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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一个艺术圈的小型私人晚宴,衣香鬓影,灯火阑珊。

晚宴设在东京一家高级酒店的露天花园,初夏的夜风带着花香与酒气,萦绕在觥筹交错之间。殷夜沉周旋于宾客之间,一身高级定制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冷峻。他手中端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晃动,却丝毫未减。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雷达,始终冷漠地追随着那个穿着香槟色露背长裙的身影——江浸月。

他看到她和顾辰风站在一起,与几位重要的独立制片人和投资人相谈甚欢。他们时而点头,时而微笑,顾辰风甚至偶尔会微微侧头,倾听江浸月低声说话。那种基于专业理解和创作共鸣而产生的默契,在此刻内心早已埋下怀疑种子的殷夜沉眼中,被无限放大、扭曲,变得无比刺眼。他们交谈时靠近的距离,顾辰风偶尔落在她身上那种欣赏的目光……都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他的神经上。

不仅仅是因为那拥抱的照片,不仅仅是因为网络上的嘲讽,更因为昨天深夜,他私人加密邮箱里收到的那段匿名音频。没有来源,没有上下文,只有那句被剥离出来的、清晰无比的女声——“辰风,还是你最懂我。”

那声音,带着他熟悉的、江浸月特有的柔软腔调,却诉说着对另一个男人的依赖与亲昵。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扎进他心里最不可触碰的角落。

此刻,亲眼所见他们形影不离,看到她在他身边似乎才真正放松的姿态,一个更加冰冷、更加让他恐慌和愤怒的认知浮现在脑海:她在试图脱离他的掌控,构建属于自己的、没有他的圈子和世界。这比单纯的绯闻,更让他无法忍受。

晚宴中途,江浸月觉得有些闷热,也与那些应酬有些格格不入,便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透透气。她提着裙摆,悄然离开了喧闹的中心,走向旁边被玻璃穹顶笼罩的、相对安静的花房。月光透过玻璃洒下,各种珍稀花卉在夜色中静谧绽放,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芬芳。

她刚在花房一角的白色藤椅上坐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还没享受片刻宁静,顾辰风也跟了过来。

“看你刚才没吃什么东西,给你拿了点甜点。”顾辰风将一小碟精致的和果子放在她旁边的桌上,语气温和。他注意到她眉宇间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联想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轻声安慰道:“别太在意那些无聊的报道,清者自清。你的能力和才华,不需要靠这些花边新闻来证明。”

江浸月抬起头,感激地笑了笑,灯光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谢谢,我只是……”她正要说话。忽然,一阵不知从何处缝隙钻入的夜风吹过,将她鬓边一缕不听话的碎发吹乱,轻柔地粘在了她涂抹着淡色唇蜜的唇角。

顾辰风几乎是下意识地、非常自然地伸出手,想帮她将那缕扰人的头发别到耳后——这是一个介于礼貌与亲密之间的动作,在朋友之间也并非完全越界,更多是出于一种习惯性的关照。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脸颊柔嫩肌肤的前一秒——

“看来,我打扰二位了。”

一个冰冷彻骨、仿佛裹挟着西伯利亚寒流,又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声音,自花房入口处幽暗的阴影中响起。

江浸月浑身一僵,心脏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猛地转头,只见殷夜沉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如同暗夜中凝聚的修罗。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步步走来,锃亮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声响,每一下都敲击在江浸月的心尖上。

他那双狭长深邃的凤眸,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骇人的寒光,死死地锁住顾辰风那只悬在半空、即将触碰到她的手。那眼神,冰冷、残酷,带着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他撕碎的毁灭欲。

他收到了晚宴的邀请,也“恰好”知道他们会来这里。而眼前这一幕——幽静无人打扰的花房,靠得很近的男女,桌上精致的甜点,男人那即将落在她脸上的、充满了占有意味的手——完美地、严丝合缝地“印证”了所有的绯闻和那段该死的录音!

所有的理智,所有强行维持的冷静,在这一刻,伴随着那根名为“怀疑”和“嫉妒”的弦彻底崩断,灰飞烟灭。

他没有给江浸月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力道攥住她的手腕,将她从顾辰风身边狠狠拉开。

“殷夜沉!你干什么!”江浸月痛呼一声,手腕处传来骨头几乎要被捏碎的痛感,让她瞬间白了脸。

顾辰风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殷先生,请你放开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殷夜沉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猛地将江浸月拽到自己身后,用身体隔开了她和顾辰风,那双充血的眼睛如同嗜血的猛兽,死死盯着顾辰风,从齿缝里挤出一句:“顾导,离我的女人远点。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山崩地裂前的死寂,危险得让人不寒而栗。

说完,他不顾江浸月的挣扎和周围可能投来的惊诧目光,强行拖着她,大步离开了花房,穿过喧闹的宴会厅,在所有或明或暗的注视下,如同拖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径直走向电梯口。

“殷夜沉!你放开我!你听我解释!”江浸月被他踉跄地拖着走,高跟鞋几次差点崴到,羞愤和疼痛让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可他充耳不闻,下颌线绷得如同刀锋。电梯门合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他依旧死死攥着她的手腕,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烙印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看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宴会厅的某个角落一位助理模样的人低声汇报:“殷总带江小姐离开了,直接上了顶层套房。”

今晚的“巧合”,还真是“巧合”得令人满意。

女人红唇微勾,优雅地抿了一口香槟,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计划得逞的冷光。

电梯平稳上升,数字不断跳动。一路无话,只有彼此压抑而混乱的呼吸声,在死寂的狭小空间里,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更猛烈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