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阴,恰似指间流沙,在一次次扑朔迷离的诡异案件侦破与店铺繁杂琐碎的日常经营中悄然流逝。
诸天百货大楼,它不像寻常店铺那般只埋头于银钱交易,更像是一个藏着无数秘密的港湾,静静等候着需要帮助的人。
市井百姓若遇着解不开的怪事——夜半三更耳畔突然响起凄厉的哭声,扰得人彻夜难眠;家中物件无故移位,晨起时梳子出现在灶台,碗筷摆到了床头。
便会神色慌张地攥着零钱赶来,眼神里满是焦灼与期盼,虔诚地买走一张平安符。
连平日里眼高于顶的警察们,查案陷入瓶颈、线索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无影无踪时,也会放下身段,神色凝重地来求助明楼。
他总能坐在那张梨花木桌后,指尖轻点卷宗,从看似无关的细节里抽丝剥茧,于迷雾中找到那一线生机,让愁眉不展的警员们豁然开朗。
更有甚者,一些隐于市井的奇人异士,每逢月初月圆,便会默契地来到三楼的专卖场,他们或背着鼓鼓囊囊的布包,或提着精致的木盒,里面装着些常人闻所未闻的稀有物资。
百年的阴沉木、带血的狼牙、会发光的矿石。
众人围坐在八仙桌旁,就着一盏清茶,低声探讨着玄奥的术法与无形的能量,时而争执得面红耳赤,时而又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神秘又融洽的气息。
小明已长成了身姿挺拔的青年。
那日午后,他在整理地下仓库时,搬开一个积满灰尘的沉重木箱,箱底竟意外露出一本用深褐色兽皮紧紧包裹的古籍。
兽皮历经岁月侵蚀,边缘早已磨损,带着一股陈旧的皮革与尘土混合的味道。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兽皮揭开,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早已失传的追踪术,文字古朴苍劲,配图更是精妙绝伦,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某种玄机。
凭借着这本古籍的指引,他跟着警方在城郊的密林里穿梭,循着常人难以察觉的痕迹,最终协助破获了那起困扰多日的连环失踪案。
当看到失踪者家属们相拥而泣、喜极而泣的模样,他站在人群外,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涌遍全身。
明宇则对风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起初,他跟着一位云游的风水大师学习,只是觉得那些罗盘、阵盘新奇好玩,拿着罗盘在店里东测西测,惹得大家发笑。
可渐渐地,他便被其中的玄妙深深吸引,常常捧着相关书籍读到深夜。
他亲手布置的风水阵盘,不仅用料讲究——每一枚铜钱都要经过特殊的净化,每一块玉石都要挑选灵气最足的——更蕴含着他的心血与独到的理解。
那些阵盘摆在店里,成了备受追捧的畅销品,不少人慕名而来,只为能给家里带来些许好运。
“这阵盘的方位,可是我琢磨了三天才定下来的,保准能聚气纳福。”
明悦性情温柔,说话总是轻声细语。
一次在与一位白发苍苍的灵媒交流时,对方谈及感知他人情绪的奇妙,说那仿佛能看到人心底的色彩。
她听得入神,心中忽然一动,从那一刻起,便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人的喜怒哀乐。
起初,这种突如其来的能力让她有些无措,走在街上,四面八方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欢喜的、悲伤的、愤怒的。
可在安抚受害者家属时,这能力却派上了大用场。
当家属因失去亲人而悲痛欲绝,捶胸顿足时,她能准确捕捉到他们内心深处那既痛苦又渴望被理解的无助。
轻声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舍不得他走。对吗?可他一定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简单的话语,总能恰到好处地慰藉人心,让家属的情绪渐渐平复。
明萱医者仁心,平日里总是背着药箱,笑容温和。
在一次慈善义诊中,耐心地为一位看似普通的老人诊治。
老人衣衫朴素,袖口磨得发亮,却目光清亮,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仔细为老人检查、开药方,又细心地叮嘱着注意事项。
老人离开前,忽然从怀里摸出一枚不起眼的玉佩,塞到她手里,只说是感谢她的帮助,便转身慢慢走远了,任凭明萱怎么喊都不回头。
后来有一次,她和明悦遇到一股突然袭来的阴邪之气,危急关头,这玉佩突然微微发烫,发出一层淡淡的青色屏障,将她们护在其中,那股邪气撞在屏障上,便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了。
有好几次,她们都因此化险为夷,明萱摩挲着那枚温润的玉佩,才恍然大悟,那老人或许并非普通人,这玉佩是对她善良的馈赠。
明楼和汪曼春,在这十年里,他们携手走过风风雨雨。
他们一起净化过被诅咒的古宅,那些盘踞多年的阴邪之气化作鬼脸,在黑暗中嘶吼,他们一个画符,一个念咒,步步为营,将邪气驱散,让阳光重新照进尘封的房间。
他们一起在无数个深夜,对着散落一桌的卷宗分析案件到天亮,灯光下,他们的身影疲惫却坚定,汪曼春揉着发酸的眼睛,明楼便递过一杯热茶,相视一笑,所有的辛苦便都烟消云散。
