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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定策武陵争要地,三谋献计各逞能

荆襄之地的战火终于被点燃。建安十七年冬,关羽水淹七军,擒于禁,斩庞德,威震华夏,兵锋直指樊城,曹操几欲迁都以避。然而,就在这巅峰时刻,吕蒙“白衣渡江”,奇袭荆州成功,糜芳、士仁不战而降,关羽后方尽失,败走麦城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飞速传到了成都。

益州牧府,议事大殿。气氛凝重而炽热,文武分列两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沙盘前的主公墨涵身上。

墨涵身披玄甲,虽未戴盔,但那股渊渟岳峙的气势,已远超寻常诸侯。他手中拿着一份最新的“影卫”密报,声音沉稳地通报了荆州剧变的最新情况:“关羽败亡已在旦夕,孙权全据荆州之势已成。然,荆南武陵、零陵、桂阳三郡,初附未久,守备空虚,且人心惶惶。此乃天赐良机,我益州利剑,当出鞘矣!”

他目光扫过众臣,最终定格在沙盘的荆南区域:“然,剑指何方,如何用兵,关乎益州未来气运。诸公,畅所欲言!”

武将队列中,以张嶷、吴兰为首的一批将领摩拳擦掌,纷纷请战,主张直接攻打孙权刚占领的南郡(江陵),与孙权正面争夺荆州核心。

此时,谋士队列中,徐庶率先出列,他性格持重,深通兵法,拱手道:“主公,诸位将军求战心切,可以理解。然,直接攻击江陵,不妥。江陵城坚池深,吕蒙新胜,士气正旺,且江东水军强大,我军劳师远征,攻坚不易,即便攻克,亦必伤亡惨重,且立刻与孙权陷入全面战争,此时北面曹操虎视眈眈,若我与江东两败俱伤,岂非为曹操做了嫁衣?”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武陵郡:“庶仍坚持先前与士元所议,首取目标,当为武陵!其地连接我益州涪陵郡,有水道(沅水)可资利用,利于我军补给和进退。武陵太守金旋,才具平庸,郡内蛮汉杂处,统治本就不稳。今荆州易主,金旋更是无所依傍。我军若能速克武陵,则零陵、桂阳二郡门户洞开,可传檄而定。如此,我益州兵不血刃,尽得荆南三郡,拥有长江中游重要支点,进可图谋荆州全境,退可依险自守,此乃万全之策。”

徐庶的分析老成谋国,赢得了不少稳重派官员的点头。

这时,庞统微微一笑,他容貌虽陋,但此刻眼中智慧之光流转,更显不凡:“元直公之策,稳则稳矣,然略显保守。统有一计,或可获更大战果。”他顿了顿,吸引全场目光,“我军可分兵两路。一路为主力,明攻武陵,吸引江东注意力。另一路,则为奇兵,数量不必多,但须是精锐,借道五溪蛮地(武陵郡西南山区),秘密东进,直插长沙郡腹地!”

“长沙?”众人皆惊。长沙郡此时已被吕蒙部将潘璋占领,是江东势力范围。

“正是!”庞统手指沙盘上长沙郡的位置,“吕蒙主力必集中于江陵、公安一线,防范北面曹操和西面我军,对长沙后方必然疏于防备。我军奇兵骤至,可突袭其粮草囤积点,焚其营寨,甚至若能擒杀潘璋,则长沙震动。届时,孙权必以为我益州大举东出,恐慌之下,可能从江陵前线抽调兵力回援。如此,不仅能减轻可能存在的、对关羽残部的压力(虽希望渺茫),更能极大扰乱江东部署,为我主力顺利收取荆南三郡创造绝佳条件,甚至可能逼孙权在荆州问题上向我让步!此乃‘围魏救赵’与‘趁火打劫’之结合,风险虽存,收益极大!”

庞统的奇谋,大胆而精妙,展现了他“凤雏”的惊人韬略,让在场武将们都听得心潮澎湃。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个清越而坚定的声音响起:“主公,妾身亦有拙见。”

众人望去,竟是站在墨涵身侧,一身劲装,容颜绝世的貂蝉。她虽为女子,但此刻目光锐利,毫无怯意。墨涵给予了她参与核心军议的权力,而她也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对人心的洞察,渐渐赢得了尊重。

貂蝉轻移莲步,走到沙盘前,先向徐庶、庞统施礼,然后道:“元直先生求稳,士元先生求奇,皆为国谋之良策。然,妾身以为,在用兵之前,有一事至关重要,便是‘大义’与‘人心’。”

她声音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孙权偷袭关羽,虽得地利,然背弃联盟,天下多有非议。关羽虽败,其‘忠义’之名犹在。主公此时出兵,若直取江东所占之地,虽得实利,在外交上却易被孙权污为‘趁人之危’,与江东结下死仇。若先取武陵等刘表旧郡,则名不正言不顺,金旋虽弱,仍是汉臣(名义上)。”

她话锋一转:“因此,妾身建议,主公在出兵同时,应立即发布檄文。檄文之要,一不指责孙权(避免过早刺激),二不宣称占领,而是高举‘吊民伐罪’、‘安抚荆州’的旗帜。声称因荆州骤变,战乱四起,百姓流离,我益州身为汉室藩屏,不忍见生灵涂炭,故出兵荆南,只为‘保境安民’,帮助武陵、零陵等郡恢复秩序,抵御可能流窜的溃兵盗匪。如此,占住大义名分,使孙权难以公开指责,亦可安抚荆南本地官吏豪强之心,减少抵抗。此乃‘攻心为上’。”

貂蝉的建议,从政治和宣传角度切入,弥补了纯军事谋划的不足,令徐庶和庞统都露出赞赏之色。

墨涵听着三位心腹各具特色的献策,心中已有决断。他综合了三人的智慧:采纳徐庶的主攻方向(武陵),借鉴庞统的奇兵思路(但目标更为谨慎),并高度重视貂蝉提出的政治策略。

他霍然起身,声音斩钉截铁:“诸公之论,甚善!本王决议如下:

一、以张嶷为先锋,吴兰为副,率精兵一万,即日东出涪陵,沿沅水而下,明攻武陵郡,力求速战速决!

二、另选精锐死士三千,由‘影卫’高手率领,秘密潜入武陵山区,联络五溪蛮族,许以利益,使其为我向导,或扰袭江东后方,暂不直接攻击长沙重镇,以免过度刺激孙权。

三、即刻起草‘安荆檄文’,以我之名发布天下,言明我出兵只为安抚地方,保境安民,并非与江东为敌。

四、由元直总揽后勤调度,士元随军参赞军机,法正留守成都,协理内政。

五、外交方面,遣使前往汉中,稳住张鲁;同时密信凉州马超旧部,示好牵制曹操。”

战略已定,细节分明。墨涵目光如炬,扫视全场:“此战,乃我益州立足天下之首战!必胜!”

“谨遵主公号令!益州万胜!”殿内文武,士气高昂,吼声震天。

益州的利剑,终于划破巴蜀的云雾,向着荆南大地,呼啸而去。一场精心策划的有限军事行动,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