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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魏砥 > 第590章 潭边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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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犀牛潭外。

韩青与陆续抵达的十名山地营精锐汇合后,人手和底气都充足了许多。这些山地营士兵皆是苏飞亲自挑选,不仅身手矫健、擅长山林作战,更兼机警沉稳,令行禁止。他们扮作一伙结伴入山采掘珍贵石料(武陵山中多奇石)的商队护卫,装备都藏在背负的竹篓或特制行囊中。

再次接近犀牛潭瀑布入口时,韩青将人手分为三组:一组四人在外围警戒,监视通往此处的各条小径;一组三人随他进入潭边山谷,进行更细致的勘察和绘图;剩余四人则在瀑布裂隙处接应,随时准备支援或阻敌。

穿过水帘,潭边山谷依旧笼罩在一种幽深静谧的氛围中。墨绿色的潭水平滑如镜,倒映着四周狰狞的崖壁和灰蒙蒙的天空。那日传出异响的大洞,依旧黑沉沉地张着口,仿佛欲噬人的巨兽。

韩青示意手下散开,保持警戒。他亲自带着两名最细心的士兵,开始仔细搜索潭边每一寸土地,特别是那些发现陶片和打磨石块的地方。

“头儿,这里有字!不对,是画!”一名士兵低声惊呼,他正蹲在最大洞口右侧一片被苔藓半掩的岩壁前。

韩青连忙过去,小心地拨开厚厚的苔藓。只见岩壁上,刻着一幅幅早已风化、线条却依然可辨的图案。并非文字,而是类似巫县山洞壁画风格的简略图画:有小人向潭水跪拜,有类似巨蟒的形体从潭中或洞中探出,还有星辰与山脉相连的象征性符号……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幅位于中心位置、相对清晰的“星图”。

这幅星图与巫县壁画角落那些零散星点符号不同,它是一个相对完整的组合。七八个大小不一的凹点(代表星辰)以特定的角度和距离分布,由浅浅的刻痕线条连接,构成一个略显扭曲的多边形。在星图的下方,刻着一个与巫县石门上见过的、类似“门”或“通道”的简化符号,旁边还有一个波纹状的标记,似乎代表水潭。

“快,把它临摹下来,一点细节都不能错!”韩青强压心中激动,低声吩咐。他自己则仔细检查岩壁周围,又发现了一些早已褪色、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赭红色颜料斑点,显然这里曾经有过更鲜艳的绘制。

就在他们专心记录岩画时,负责警戒潭对面方向的士兵忽然发出短促的鸟鸣示警声——这是约定好的危险信号!

韩青猛地抬头,只见在潭水对面,与他们隔水相望的一处崖壁灌木丛后,影影绰绰出现了几个人影!对方穿着与山林颜色相近的粗布衣服,脸上似乎涂抹着油彩,手持弓箭和长矛,正警惕地望向他们这边。

是当地的武陵蛮?还是……其他势力?

韩青心中一凛,立刻打手势,让正在临摹的士兵加快速度,同时示意其他人向自己靠拢,手缓缓按上了腰间的刀柄。对方人数看不真切,但至少也有五六人,占据了对岸的有利地形。

隔着数十丈的潭水,双方无声地对峙着。对方没有立刻攻击,也没有喊话,只是冷冷地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种沉默的压迫感,反而比直接的冲突更令人不安。

“图好了!”负责临摹的士兵将一张匆匆勾勒的草图塞给韩青。

韩青扫了一眼,确认关键部分都已记录,当机立断:“撤!按预定路线,交替掩护,退回瀑布口!”

一行人保持着防御阵型,缓缓向瀑布裂隙方向移动。对岸的人影也随之移动,始终隔着潭水与他们平行,彷佛在监视他们离开。

直到韩青等人全部退入瀑布后的裂隙,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才逐渐消失。但所有人都清楚,他们探查犀牛潭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此地“主人”的注意。此地,绝非无主之地。

夷陵,都督府。

陈砥在等待各方消息的间隙,收到了周蕙的第三封来信。这次的信比前两次都要厚实。

拆开来看,信的前半部分,周蕙对他上一封信中关于蛮寨合并、水路险滩以及更正蛮族纹样的细节,表示了感谢和进一步的探讨。她甚至根据陈砥提到的“季节水位变化影响险滩位置”,提出了一个颇为专业的疑问:“若如此,水军行船或粮秣转运,是否需依时节调整航线与护卫重点?都督可有编纂详细之水纹节气与航道关联图志?”

