

弗罗斯特没有立刻去接,只是看着他。

庞贝的目光落在银色的枪身上,仿佛能透过金属看到遥远的、已然湮灭的过往,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越了时间洪流的空洞感:

“在另一条时间线上……更准确地说,在某个我曾预见的、冰冷而绝望的可能性里,”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是从记忆的冰川上凿下来的碎冰,“我的确杀死过你。不是像刚才这样吓唬你,而是真的……杀死了你。”

庞贝抬起眼,看向弗罗斯特,眼神里没有愧疚,只有一种深刻的、近乎残酷的平静。

“地点,就在家族最深处、守卫最森严的金库里,在那个盛放着康斯坦丁龙骨十字的密室前。我亲手,结束了你的生命。

“对了,这里得给你解释一下,在那条时间线里,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在我们的手上,而非是现在在路明非的手上。”

弗罗斯特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滞,但脸上并未露出过多的惊骇,仿佛对这个答案早有某种模糊的预感。

“一方面,是‘狼人自刀’,”庞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的凉意,“我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牺牲,来转移视线,来铺垫后续的计划,同时……顺势‘夺取’那具对我而言至关重要的龙骨。”

“而另一方面……”庞贝的声音变得更轻,却更重地敲在弗罗斯特心上,“我想看一看。在你死了之后,面对我这个突然‘回归’、却又如此不着调、让人捉摸不透的父亲……我们的宝贝凯撒,他能不能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压力、猜忌和混乱中……挣扎出来……”

庞贝停顿了很久,眼眸深处,仿佛有命运的丝线在无声崩断。

“……挣扎着站起来,成为真正的……或者哪怕只是勉强合格的代理家主。”

弗罗斯特静静地听着。他对自己可能被兄长杀死这件事,似乎并不感到特别意外——在见识了刚才窗外那个鳞片生物和庞贝那近乎神只的淡漠命令后,许多事情的下限都被刷新了。

然而,弗罗斯特却从兄长这番平静的叙述中,那并非炫耀力量,也不是忏悔,更不是道歉,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无力感。一种属于父亲的,对自己儿子成长轨迹偏离预期、乃至可能令人失望的……疲惫与落寞,或者说,是一位父亲,对自己倾注了心血与复杂期待的儿子,所流露出的、深深的失望。

这份认知,比听到自己曾被杀死更让弗罗斯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与焦虑。他几乎是本能地,立刻为他的侄子、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凯撒辩护起来。这几乎成了他的一种条件反射。

“哥哥,”弗罗斯特的称谓自然而然地变回了最亲密的称呼,语气急切,“你知道的,凯撒是有些……叛逆,他有时候过于骄傲,听不进劝告,但并不盲目。他是个优秀的孩子!他很优秀!他的血统,他的能力,他的领导力……他善良,富有正义感,对认可的人无比信任……他,他,他……”

弗罗斯特一连说了好几个“他”,却发现词汇在兄长那洞察一切的目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凯撒的优点固然突出,但他的弱点,尤其是在面对真正的、来自家族的、夹杂着亲情与阴谋的黑暗时可能表现出的稚嫩与理想化,也同样明显,乃至于他自身所展露出来的弱点远大于他所呈现出来的优点。

庞贝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他缓缓站起身,再次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远方元老们驻地零星的火光还未完全熄灭,如同垂死野兽最后的喘息。

他背对着弗罗斯特,随意地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上。

没有任何咒文吟唱,没有空间波动,甚至没有元素汇聚的征兆——仿佛那东西本就一直在他手中,只是从不存在的维度被“取出”了而已。

一杆古朴、暗沉、却散发着无形威严与致命气息的长枪,凭空出现在他的掌中。枪身缠绕着难以言喻的、仿佛由世界树阴影编织而成的纹路,枪尖黯淡,却仿佛能吸走所有的光,指向之处,即是命运的终点。

