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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这看似简单的“自理”,背后是无数次练习,是自律和倔强

第498章 这看似简单的“自理”,背后是四年来的无数次练习,是融入骨血的自律,也是一份不愿过多依赖他人、尤其是我的,温柔的倔强。

“月月!”

江予安听到我的声音,几乎是立刻抬起头,那双刚刚还因疲惫和挣扎而显得有些黯淡的眼眸,瞬间被惊喜点亮。汗水还挂在他的睫毛上,随着他抬眼的动作微微颤动。

“你怎么来了?”他问,声音有些沙哑,却难掩其中的愉悦,“东西都搬完了?”

我走到他轮椅前,看着他被汗水浸透的发梢和运动服,心里的酸楚被强行压下,换上轻松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嗯!搬完啦!你老婆我指挥有方,效率是不是还挺高?”

他看着我脸上略带小得意的表情,嘴角弯了起来,伸出那只没在擦汗的手,掌心向上,朝向了我。

那是无声的邀请。

我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放在他温热的、带着薄茧和些许汗湿的掌心。他立刻收拢手指,将我的手紧紧握住,那力道带着一种依赖和确认。

然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仰头看着我,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种急于分享进步的孩子气的兴奋,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月月,我刚刚自己跪了一会儿!”他强调着“自己”两个字,然后补充道,“比之前跪得好多了,真的!”

他似乎怕我不信,立刻转头看向正在一旁整理器械的康复师贾大夫,寻求佐证:“贾大夫,你说是不是?”

贾大夫是个三十多岁、面相温和的男人,听到江予安的话,立刻转过头,脸上带着了然而鼓励的笑容,非常配合地连连点头:“是是是,林小姐,予安今天确实很有进步,核心收得比之前紧,跪姿的稳定性也好了不少,坚持的时间也长了。”他说着,还笑眯眯地看向我,打趣道,“你那个小红花,今天也该给人家了,可不能总当‘奸商’啊!”

看来,我这“贴纸奖励机制”以及临时加码的“奸商”行为,早已在这间康复室里传开了。被贾大夫当场戳破,我脸上有点发烫,忍不住嗔怪地瞪了江予安一眼,肯定是他“宣扬”出去的!

江予安接收到我的眼神,非但不心虚,反而笑得更加得意,甚至还带着点理直气壮,握着我的手轻轻晃了晃,眼神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看着他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刚才在垫子上挣扎时的无助?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考了一百分、迫不及待要向家长讨要奖励的小学生。

“好好好,给给给!”我笑着投降,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那个贴纸本,仔细地撕下一朵鲜艳的小红花。

他配合地微微挺起胸膛,让那片已经贴着四朵小红花和四个小西瓜的区域更突出些。我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这朵代表着今日汗水与进步的小红花,端端正正地贴在了那片“荣誉勋章”的旁边。

五朵小红花,终于集齐了!

红色的花朵在他灰色的运动服上绽开,像一簇微小却顽强的火焰。

“呐,”我贴好后,直起身,看着他眼睛,语气温柔又带着鼓励,“送你一朵小红花,奖励今天超级努力的江予安同学!你可要继续加油呀!”

他低头,看着胸口那排整齐的小红花,眼底流淌着满足而温暖的光。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我,郑重地点头:

“嗯!我会的。”

康复师贾大夫在一旁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在这间充满了汗水与坚持的房间里,这样简单而真挚的互动,仿佛是最好的疗愈剂。

离开医院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住院部大楼亮起了零星的灯火。我们来的时候不是一起来的,所以现在要一人开一辆回去。

我先陪他走到他的车旁。

“你先上车,我帮你把轮椅收起来。”我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想去帮忙。

“不用,月月,我自己来。”江予安摇摇头,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他操控轮椅停稳在驾驶座门旁,利落地刹好车,然后双手撑住车门框和特意降低过的车身底座,一个干净利落的发力,便将身体挪到了驾驶座上。

接下来,就是收纳轮椅的流程。这对于他来说,是重复过成千上万次的动作,早已形成肌肉记忆。他侧过身,探出车厢,拆了一个轮椅转身放到旁边的副驾,然后是另一个轮子,最后,双手抓住轮椅的骨架,找到那个巧妙的折叠卡扣,用力一按,再向下一压——

“咔哒。”轮椅应声折叠起来,体积瞬间缩小了一半。

然后,他需要将这折叠后的、依旧不算轻便的金属框架,调整好角度,一点一点地塞进副驾驶座的空间里。

他的动作其实很利索,每一个步骤都没有多余的犹豫和停顿,带着一种熟能生巧的流畅感。

我站在车门外,安静地看着。周围是医院停车场特有的、带着些许匆忙和焦灼的氛围,车流声、人声隐约可闻。

可在我眼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模糊了,变慢了,像一个被降格处理的镜头,焦点只牢牢地对准了他。世界里只剩下他,和那个需要被妥帖安放的轮椅。

我知道他的动作很快,很标准。可不知为何,我感觉这个过程还是花了好长好长时间。时间长到足以让我清晰地看到他是如何与这件冰冷的器械日常相伴,如何将这件在别人看来或许代表“不便”的物品,如此有条不紊地纳入他生活移动的方舟之中。

这看似简单的“自理”,背后是四年来的无数次练习,是融入骨血的自律,也是一份不愿过多依赖他人、尤其是我的,温柔的倔强。

终于,他放好轮椅,调整了一下身体姿势,然后关上了驾驶位的车门。

“好了。”他转过头,对我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我也回以一个微笑,伸手帮他理了理刚才动作间有些弄皱的衣领:“嗯,那我们回家?我跟着你。”

“好,回家。”他点点头,眼神温柔。

我替他关好驾驶座的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子平稳地启动,驶出车位,汇入车流,然后才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我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脑海里还回放着刚才他收纳轮椅时,那每一个精准又带着沉重意味的动作。

那份“花了很长时间”的感觉,并非源于他的迟缓,而是源于我的凝视。

在那被主观拉长的时间里,我看到的,是一个男人在用最沉默的方式,与命运赋予他的重量,进行着日复一日的、无声的角力与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