问题直指水军后勤与情报细化的关键,再次显露出她不俗的见识。

信的后半部分,则让陈砥颇为惊讶。周蕙竟在信中谈起了一些她对时局的看法,虽然措辞委婉,以“闺阁妄言”自谦,但观点清晰:

“……近闻北地司马氏权柄日重,幽并之兵多归其调遣。其人阴鸷善谋,今虽与吴、蜀相持,然其志必不止于守成。妾观其用兵,常出奇计,善用间,且似对西南夷地别有用心(此妾于江东亦偶有耳闻)。都督坐镇荆西,毗邻巴蜀,俯瞰蛮荒,此诚要害之地,亦必为司马氏所瞩目。妾愚见,荆西之固,不仅在城池之坚、甲兵之利,更在消息之灵通、蛮汉之心附。司马氏若行诡道,或从间、或诱蛮、或寻秘径,不可不防……”

她竟然提到了司马懿对西南夷地的“别有用心”,并提醒陈砥注意防范间谍、蛮族骚乱和“秘径”!这绝非寻常闺阁女子能有的视野和警惕性。陈砥几乎可以肯定,周蕙在江东一定通过某些渠道(或许是周家旧部,或许是其父辈人脉),得知了一些关于司马懿在永昌等地活动的风声,并将其与荆西的安危联系起来。

信的末尾,周蕙笔锋又是一转,语气轻松了些:“前呈《臆想图》,承蒙都督指正蛮俗细节,妾甚感怀。近日又试作《夷陵夏耘图》一幅,附于信后,乃想象都督治下,蛮汉百姓共治田畴之景。笔法稚嫩,场景多出臆造,惟愿天下早定,百姓各安其业,则都督之辛劳,方得不负。”

陈砥展开附上的绢画。画面以广阔的稻田为背景,汉家农人指导蛮族青年使用改良的农具,孩童在田埂嬉戏,远处有官吏巡视,更远处夷陵城廓隐约可见。画风依旧生动,虽仍有想象成分,但那种和睦共耕、生机勃勃的气息扑面而来,与他治理荆西所追求的场景极为神似。

这幅画,连同信中那些涉及军政的敏锐见解,让陈砥对这位未来的妻子,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感受。有欣赏,有讶异,也有一种隐隐的……共鸣?仿佛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人,虽未谋面,却能理解他正在做的事情,甚至能提出切中要害的见解。

他提笔回信。这一次,他不再回避那些稍显敏感的话题。他简要肯定了周蕙对司马懿和荆西防务的看法,写道:“夫人所言甚是。司马懿狼子野心,荆西确为其窥伺之所在。砥日夜惕厉,未尝敢忘。”并提到已加强边境巡查与蛮部安抚。

对于《夏耘图》,他则写道:“图景甚善,蛮汉共耕,各得其所,此亦砥所愿竭力促成者。今秋若得丰稔,则百姓稍安,军资亦足,诚可慰也。”

他甚至提到了近日武陵郡“风物探查”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见闻(隐去核心),彷佛在与一位能理解他工作的友人分享琐事。

这封信,已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议婚事”或“答疑问”,更近乎一种建立在共同认知基础上的、初步的“交流”。

信使再次出发,带着这封越来越不像“例行公事”的回信,驰往庐江。

永昌,哀牢山,月缺之夜。

青狼崖上,寒风凛冽。张貉带着四名精心挑选的随从,再次踏上了这处令人心悸的会面之地。这次他们带来的“礼物”更加丰厚:除了更多的珍稀药材、古籍抄本、那几块陨铁和数坛石脂外,还有一个密封的小铜罐,里面装着少许提炼过的“勐火油”样品。

“黑巫”使者如期而至,依旧是三人。他先是默不作声地检查了那些常规礼物,尤其是在陨铁和石脂前停留许久,用手指触摸,鼻尖轻嗅,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咕哝声。当看到那个小铜罐时,他示意张貉打开。

张貉小心地打开罐盖,用特制的长柄银勺舀出一点黏稠的黑油,滴在事先准备好的一块石板上。另一名随从用火折子点燃一支细小的火把,凑近那滴黑油。

“嗤——”

黑油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焰,紧紧黏附在石板上燃烧,散发出热量和刺鼻气味。直到将石板那一小片烧得发白,火焰才渐渐熄灭。

“黑巫”使者那涂满靛青纹路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那是混合着惊讶、贪婪与一丝畏惧的眼神。他死死盯着那烧白的石板痕迹,又看了看铜罐,沉默了许久。

