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铺时,智能清洁机器人正围着明萱欢快地转着圈,圆滚滚的机身时不时轻轻撞一下她的小腿,像是在撒娇般蹭着明萱的裤腿。
它头顶的扫描仪忽闪着柔和的绿光,映在明萱带着些许泪痕的小脸上,倒添了几分暖意。
明萱被这憨态可掬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清脆的笑声在店里回荡,像一串被风吹响的银铃,刚才在废弃医院里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也随着笑声一点点消散了大半。
她抬手轻轻摸了摸机器人光滑的外壳,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眼里满是欢喜,小声念叨着:“你好呀,小家伙,刚才是不是很担心我们?”
小明胳膊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暗红色的痂块边缘泛着淡淡的粉色,还带着些许肿胀。
明悦正拿着沾了碘伏的消毒棉签,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周围的皮肤,平时有些毛躁的她,此刻动作比往常沉稳了许多。
她眼神专注地盯着伤口,眉头微蹙,像是在进行一项精密的手术,嘴里还轻声念叨着:“忍一下哦,可能有点疼,很快就好。”
小明咬着唇,强忍着没出声,只是用力点了点头,眼里带着对明悦全然的信赖,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把那点疼硬生生憋了回去。
“把那枚银色徽章里的日期输进终端。”
明楼的声音沉稳有力,打破了店里温馨的氛围,他将证物袋递给汪曼春,自己则快步走到监控屏幕前,手指轻轻一点,屏幕瞬间亮起,近三年香港所有悬案的档案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滚动条飞速下滑,看得人眼花缭乱。
他的指尖在触控板上飞快滑动,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心里暗自思索着:这日期背后一定藏着关键线索,刘副队的事绝不是偶然。
突然,他的手指猛地一顿,停在一则旧闻上——三年前,东南亚某国发生过一场离奇的森林大火,熊熊烈火吞噬了整片百年阴沉木林,当时的报道里提到,有批非法砍伐的阴沉木通过走私渠道流入香港,可收货方的信息却模糊不清,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明楼眉头紧锁,这阴沉木和徽章会有什么关联?
汪曼春接过证物袋,纤细的手指捏着那枚徽章,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日期,然后精准地输进终端。
屏幕上立刻弹出一个带着锁标的加密文件,破解程序启动,进度条缓慢地爬升着,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让人心里发紧。
她紧盯着屏幕,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暗自祈祷能快点解开。
三分钟后,“咔哒”一声轻响,文件终于打开,里面是份残缺不全的交易记录,她的目光顺着记录一条条往下看,突然,瞳孔微微一缩,付款账户的尾号,竟和刘副队的工资卡尾号完全一致!
“他三年前就开始接触这些东西了。”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的交易日期,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你看,这时间正好是那场大火之后,恐怕这大火也并非意外。”
明宇蹲在智能清洁机器人旁边,好奇地打量着它转来转去的轮子,小手还时不时戳一下机器人的侧面。
这时,他突然指着机器人的储存卡插槽,小脸上满是认真:“爸爸,它刚才在医院隔间好像录到了奇怪的声音,当时我就听见它发出滋滋的声响了。”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取出储存卡,快步跑到终端前插了进去,身子因为激动微微发颤。
一段混杂着滋滋电流声的录音被播放出来,除了刘副队模糊不清的喃喃自语,还有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在说:“……还差七个,月圆之夜就能打开通道……”
声音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让人听了心里发毛,后背直冒冷汗。
“七个什么?”明萱听到这话,刚才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有些发白,大眼睛里满是担忧,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仿佛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不安。
她往明悦身边靠了靠,寻求着一丝安全感,小声问:“姐姐,他们要七个东西做什么呀?是不是很可怕?”