——昆古尼尔。

弗罗斯特的瞳孔骤然收缩,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亲眼看到这柄只存在于北欧神话最深处、代表必中与死亡的神枪,以如此随意的方式出现在兄长手中,他的心脏依旧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庞贝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目标的方向——那里,距离这个阁楼至少五六公里之外,是元老们最隐秘、最安全的藏身地,深埋于地底数百米、用最新科技与炼金矩阵重重保护的“营养室”和地下堡垒。

庞贝就像随手丢掉一件垃圾,或者像孩童投掷一颗石子般,握着昆古尼尔的手腕,极其随意地向前一抛。

没有破空之声,没有光芒轨迹。

长枪脱手的瞬间,就从窗前……消失了。

弗罗斯特却感觉自己“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直觉的感知。他仿佛“看”到那柄神枪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厚重的岩层、合金大门和层层防御,如同穿透一层层脆弱的纸张,精准地没入某个昏暗房间的中心。

他仿佛“听”到了,长枪贯穿某具衰老躯体时那沉闷的撕裂声,感受到心脏在神枪威严下瞬间爆开的震颤,看到滚烫的鲜血如同最凄艳的花朵,在冰冷的地下空间中猛然绽放,染红了昂贵的医疗仪器和苍白的面孔。

一名隐藏在家族最深处、可能还在盘算着如何反制庞贝的元老,就在这随意一掷中,悄无声息地走向了终结。

庞贝这才缓缓转过身,重新面对弗罗斯特。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片灰尘。他看向弟弟,问出了一个比昆古尼尔更冰冷、更沉重的问题:

“弗罗斯特,如果有一天……”

“我死了……

“碰巧,你也死了……”

庞贝微微歪头,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近乎虚无的平静,以及这平静之下,对那个可能到来的、他最不愿见到的未来的洞悉与……一丝几不可察的失望。

“你说,我们那个优秀、善良、富有正义感的凯撒……要怎么跟剩下那群,比狐狸还狡猾,比毒蛇还阴狠,并且绝对不会服他的……元老们斗?”

“他手里的‘狄克推多’,到时候,还砍得动那些浸满了毒液的枯藤吗?”

弗罗斯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靠回沙发,良久,他才用一种混合着疲惫、无奈和早已习惯的口吻说道:

“说说你的计划吧。就像……就像小时候每次闯了大祸,眼看父亲的鞭子要落下来时,你才会偷偷把我拉到角落里,掏出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糖果,塞给我一颗,然后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一个‘天大的秘密’,接着用一堆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把我忽悠得晕头转向,最后……心甘情愿地,或者迷迷糊糊地,就替你去挨了那顿鞭子。”

庞贝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没有再走向那昂贵的咖啡机或酒柜,而是径直走到书房一个不起眼的矮柜前,弯腰从里面摸出了一瓶……廉价的、标签都有些磨损的朗姆酒。

这种酒,按理说绝不应该出现在加图索家主的视线之内,更别提出现在这间装饰着名画和古董的书房里。

但今晚,似乎一切常规都在被打破。庞贝拿着酒瓶和两个普通的玻璃杯走了回来,给弗罗斯特和自己各自倒了小半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散发出一种直接而粗犷的甜香。

“还记得吗,”庞贝晃着酒杯,重新坐了下来,“我刚才跟你提起过的,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

弗罗斯特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廉价朗姆酒的灼热感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让他混乱的思维稍微清晰了些:

“记得。但你说的是‘另一条时间线’。现在,那东西在路明非的手里,被藏在卡塞尔学院的冰窖。你的意思是……这次在罗马的宴会,你真正的目标是那个?你要从路明非手里抢夺龙骨?” 他

庞贝却摇了摇头,也喝了一口酒,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又有些嘲讽:“没必要。你想错了。这次,真的只是一次……相对单纯的宴请而已。”

“没必要?”弗罗斯特几乎要气笑了,他放下酒杯,声音提高,“那是龙骨十字!青铜与火之王的龙骨十字!你前面花了那么多口舌,强调了它在另一条时间线里的重要性,甚至为此……杀了我!现在你却说没必要?庞贝,你到底在想什么?!”