张貉趁机按照贾逵的指示,以最谦卑的语气说道:“尊使,此‘大地沸腾之血’精炼之物,威力尊使已见。我家主人诚意拳拳,愿以此等世间奇物,换取与贵部坦诚合作之机。至于‘星辰坠落之铁’,亦已奉上。唯有那‘与祖灵共鸣之钥匙’,实不知何处可寻。不知……贵部是否另有他法,或需何种特殊条件,方能开启沟通?我家主人愿倾力满足。”

“黑巫”使者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暗。他用生硬的汉话,一字一句地说道:“没有‘钥匙’……沟通,难。”

张貉心往下沉。

然而,使者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燃起希望:“但……祭品足够,力量足够,‘门’……或可松动。需要……更多的‘星铁’,更多的‘地血’,还有……活祭。强大的活物之血与魂,浇灌在‘门’前,或许能让‘祖灵’有所感应,打开一丝缝隙。”

活祭?张貉头皮有些发麻。但他立刻捕捉到关键词——“门”?“黑巫”终于提到了“门”!这一定就是指古道的关键入口或枢纽!

“敢问尊使,这‘门’在何处?需要多少祭品?何种活物?”张貉追问。

使者却不再回答具体,只是道:“下次,月圆。带双倍‘星铁’与‘地血’,还有……最强壮的俘虏或野兽,至少九数。到‘血牙谷’。到时,再告诉你们,‘门’的方向。”

说罢,他不再给张貉发问的机会,示意手下收起所有礼物(包括那罐火油),又如鬼魅般消失在崖顶阴影中,只留下那件黑色羽毛信物还留在原地——这意味着下次会面还需此凭证。

张貉拾起信物,心中既兴奋又沉重。兴奋的是,终于接触到了“门”的信息,并且“黑巫”给出了明确的下一步指示和要求;沉重的是,这要求越来越苛刻,双倍的陨铁和石脂已极难筹措,更何况还要九名“最强壮的俘虏或野兽”作为活祭……这几乎是要发动一场小型战争或大型围猎才能满足。

但他别无选择。他立刻写下详细报告,连同“血牙谷”这个新地名,急送洛阳。他知道,以司马大将军的决心和手段,一定会满足这些要求——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巴东,巫峡鹰嘴岩下。

罗宪派出的探洞小队,由一名胆大心细的军侯带领,共六人,携带绳索、钩爪、短刃、弩箭、火把及防毒面罩(浸过药液的厚布),从那个隐蔽的洞口鱼贯而入。

洞口初入极窄,需匍匐爬行数丈,里面黑暗潮湿,充满霉味和一种澹澹的、类似硫磺的气息。随着深入,通道逐渐变宽变高,可以弯腰行走。洞壁光滑,有明显的水流冲刷痕迹,但此刻并无水。

前行约三十丈后,前方出现岔路。一条继续向下延伸,坡度较陡;另一条则较为平缓,蜿蜒向左。军侯留下两人守住岔路口,带其余四人选择了向左的平缓通道。

又行十余丈,通道尽头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约莫半亩地大小的洞窟。洞窟中央,有一泓不大的地下泉眼,水色清冽。而在洞窟一侧的岩壁上,赫然出现了人工开凿的痕迹——几级粗糙的石阶向上延伸,消失在黑暗里。

“有台阶!上去看看!”军侯低声道,示意两人警戒泉眼和来路,自己带着另一人踏上石阶。

石阶盘旋向上,大约二十余级后,到达一个较小的平台。平台上空空如也,但正对着的岩壁上,似乎刻着什么。举火靠近一看,军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岩壁上刻着的,是一个与南中李恢所报腰牌符号极其相似的图案!虽然线条更粗犷,磨损也更严重,但那个“眼形轮廓中心带焰点”的核心特征清晰可辨。在图案下方,还有几个歪歪扭扭、无法辨认的刻痕,似字非字。

“快,拖下来!”军侯强忍心中震惊,命令道。

就在手下忙着用随身带的炭笔和纸拓印图案时,军侯耳朵一动,隐约听到石阶下方、洞窟深处,似乎传来极其轻微的“悉索”声,彷佛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下面有动静!撤!”军侯果断下令。

一行人迅速沿原路退回,经过岔路口时,并未停留,直接向来时的洞口撤去。直到爬出洞口,重新回到阳光(虽被崖壁遮挡)和江风之中,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立刻回报府君!洞中发现疑似南中神秘势力标识!”军侯对留守江面的船只急声道。

罗宪很快接到了报告和拓片。看着那与腰牌符号同源的刻痕,他的脸色凝重无比。南中的神秘势力,竟然将触角伸到了巴东境内的巫峡?他们在此隐秘洞穴中留下标记,意欲何为?这里也是一个“据点”?还是与那古道有关?