汪曼春的观察力愈发敏锐,哪怕是现场一根细微的发丝、一点不寻常的污渍,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有一次,在一桩凶案现场,所有人都找不到线索时,她蹲下身,指着墙角一点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色印记说:“这不是血迹,是朱砂,被人刻意抹上去的。”
果然,顺着这条线索,很快便找到了凶手。
而明楼的沉稳则成了所有人的依靠,无论遇到多凶险的情况,他脸上始终带着那份从容。
一次众人被围困在古墓中,机关四起,大家都慌了神,他却平静地说:“别慌,机关必有生门,看地砖的颜色,第三块是松动的。”
话音刚落,果然如他所说,找到了出路。
地下仓库的修炼区,是一家人提升实力的基地,常年弥漫着淡淡的灵气。
明楼在炼丹室炼出的安神丹,色泽温润如玉,香气清雅,闻一口便能让人烦躁尽消,是第七行动组出任务时的必备品,能让队员在紧张危险的险境中保持心神安定,数次助他们化险为夷。
汪曼春在炼符室画的破邪符,笔尖凝聚着她的灵力与精神,每一笔都力道十足,符成之时,符纸微微发烫,威力比普通符箓强上数倍,符纸在空中燃烧时,金光也格外耀眼,能瞬间击溃低级的邪祟。
孩子们也各有收获,小明的体能在修炼室的战斗模式里突飞猛进,他一次次挥拳踢腿,汗水浸湿了衣衫,每一次碰撞都带着十足的力道。
明宇的阵法知识越来越扎实,谈起各种阵法的精妙之处,从八卦阵到七星阵,头头是道。
这日清晨,晨曦微露,天边泛起鱼肚白,明楼刚推开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抬眼望去,就见台阶下站着个面色灰败的中年男人。
他头发像一蓬乱糟糟的枯草,衣衫皱巴巴的,沾满了污渍,像是好几夜没合眼,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他手里紧紧攥着个褪色的布包,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几乎要嵌进布包里。
见明楼出来,他身体猛地一颤,膝盖一软就想跪下,明楼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男人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绝望与哀求。
“明先生,求您救救我女儿!”
男人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哭腔,布包被他抖得簌簌作响。
“她三天前突然说胡话,眼神涣散,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跟谁说话,问她什么都不理。
身上还长出青黑色的斑,一块一块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看着吓人得很。
我们跑遍了医院,西医查不出任何问题,中医也把不出症结,都说没见过这种怪病。
昨晚……昨晚她突然指着窗外尖叫,说有穿红衣的女人在笑啊!
那笑声尖得像指甲刮玻璃,听得人头皮发麻,可我们趴在窗台上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啊!”
他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顺着脸颊的沟壑滑落,滴在布满灰尘的衣襟上。
汪曼春恰好从二楼下来,楼梯的脚步声轻缓。
听到男人的话,她原本平静的目光瞬间一凛,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三张刚画好的破邪符,符纸的边角隔着布料微微硌手。
“带我们去看看。”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人听了不由自主地安心下来。
明楼让小明守店,叮嘱道:“若有熟客来,先好生招待着,问问有什么需要,等我们回来再说。”
小明点点头,眼里满是“放心”二字。
明楼则带着汪曼春和男人往城郊赶。
车驶过一片荒废的造船厂时,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阴冷起来,连车窗上都凝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汪曼春突然按住车窗,沉声说:“停车。”
司机依言停下,她推开车门,一股夹杂着海水腥气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她的发丝微微飘动。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岸边,生锈的铁板、腐烂的木板散落一地,最终落在那几根锈蚀的铁架上。
那里缠着几圈发黑的麻绳,粗如儿臂,勒痕深陷,绳结处隐约有暗红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迹,在灰暗的光线下透着诡异。
“这地方死过人,不止一个。”
她语气肯定,空气中仿佛都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与挥之不去的怨气,让人胸口发闷。
男人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
“我女儿……她前几天跟同学来这儿玩过,还捡了块奇怪的石头回来,说是亮晶晶的好看……难道是……是那石头惹的祸?”
