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动的视线里，是对面那人痴迷的笑容。
楚奕辰喘着气，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将文落川按在身下。
“哥……”
他将文落川手腕上套着的发圈取下来，三两下将额前散落的碎发绑住。
“叫我什么？”
“奕辰……”
文落川快疯了。
他最看不得楚奕辰这副样子了。
上位者眼角泛起动人的红，却还是那副睥睨众生的表情。
“来，再换个叫法，我就赏你。”
楚奕辰勾起他的下巴，一副逗狗般的神情看着他。
文落川没出息地闷哼一声。
楚奕辰故意磨蹭着，让身下体温越来越炙热。
“哥，哥哥……”
文落川偏过头，不耐地动了一下。
“叫错了。”
楚奕辰一把按住他躁动的身体，自己的耳尖直至胸膛已经红成一片。
想起前两天楚奕辰发给他的链接，文落川脸一下子蹭一下红得不成样子。
他捂着脸，发出的声音像是蚊子叫一般。
“主…主人……”
坐在他身上的少爷终于满意了。
楚奕辰勾着笑，奖励似地挠了挠他的下巴。
“……真乖。”
最后，一只骨节都泛着红的手抓住床头柜，试图逃离这狂乱的地带。
可脚踝却被人抓住，一把拖了回去。
“不行……不可以了……”
楚奕辰欲哭无泪。
“主人，没喂饱我之前，可不能走。”
怎么是条疯狗。
他要被咬死了。
夜色渐深。
房间里浓郁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去，只余下彼此交缠的呼吸和心跳声。
文落川侧躺着，将已经脱力的楚奕辰圈在怀里。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洗完后还有些润湿的额发。
楚奕辰闭着眼，脸颊还泛着红晕，长睫湿漉漉地垂着。
整个人像只被顺毛撸舒服了的猫，慵懒又温顺地窝在文落川的胸口。
“疯子……”
楚奕辰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
文落川低低地笑了起来，震得楚奕辰耳根发麻。
他侧身，在那泛着粉色的耳尖上亲了亲。
他想起刚才楚奕辰那副任他予取予求的模样，心里就像被羽毛搔过。
“还难受吗？”
文落川的手滑到他后腰，不轻不重地揉按着。
帮他缓解过度使用后的酸软。
楚奕辰舒服地哼唧了一声，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含糊道。
“……累。”
楚奕辰只有在最放松的时候，才会流露出这一面。
文落川拉过被子将两人盖好，调整了一个让他靠得更舒服的姿势。
“睡吧，我在这儿。”
楚奕辰显然是累极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文落川却没有立刻睡着。
他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静静地看着怀中人的睡颜。
所有的尖刺和防备都在他身侧卸下，只剩全然的安宁。
这个人，像一座蕴藏着无数宝藏的迷宫。
每一面都让他着迷，让他心甘情愿地沉沦。
他是他的骑士，也是他驯养的“疯狗”。
只要楚奕辰需要，他可以披上铠甲为他征战，也可以俯首帖耳任他逗弄。
文落川低下头，在楚奕辰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珍重的吻。
然后满足地阖上眼。
一段时间后。
国际Gt锦标赛第二站，文落川再次以绝对优势冲过终点。
蓝色的“天空之翼”在阳光下闪耀。
他站在领奖台上，香槟的泡沫喷洒而出，与汗水混合，脸上是意气风发的灿烂笑容。
属于“Rowan”的喝彩声不绝于耳。
颁奖仪式和媒体采访结束后，文落川正牵着楚奕辰和车队成员庆祝。
“很厉害嘛Rowan，超常发挥啊。”
赫哲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朝着楚奕辰嘿嘿一笑。
“辰哥，你真是Rowan的兴奋剂。”
楚奕辰微笑着，交握的手却地狠狠捏了文落川一把。
他倒是不愿意看到文落川用那些危险的技巧超车。
文落川求饶似地蹭蹭他的指节。
“可以啊你小子，又是冠军。”
楚明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巴掌拍在文落川后背上。
“走走走，今天必须庆祝一下，我请客。”
“地方都订好了，绝对符合五弟……”
“呃，符合奕辰的品位。”
他及时改口，生怕那个称呼又点燃炸药桶。
楚明澈躲在楚明峥身后，小声附和。
“文哥，恭喜你……”
然后又飞快地瞥了一眼他身旁的楚奕辰。
“五哥……”
文落川擦着汗，看向楚奕辰，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楚奕辰单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神色淡淡。
显然对楚明峥的提议没什么兴趣。
楚明峥见状，压低声音，半是认真半是耍赖地道。
“给个面子呗，小辰。”
“就当……庆祝我迷途知返，外加给小文庆功？”
“我保证，就纯吃饭。”
“绝对不提那些倒胃口的人和事。”
他还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楚奕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但情绪已经没有那么抗拒了。
文落川适时地开口。
“哥，你陪了一天也饿了，去吃点吧。”
“要是不开心，我们随时走。”
楚明澈也鼓起勇气，小声说：“那家店甜品……是五哥会喜欢的。”
最终，楚奕辰还是被文落川半推半就地带上了楚明峥的车。
那是家需要提前数月预定的顶级餐厅。
楚明峥显然花了心思，选的都是最新鲜顶级的食材。
席间，楚明峥果然信守承诺，绝口不提楚家和生意上的事。
只是眉飞色舞地讲着他在世界各地旅行时遇到的趣事。
文落川时不时给楚奕辰布菜，将他喜欢的海胆和金枪鱼大腹放到他碟子里。
楚明澈则安静地吃着，偶尔被楚明峥夸张的故事逗笑。
又赶紧捂住嘴，偷偷看楚奕辰的脸色。
楚奕辰大部分时间都很沉默，只是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听着他们聊天。
但文落川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排斥感，在逐渐消散。
尤其是在楚明峥讲到在冰岛看极光闹出的笑话时，楚奕辰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喏，这个，赔罪礼。”
饭至尾声，楚明峥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木盒，推到楚奕辰面前。
“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偶然看到的，觉得你会喜欢。”
楚奕辰没动。
文落川替他打开，里面是一块矿石。
这块矿石能够研磨制成颜色相当美的颜料。
这礼物，确实送到了楚奕辰的心坎上。
楚奕辰的目光在矿石上停留了几秒。
“谢了。”
楚明峥咧嘴一笑，知道这关算是勉强过了。
“对了，你还记得付白吗？”
楚奕辰接过礼物的动作顿了顿。
自从他和楚家断了联系，很多以前接触的人他也没再接触了。
“他怎么了？”
“没事，就是……他下个月要结婚了，你……收没收到他的请柬？”
楚明峥斟酌着开口。
“收到了。”
楚奕辰摩挲着手中的小木盒，轻声道。
“他有给我发信息，让我最好别去。”
“那你……”
“我会去的。”
楚明峥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点头。
付白好歹也是和他们兄弟几个一起玩到大的。
而且也是少数在楚奕辰身无分文的时候给予帮助的人。
哪怕他婚礼上可能会来一些对楚奕辰来讲并不友好的人。
楚奕辰还是想去看看。
饭局终了。
楚奕辰喝了点酒，就让文落川开的车。
“今天还好吗？”
他望着窗外流转的霓虹，沉默了一会儿。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