他想起陈砥密信中提到的“可能与哀牢山古老信仰有关”的推测,又想起巫县的石门。巫峡这个洞穴,是否也是古道网络上的一个点?

“加派人手,严密监控鹰嘴岩上下游江面及两岸。那个洞穴,暂时封锁入口,但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再轻易进入。”罗宪下令,“将这份拓片,连同洞内情况,以最快速度抄送夷陵陈都督,并密报成都蒋尚书。”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一股潜藏于西南、似乎拥有古老背景的神秘势力,其活动范围可能远超南中,甚至可能渗透到了巴东、荆西。这背后,是否真有司马懿的黑手?还是说,这是一股独立、但同样危险的力量?

夷陵,秘密研究院落。

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而兴奋。韩青带回的犀牛潭岩画星图临摹稿,被第一时间送到了几位学者面前。同时送来的,还有巫县壁画星点符号的完整整理稿,以及“涧”组织最新提供的一些关于古代星象分野的零散资料。

那位交趾方士和两位老儒几乎是废寝忘食地扑在了这些材料上。他们首先确认,犀牛潭的星图与巫县的星点符号,属于同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星象指示体系,但犀牛潭的更为“具体”和“指向明确”。

“主公!马先生!”方士眼中布满血丝,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将几张画满线条和符号的纸在陈砥和马谡面前铺开,“我们对比了!您看,犀牛潭这幅星图,其星辰组合对应的天区,在特定时节(应是冬至前后),其地面投影的延伸线,若与巫县石门节点的星图指示线相连……”

他用炭笔在地图上虚划:“这条连线,大致指向武陵郡西北部,与巴郡、黔中郡交界处的群山!而那里,据一些极为冷僻的古地理杂记提及,似乎有一个被称为‘鬼哭岭’或‘阴阳界’的险恶之地,自古多诡异传说,人迹罕至!”

陈砥和马谡紧紧盯着地图。巫县(宜都郡内)——犀牛潭(武陵郡)——鬼哭岭(武陵郡西北边界),这三个由星图串联起来的点,在荆西与巴蜀、黔中交界的三角地带,隐约构成了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区域!

“三位先生认为,这意味着什么?”陈砥沉声问。

一位老儒颤巍巍地指着那三角区域:“主公,老朽以为,这三点,很可能都是那条古老‘通道’或‘脉络’上的重要‘节点’!巫县石门或许是一个‘门户’,犀牛潭可能是某个‘祭祀点’或‘能量汇聚点’,而这个‘鬼哭岭’……或许,是另一个更关键的‘枢纽’,甚至是……‘源头’或‘终点’之一!”

“源头?终点?”马谡追问。

“老朽也是推测。”老儒谨慎道,“这等以星辰对应地脉的古老手法,玄奥莫测。三点成势,或许是为了标识或封印某条‘地脉’的关键位置。若司马懿所求,真是操控或利用这条‘地脉’的力量,那么这三个节点,他都必定会设法探寻或控制!”

陈砥心中豁然开朗,又觉寒意森森。司马懿在永昌与“黑巫”周旋,目标显然是哀牢山深处的古道核心(或许就是最大的“源头”)。而与此同时,这条“地脉”向北延伸,在荆楚、巴蜀交界地带,还有巫县、犀牛潭、鬼哭岭等重要节点!司马懿是否也知道这些节点的存在?他派人在巫峡活动,是否就是在探查巫县节点?他是否也会对武陵的节点下手?

必须抢在司马懿之前,弄清这些节点的秘密,至少,要掌控在自己能影响的范围内!

“立刻详查所有关于‘鬼哭岭’、‘阴阳界’的古籍记载和民间传说!不惜代价!”陈砥下令,“同时,通知韩青,犀牛潭那边,暂停进一步深入探查,转为在外围长期隐蔽监视,记录所有进出人员及异常情况,尤其是注意有无陌生面孔或魏人特征者出现。”

“那巫县石门那边……”马谡问。

“增派暗哨,同样严密监控。”陈砥道,“另外,以协防边境、清剿可能流窜匪类为名,向武陵郡西北边境,靠近‘鬼哭岭’方向,增派一些巡逻队,但要低调,不得进入蜀境或惊动当地蛮部。”

“诺!”

陈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星图渐明,但前路却似乎更加迷雾重重。三个节点,一条暗藏的地脉,一个远在永昌的核心,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司马懿,还有那若隐若现、符号诡异的神秘第三方势力……

这场围绕古老秘密的角逐,已经悄然升级。他手中的筹码,正在一点点增加,但对手的底牌,依旧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