庞贝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又抿了一口酒,让那廉价的甜辣在口腔里蔓延。他抬起眼,看着激动不已的弟弟,缓缓说道:

“我亲爱的弗罗斯特,你不会真的以为……现在藏在卡塞尔学院冰窖最深处的那个东西,真的是康斯坦丁的龙骨吧?”

弗罗斯特愣住了。

庞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我猜……此时此刻,康斯坦丁和他的哥哥诺顿,青铜与火之王,可能正坐在某个烧烤摊前,吃着炭火烤出来的牡蛎或玉米,喝着啤酒,争论着哪家的酱料更够味。”

“什么?!” 弗罗斯特大惊失色,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酒杯差点脱手,“青铜与火之王还活着?这怎么可能?!路明非和昂热联手在学院密室杀了康斯坦丁,并且获得龙骨十字。”

“后来又在青铜城杀了诺顿!这是秘党记录在案、确认无误的战绩!昂热他……他怎么可能放过龙王?!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震惊过后,一个更加可怕、更加匪夷所思的猜想,如同冰冷的海蛇,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弗罗斯特的大脑。

弗罗斯特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他握着酒杯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疯狂晃动。

他抬起头,用几乎惊恐的眼神死死盯着庞贝,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你是说……路明非……他也不是人?或者……昂热也不是人?”

庞贝迎着他惊骇的目光,缓缓地、清晰地摇了摇头:“昂热,千真万确,是人类。一个背负着深仇大恨、意志如钢铁般的人类。”

“但路明非……的确不是人。”

“还记得那三本《帝王本纪》吗?第一本,《高天之君本纪》。‘高天之君’,指的就是路明非……。”

“……”弗罗斯特彻底破防了。

今晚经历了一系列的冲击:兄长的真实身份、对元老的清洗、跨越时间线的自白……但这些加起来,似乎都比不上此刻这个信息的万分之一!

弗罗斯特甚至无法立刻理解“高天之君”具体意味着什么,但仅仅是与“黑色皇帝”、“白色皇帝”并列出现的,就足以说明那绝不是一般的龙王!那是凌驾于普通君主之上的存在!

巨大的震惊、荒谬感、以及一种被彻底蒙在鼓里的愤怒瞬间淹没了他。他几乎是本能地、粗暴地抄起自己面前那杯还剩大半的廉价朗姆酒,手臂一挥——

“哗啦!”

琥珀色的酒液精准地泼了庞贝一脸,顺着他的脸颊、丝质睡袍的领口流淌而下。

“混账!!!”弗罗斯特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他胸口剧烈起伏,“既然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你早就知道路明非是……是那样的存在!为什么还要允许凯撒待在他身边?!为什么?”

弗罗斯特猛地一拍茶几,震得上面的烟灰缸和空酒杯都跳了起来:“立刻!马上!现在!就把凯撒给我带回来!他不能在路明非身边待着!太危险了!那是能与黑王白王并称的怪物!凯撒对他来说算什么?!一只稍微强壮点的蚂蚁吗?!”

庞贝被泼了一脸酒,显得有些狼狈,但更多的是无奈。他完全没料到,弟弟的破防点竟然在这里——不是在得知他是奥丁,不是在得知他清洗元老,而是在担心凯撒的安危。

庞贝叹了口气,直接动手脱下了身上那件已经湿透的昂贵丝质睡袍,随手用它擦了擦脸和头发,然后将湿漉漉的睡袍扔在一旁。他里面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棉质背心,露出结实的手臂和线条流畅的肩膀,看起来反倒少了些家主的矜贵,多了几分属于“庞贝”本身的落拓不羁。

“错了,错了,我亲爱的弟弟。”庞贝的语气带着安抚,又有些哭笑不得,“你冷静点听我说。凯撒,现在也是路明非的朋友。而且,路明非……他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什么?” 弗罗斯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知道我是奥丁。”庞贝平静地陈述着这个足以让整个混血种世界震动的事实,“我们之间甚至有过……协议。如果他真的想用凯撒来威胁我,控制加图索家,他有无数更直接、更有效的方法。”

