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锅炭火正旺，红白相间的羊肉卷在沸汤里一涮，薄如蝉翼的肉片瞬间翻卷变色。
裹挟着鲜美的汤汁入口，暖意在五脏六腑里轰然蔓延。
傻柱握着长筷子在锅里搅了搅，确保锅底翻滚均匀，笑着冲叶凡道：“凡子，尝尝这羊肉，这可是上等羊腿肉，剔了筋膜现切的，一点膻味没有。”
叶凡夹起一筷子刚涮好的羊肉塞进嘴里，肉质细嫩多汁。
麻酱的醇厚、韭菜花的鲜香和羊肉本身的鲜味在舌尖交织。
当即点头赞道：“地道，这羊肉配你这老北京铜锅，真是绝配。”
许大茂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混不清地嘟囔着：“确实不赖，这羊肉够鲜，配着茅台喝更过瘾。”
说着就要拎起酒瓶给叶凡倒酒，手腕刚抬起来就被娄小娥一把按住：“说了让你少喝，自己倒半杯就行，别跟凡子他们拼酒。”
许大茂一脸委屈，却不敢违抗，悻悻地给自己倒了小半杯。
转眼就盯上了叶凡带来的雪茄：“凡子，这古巴雪茄可是稀罕物，我在轧钢厂听李副厂长念叨过，说是有钱都难买到，等会儿吃完饭，咱哥仨出去试试？”
傻柱正给何雨水夹了一筷子白菜，闻言嗤笑一声：“就你那点酒量，喝了酒再抽雪茄，小心晕得找不着北，再说了，先好好吃饭，别耽误大家伙儿尝鲜。”
何雨水捧着可乐，时不时喝上一口，眼睛亮闪闪的。
清甜的味道混着独特的气泡感在舌尖炸开，比供销社卖的汽水爽口多了，
她喝得不亦乐乎，手里的筷子也没停，夹着羊肉卷往锅里涮得飞快。
李菲菲笑着帮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慢点喝，别呛着，锅里的羊肉还多着呢。”
娄小娥一边给许大茂剥蒜，一边好奇地问：“凡子，你这次去羊城，肯定见了不少新鲜玩意儿吧？除了可乐和雪花膏，还有没有咱们这儿少见的东西？”
“那可太多了。”叶凡放下筷子，喝了口茅台润喉，“羊城比咱们这儿热闹多了，街上全是新奇的铺子。
还有不少咱们这儿少见的电器，就说那能录音的录音机。
看着就比咱们这儿的半导体高级，操作也像是挺方便的。”
许大茂听得眼睛都直了：“录音机？能把声音录下来的那种？我在轧钢厂宣传科见过单位的老式录音机，又大又笨重，操作起来麻烦得很，羊城的真有这么好用？”
“确实挺新颖的，看着就比咱们这儿的先进。”叶凡没多细说，夹起一筷子羊肉卷放进锅里，“不说这个了，赶紧吃，这羊肉涮久了就老了。”
傻柱立马附和：“凡子说得对，吃火锅就得趁热。”说着拿起长筷子给众人碗里都添了些羊肉。
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火锅上，铜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翻滚，热气蒸腾着，把每个人的脸颊都熏得通红。
许大茂吃得起劲，又想给自己倒酒，被娄小娥一个眼神制止，只能悻悻地夹了块冻豆腐放进锅里。
许大茂嚼着冻豆腐，忽然开口：“最近厂里搞宣传活动，忙得脚不沾地，也就这会儿能松快松快。”
娄小娥挑眉：“忙归忙，也没见你少喝酒，上次回来醉得连门都找不到。”
“那不是陪领导嘛，身不由己。”许大茂嘟囔着辩解，“我在宣传科可是骨干，放电影、布置会场，哪样不得我上？”
傻柱嗤笑一声：“得了吧，就你那点活儿，换个人也能干。”
“你懂啥。”许大茂急了，放下筷子，“放电影看着简单，讲究可多了，画面要正、声音要清，还得盯着机器别出故障，
上次厂里开表彰大会，全程都是我盯着，一点差错没出，厂长都当众夸我了。”
“夸你一句就尾巴翘上天了？”傻柱翻了个白眼，“有这功夫炫耀，不如多吃两口肉。”
叶凡笑着打圆场：“能得到厂长夸奖，说明大茂确实能干，来，喝一口。”
说着端起酒杯，跟许大茂碰了一下。
许大茂立马来了精神，抿了口酒，又开始吹嘘：“可不是嘛，咱们宣传科里，论放电影的手艺，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以后厂里要是有重要活动，肯定还得我上。”
娄小娥听得不耐烦，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别在这儿自吹自擂了，赶紧吃饭，不然酒劲上来又该耍酒疯了。”
许大茂嘿嘿一笑，也不生气，拿起筷子又夹了块羊肉：“我这可不是吹，想当年我进宣传科的时候，多少人挤破头。
也就我凭着真本事留下来了，现在厂里的年轻人见了我，都得喊我一声许师傅。”
傻柱打趣道：“许师傅？我看是‘吹师傅’还差不多，一天天的就知道吹牛。”
“你这是嫉妒。”许大茂梗着脖子，“等我以后成了宣传科的干部，看你还敢不敢笑话我。”
叶凡笑着说道：“行，那我们就等着看你升职。不过现在还是先吃饭，菜都快凉了。”
何雨水捂着嘴笑：“许大茂，你要是真升了职，可得请我们吃好吃的。”
“那必须的。”许大茂拍着胸脯保证，“等我升职拿了奖金，就请你们去东来顺，也吃一顿铜锅涮肉。”
众人说说笑笑，傻柱端起最后一杯茅台，站起身来说道：“来，哥几个，干了这最后一杯，祝凡子平安回来，也祝咱们以后日子越过越红火。”
“干杯。”众人纷纷端起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