他越说越怕,身体都开始发抖。
明楼闭目凝神,指尖快速掐动着复杂的手诀,指缝间似乎有微光流转,周围的气流似乎都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波动,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片刻后,他睁开眼,眼神凝重:“是水祟,被人用邪术困在这一带,靠吸食活人的精气续命。那红衣女人,是它幻化出来勾人的诱饵,专挑阳气弱的孩子下手。你女儿捡的石头,恐怕是它用来标记的东西。”
说话间,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翻起浑浊的浪花,“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身影猛地从水里浮起,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她长发湿漉漉地遮住了脸,只能看到一身鲜红如血的衣裳,在灰暗的天光下格外刺眼。
她直勾勾地盯着车窗,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弥漫开来,车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几度。
汪曼春反应极快,迅速摸出破邪符,手腕一扬,符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燃起金色火光。
“呼”地一声撞上那身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能刺破耳膜,让人忍不住捂住耳朵。
“先去你家看看孩子。”
明楼迅速发动汽车,语气沉稳,“它已经盯上这孩子了,精气被吸了不少,得尽快用阵法护住她,拖延时间。”
车轮转动,很快便将那诡异的造船厂远远抛在身后。
到了男人家,小女孩躺在床上,脸色青灰得像蒙上了一层灰布,毫无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嘴唇干裂起皮,时不时还发出几句模糊不清的胡话,听着像是在跟人撒娇,又像是在求饶。
明宇接到电话后,带着他的工具箱匆匆赶来,箱子沉甸甸的,里面装着他新制的“镇灵阵盘”。
他不敢耽搁,迅速取出几枚古铜钱和一块温润的和田玉,在床头小心翼翼地摆出复杂的阵型,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也顾不上擦。
刚一启动阵盘,就见阵盘上的玉石泛起柔和的白光,缓缓笼罩住小女孩,她眉头微微舒展了些,原本急促的呼吸似乎也平稳了一点。
“好了,这阵盘能暂时护住她的精气。”明宇松了口气,擦了擦汗说。
明萱握住女孩冰凉的小手,那枚玉佩在她掌心微微发烫,一股暖流顺着掌心蔓延开,涌入女孩的体内。
一层淡青色的屏障悄无声息地笼罩住床榻,将外界的阴邪之气隔绝开来。
“她体内的精气还在缓慢流失,但暂时稳住了,这屏障能抵挡一阵子。
”她轻声说道,看着女孩苍白的小脸,眼中满是心疼。
明悦站在窗边,目光警惕地望着外面,忽然她捂住心口,脸色微微发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感觉到……它很愤怒,像是被激怒了,还在附近徘徊,不肯离开。它的情绪好暴躁,像一团燃烧的黑气,灼得人心里发慌。”
明楼看向汪曼春,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无需多言,彼此都已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有了对策。
“明宇,看好阵盘,千万别让它出任何差错。”
明楼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严肃,“明萱,守住孩子,玉佩的力量若减弱,立刻告诉我。明悦,留意它的动向,有任何变化及时示警。”
他从包里取出一把桃木剑,剑身光滑,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与灵力,那是他精心温养多年的法器。
“曼春,我们去造船厂收尾,绝不能让它再害人。”
再次回到造船厂时,暮色已沉,夕阳的余晖被浓重的黑暗吞噬,周围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废弃厂房发出的“呜呜”声,像是亡魂的哭泣,听得人心头发紧。
水面上的红衣身影更加清晰,长发被风吹得飘散开来,隐约能看到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眼睛空洞洞的,没有一丝神采。
周围的空气冷得像冰,吸入肺里都带着刺痛,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冻住。
汪曼春抽出腰间的软剑,剑身上贴满了细小的符箓,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它的本体在水下,那麻绳是锁它的法器,也是它力量的来源,更是它的弱点,斩断麻绳,它便无以为继。”
明楼踏水而行,脚下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支撑,如履平地。
桃木剑划破水面,激起一串金色涟漪,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
“引它出来。”
汪曼春点头,扬手将一张“焚天符”扔向空中,符箓在空中“嘭”地一声炸开,火光瞬间照亮了半边天,也驱散了些许黑暗。
红衣身影被火光刺激,尖叫着从水里冲出,速度快得惊人,指甲长如利爪,闪着寒光,直扑汪曼春而来。
明楼眼神一厉,从侧面挥剑斩去,桃木剑与它的利爪相撞,发出刺耳的“滋滋”摩擦声,还伴随着一股焦糊味。
“左边第三圈麻绳!”汪曼春灵巧地避开攻击,身形如同柳絮般轻盈,软剑如灵蛇出洞,缠向那身影的脖颈,暂时牵制住它,“斩断它!”