庞贝看着弟弟,试图用最现实的逻辑让他冷静:

“想想我们加图索家族早年在西西里‘做事’的风格。如果路明非真有恶意,他早就应该派人卸下凯撒的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用冷藏箱装着,送到我们俩面前,然后附上一张长长的、我们无法拒绝的勒索清单。”

庞贝摊开手:“可路明非没有。一次都没有。相反,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以及凯撒自己的状态来看,路明非反而把凯撒……保护得很好。甚至有意无意地,在引导他,磨砺他。”

这个说法非但没有让弗罗斯特安心,反而让他更加破防了!

“你tmd连身份都暴露了?路明非知道你他妈是奥丁?我操你大爷的庞贝!你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你把凯撒置于何地?把我们整个家族置于何地?你个狗娘养的王八蛋?”

愤怒和担忧冲昏了弗罗斯特的头脑,他看也不看,顺手又抄起了庞贝面前那杯还没动过的朗姆酒——

“哗啦!”

第二杯酒,再次精准地泼在了庞贝刚擦干净没多久的脸上和光着的上半身。

兄弟俩同时沉默了一秒,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矮几上那瓶还剩差不多一半的廉价朗姆酒上。

庞贝眼疾手快,立刻一个侧身,用整个身体护住了酒瓶,脸上露出心疼又无奈的表情:

“我说弗罗斯特,够了啊!即便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我生儿子没屁眼,我罪该万死……可这酒是无辜的!它就这点分量了,也不至于拿着它一直撒气吧?”

弗罗斯特喘着粗气,狠狠地瞪了护着酒瓶的兄长一眼,然后低头,拿起茶几上那把手枪,动作利落地将之前退出来的那几颗普通黄铜子弹,一颗一颗重新压回弹匣,“咔嚓”一声推回,上膛。

他知道,这些子弹对眼前的“奥丁”造不成伤害。但他胸腔里那股无处发泄的怒火、担忧、后怕和浓浓的挫败感,必须找到一个出口!

他举起枪,枪口直接抵在了庞贝的额头上,眼神凶狠:

“我不泼酒了。”

然后,他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

连续四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在书房内炸响!子弹从枪口喷射而出,带着灼热的气流和刺鼻的硝烟,结结实实地打在庞贝的眉心、额头!

庞贝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子弹击中他皮肤的瞬间,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壁垒,发出沉闷的“噗噗”声,然后弹头瞬间变形、扁塌,失去了所有动能,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毯上,留下几个焦黑的痕迹。庞贝的额头上,连个红印子都没留下。

庞贝,依旧保持着护住酒瓶的姿势,只是微微偏了偏头,躲开弥漫的硝烟,脸上是一副“随你便,只要别动我酒”的混不吝表情。

弗罗斯特打空了弹匣,看着安然无恙、只是头发被枪口气浪吹得有些乱的兄长,再看看自己手里冒着青烟的手枪,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泄愤般地将手枪重重摔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然后整个人向后倒进沙发里,用手臂遮住了眼睛,胸膛剧烈起伏。

书房里,只剩下廉价朗姆酒的甜香、刺鼻的硝烟味,以及弗罗斯特粗重的喘息声。

庞贝等了片刻,确认弟弟不会再暴起攻击后,才小心翼翼地松开护着酒瓶的手,拿过两个还算干净的杯子。他将其中一杯,轻轻放在弗罗斯特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则端着另一杯,坐到了弟弟旁边的单人沙发里。

庞贝,望着天花板华丽的吊灯,轻声说:

“现在,我们可以冷静地,谈谈‘计划’了吗?关于凯撒,关于路明非,关于加图索家的未来,关于……如何在这个神明与龙王皆已归来的时代,让我们的小狮子,不至于被第一个撕碎。”

弗罗斯特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去碰那杯酒。手臂依旧挡在眼前,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显示着他内心的波澜远未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