明楼纵身跃起,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桃木剑凝聚着浑厚的灵力,带着破风之声劈向岸边的麻绳。
“咔嚓”一声脆响,麻绳应声断裂,断裂处涌出黑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恶臭,如同黑血,滴落在地上,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红衣身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声音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身体迅速化为黑烟,在风中扭曲、消散,最终彻底不见踪影。
水面恢复了平静,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似乎暖和了几分,那股萦绕不散的腥臭味与怨气也渐渐淡去。
锈蚀的铁架上,只剩下几段断裂的麻绳,在晚风中轻轻晃动。
汪曼春收剑入鞘,指尖划过剑身上的符箓,微微松了口气,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明楼走上岸,桃木剑上的金光缓缓褪去,他看向汪曼春,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结束了。”
回到男人家时,天已微亮,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带来一丝暖意。
小女孩的脸色红润了许多,呼吸平稳,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
听到动静,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清明了不少,已经能开口说几句简单的话。
看到床边的父亲,她虚弱地叫了声“爸爸”,声音虽轻,却像一道暖流淌过男人的心田。
男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双手紧紧握住明楼和汪曼春的手,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语无伦次。
他转身就要去取重金酬谢,被明楼轻轻按住了胳膊:“举手之劳,不必如此。”
“把这枚平安符带在她身上,贴身戴着。”
明楼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符纸,上面的符文闪着柔和的光,灵气内敛。
“近期别再靠近水边,让她好好休养,多晒晒太阳,过几日便无大碍了。”
男人接过符纸,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塞进女儿的枕头下。
回程的车上,汪曼春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晨光中的街道渐渐有了生气,早起的摊贩支起了摊子,油条的香气、豆浆的热气弥漫开来,早起的行人开始忙碌,脸上带着市井的鲜活。
她忽然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感慨:“十年前刚在此经营诸天百货时,那时只想守着这一大家人平平安安,哪想过会天天跟这些东西打交道,过得这般惊心动魄。”
明楼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因为常年画符、握剑,带着薄薄的茧子,却很温暖。
他指尖轻轻抚过她鬓角的银丝,动作温柔。
“但你看,孩子们都长大了,懂事了,有了各自的本事,能独当一面了。我们也没被打垮,反而越来越默契,这样的日子,有挑战,有牵挂,不也挺好吗?”
汪曼春转头看他,晨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深邃的轮廓,她笑了笑,眼里盛着光:“是挺好的。”
车停在诸天百货门口,小明正搬着一箱新到的平安符往店里运,箱子不轻,他哼哧哼哧地迈着步子,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干劲十足,脸颊因为用力而透着健康的红晕。
明宇蹲在台阶上,手里拿着放大镜,专注地研究着一个新的阵盘,时不时用笔在纸上画着什么,眉头紧锁,又忽然舒展。
明悦和明萱在整理义诊的药材,阳光洒在她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明悦细心地将晒干的艾草捆成小束,动作轻柔。
明萱则在清点药材数量,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地记录着,空气中弥漫着药材的清香,带着浓浓的烟火气与安宁。
“回来啦?”明悦抬头,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快进来歇歇,我煮了粥。”
汪曼春推开车门,深吸一口气,清晨的空气清新而微凉,带着市井的气息,混杂着食物的香气与药材的味道,让人心安。
她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走吧,店里该开门了。”
明楼跟上她的脚步,看着“诸天百货大楼”的牌匾在晨光中泛出微光。
任务期限的最后一个月,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一种既紧张又不舍的气息。
第七行动组全力攻坚,终于破获了那桩困扰警方多年的悬案——凶手竟是一个能操控影子的异术师。
他能潜入任何人的影子里,悄无声息地窃取信息、制造意外,受害者的影子总会在案发后变得扭曲怪异,像是被硬生生剥离了本体。
多亏诸天百货提供的“照影镜”——这面镜子能照出影子的真实形态,再加上明家人的合力相助。
小明凭借追踪术锁定异术师的移动轨迹,明宇布下“锁影阵”困住影子的活动范围,明悦感知到异术师隐藏在影子下的暴戾情绪,明萱用玉佩护住可能被波及的无辜者,明楼和汪曼春则手持桃木剑与破邪符正面牵制。
最终,在一阵光影交织的激烈对抗后,异术师被成功制服。
告别仪式在诸天百货的四楼餐饮厅举行。
张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肩上的肩章昭示着他总督察的身份,可面对明家人时,眼神里依旧带着当年的敬重。
他带来了整个第七行动组的警员,队伍整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复杂的神情。
餐饮厅里还来了许多受过明家人帮助的市民,有曾被明萱治好顽疾的中年人,有受过明悦安慰的失独老人,还有靠明宇的风水阵盘避开灾祸的商户,大家在餐饮厅里,低声交谈着,空气中满是温情。
厅里摆满了鲜花,玫瑰、百合、康乃馨簇拥在一起,香气馥郁却不浓烈。
智能服务生穿梭其间,它们的金属臂端着托盘,上面是特制的港式茶点:虾饺晶莹剔透,薄如蝉翼的皮子里能看到粉嫩的虾肉,咬一口,汤汁鲜得能鲜掉眉毛。
烧卖饱满多汁,顶端的蟹黄微微发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有马拉糕、叉烧酥、蛋挞,一样样精致得像艺术品。
氤氲的热气里飘着淡淡的人情味,冲淡了离别的伤感。
张华站起身,手里紧紧拿着一个相框,指腹摩挲着边缘。
相框里是明家六口和第七行动组成员的合影——照片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灿烂的笑,有人还带着伤,贴着纱布,背景是刚破获案件的现场,警戒线歪歪扭扭地拦着,地上还散落着些许符箓的灰烬,却挡不住彼此眼中那股历经生死的默契。
“十年前,我第一次走进这家店,心里满是怀疑。”
张华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举起相框,让所有人都能看清。
“那时候总觉得,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靠谱。但现在我知道,是你们让我们明白,面对未知的恐惧,除了勇气,还有并肩作战的温暖。”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明楼,“明先生,汪女士,还有孩子们,香港欠你们一句谢谢。”
话音刚落,人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有人悄悄抹起了眼泪。
一个曾被明萱救过的老婆婆颤巍巍地走过来,她拄着拐杖,步子很慢,手里捧着一个蓝布包,包得方方正正。
走到明萱面前,她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叠整齐的杏仁饼,饼上还印着简单的花纹。
“孩子,这饼你带着。”
老婆婆的眼眶红了,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明萱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布料的温热,还有饼子透过布传来的微微硬度,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哽咽着说:“婆婆,我们会记着您的,记着您的杏仁饼,也记着香港的味道。”
明悦被几个年轻警员围着,他们都是这几年刚加入行动组的,对明悦的能力充满好奇又格外依赖。
“明悦,以后还能买到那种能探测情绪的糖果吗?上次出任务吃了一颗,紧张感都少了好多。”
“就是就是,明悦的心灵感应能不能远程教学啊?我们也想学着感知坏人的情绪!”
他们叽叽喳喳地问着,语气里满是不舍。
明悦笑着一一回应,从口袋里掏出一叠自己画的平安符,分给他们:“遇到事了,摸摸它,就当我们在身边给你们打气呢。”
小明和明宇也被一群警员拉到角落,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模型——有桃木剑的缩小版,有符箓形状的徽章,还有阵法盘的迷你复刻品。
“这是我们亲手做的,给你们留个念想。”
一个高个子警员把一个刻着“兄弟”两个字的手枪模型塞到小明手里。
“以后出任务,没你们在身边搭把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小明和明宇用力点头,把自己打磨的护身符和阵法图塞给他们,彼此拍着肩膀,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
汪曼春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眶微微发热,她悄悄握住明楼的手。
她的指尖有些凉,许是心里不舍,明楼反手将她的手包在掌心,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她。
十年岁月,那些深夜的研判、桌上散落的卷宗、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那些惊险的对峙、符箓燃烧的火光、桃木剑劈砍的脆响。
那些破案后的释然、彼此相视而笑的默契、市民感激的泪水……像电影画面一帧帧在脑海里闪过。
她想起第一次在废弃医院,阴气森森,明楼将她护在身后,说“有我在”的瞬间。
想起在古庙里,孩子们吓得脸色发白,却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奶声奶气喊着“妈妈别怕,我们保护你”。
想起每个清晨,推开店门,看着外面排起的长队,人们眼中的期盼与信任。
“该准备了。”明楼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汪曼春点头,深吸一口气,转身招呼孩子们:“小明,明宇,明悦,明萱,过来吧。”
四个孩子应声而来,脸上虽有不舍,却都带着懂事的坚定。
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
众人簇拥着他们来到一楼大厅,智能仿真人已经整齐地站成两排,微微躬身。
这些年来,它们早已不是冰冷的机器,它们会记得熟客的喜好,会在雨天提醒顾客带伞,见证着这家店的日升月落,见证着明家人的喜怒哀乐。
明楼打开店主徽章,指尖在虚拟面板上划过,调出选项——“回收店铺”。
屏幕上的字闪烁着,像是在无声地询问。
“真的……要走了吗?”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拉着明萱的衣角,仰着小脸,眼睛里满是失落。
她曾在店里的盲盒机里抽到过免费医疗体验卡,正是明萱,治好了她常年反复发作的咳嗽。
明萱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丝柔软:“我们要去别的地方完成任务,但这里的每一段记忆,我们都会好好带走,藏在心里。”
明楼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熟悉的柜台、货架,扫过身边的家人,扫过周围满是不舍的面孔,最终落在虚拟画板上,按下了确认键。
刹那间,整座诸天百货大楼开始变得透明,像被水浸润的水墨画,一点点晕开。
墙壁上“诸天百货大楼”那几个鎏金大字渐渐淡化,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货架上的商品,平安符、阵盘、药材、法器,都化作点点微光,像萤火虫般在空中盘旋片刻,然后缓缓消散。
智能仿真人依旧站在原地,眼中的蓝色光芒慢慢熄灭,最后化作一缕缕轻烟,融入空气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室外那层守护着店铺的安全区光幕,像融化的糖,一点点变得稀薄,最终彻底消失在阳光里。
只有明家六口站的地方,还保持着清晰的轮廓,像是被时光温柔地圈住。
一道淡金色的传送光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展开,门内是深邃的星空,繁星点点,神秘而未知。
“保重!”张华和众人齐声喊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舍,有人忍不住哭出了声。
明楼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留下了十年印记的城市——远处的维多利亚港灯火璀璨,游船的灯光在水面上投下粼粼波光。
街头的霓虹灯闪烁着熟悉的粤语招牌,“茶餐厅”“士多店”的字样温暖而亲切。
海风依旧带着那股熟悉的咸湿气息,吹起了汪曼春的发丝。
他挥了挥手,笑容温和而坚定:“我们走了。”
说完,他带着家人,一步踏入传送光门。
传送的光芒包裹住他们的瞬间,明萱手里的杏仁饼还留着老婆婆手心的余温,甜香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小明口袋里的武器模型硌着腰侧,提醒着他那些并肩作战的情谊。
明悦的掌心还攥着那张合影的边角,照片的质感粗糙而真实。
汪曼春靠在明楼肩头,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像最安心的鼓点。
传送光门缓缓关闭,原地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街角,仿佛从未有过那座百货大楼。
怎么样,各位看官,您要是觉得这段故事有趣,别忘了给我点个赞和评论!
欲知后续如何,我们就期待他们新的精彩故事,明天请听下回分解!您们可一定要继续来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