明悦从背包里拿出速写本,翻开之前画着花纹的那一页,在旁边一笔一划地写下“7”这个数字。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就在这时,她突然停住了,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你们快来看,这些羽毛的纹路,凑在一起像个残缺的阵法图。”
她把几张拓印下来的纹路小心翼翼地拼在一起,中间果然缺了一块,而那块空缺的形状,恰好能容下七个小点。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笃定:“他们需要七个祭品来补全这个阵法,才能打开那个所谓的通道。”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一轮弯月悄然挂上夜空,月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照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银白色的光带,将店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明楼抬头看向墙上的日历,目光落在那个被圈起来的日期上,发现距离月圆之夜只剩五天了。
“张华还在医院休养,第七行动组现在暂时指望不上。”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一边说着,一边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铜制八卦盘,盘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泛着古老的光泽。
“看来,我们得靠自己找出剩下的目标了,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汪曼春将白色羽毛小心翼翼地放进透明的展示盒里,摆在旁边的平安符旁边。
羽毛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像是一块上好的玉石,柔和的光芒仿佛能驱散周围的阴翳,带来一丝安心的感觉。
“机器人的能量追踪系统可以升级一下。”
她点开智能导购的后台程序,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着,眼神专注。
“把我们已知的阴性能量特征输进去,让它二十四小时监控全城的能量波动,一有异常就立刻提示,这样我们能更快掌握他们的动向。”
深夜,店铺的灯光依旧亮如白昼,像是黑夜里的一座灯塔,坚定地驱散着周围的黑暗。
小明和明宇趴在桌子上,专心致志地调试着改装后的扫描仪,屏幕上跳动的绿色光点密密麻麻,覆盖了整个城市的地图,他们时不时低声交流几句。
“你看这里的能量反应好像有点不一样。”
小明指着一个光点说,明宇凑近看了看,点头道:“嗯,可能是干扰,我们再调试一下参数。”
两人眼神里满是专注,丝毫不见倦意。
明萱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认真地帮着整理符箓,把画好的镇邪符一张张仔细叠整齐,叠好一沓就轻轻放在旁边的盒子里,动作轻柔又认真,心里想着:多叠一些,就能多保护大家一点。
明悦则趴在桌上,对着速写本上的阵法图反复推演,时而眉头紧锁,嘴里嘟囔着:“这里的纹路应该是这样才对……”
时而拿起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眼神里闪过一丝灵光。
明楼和汪曼春并肩站在终端前,对着上面的交易记录仔细排查着可能与走私阴沉木有关的人员,偶尔交换一个眼神,无声地传递着信息,多年的默契让他们无需过多言语,便知对方所想。
突然,智能导购发出一声尖锐的轻响,打破了店里的宁静,屏幕上瞬间弹出一个醒目的红色能量波动提示,地点显示在市中心的老剧院。
“这能量强度,和我们在医院那边探测到的差不多。”
汪曼春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上的提示,立刻调出了剧院的资料,快速浏览着,“三天后,那里有场复古舞会,很可能他们会选择在那里动手。”
明悦听到这话,抬起头,手指在阵法图的某个角落轻轻点了点,眼神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们快来看,这些羽毛的纹路,和剧院的穹顶图案简直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明楼从墙上取下桃木剑,剑身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凛冽的冷光,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决心。
“看来,下一个目标,就在那里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月光穿过厚重的云层,照亮了远处剧院那高耸的尖顶,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神秘。
仿佛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正蛰伏在那华丽的建筑里,静静地等待着月圆之夜的到来,准备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孩子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白天的慌乱,眼神里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坚定。
明萱从盒子里拿出一叠平安符,小心翼翼地塞进哥哥姐姐的口袋里,小手拍了拍,像是在确认放好了,小声却认真地说:“带上这个,就不会害怕了,它会保护我们的。”
汪曼春伸出手,紧紧握住明楼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像是一股暖流,缓缓淌过彼此的心田,让原本紧绷的心弦都安定了许多。
店铺外的街道寂静无声,只有路灯在夜色中投下一圈圈温暖的光晕,驱散着些许黑暗。
而他们心里都清楚,在那些看不见的阴影里,一场新的较量,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一场关乎生死的战斗即将打响。
离月圆之夜还有三天,市中心老剧院的复古舞会海报已经贴满了街头巷尾,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海报上的鎏金字体在阳光下闪着华丽的光芒,耀眼夺目,上面印着穿着精致礼服的男女相拥起舞的画面,姿态优雅,背景里剧院穹顶的雕花繁复而精致——正是明悦在阵法图上认出的那种纹路,每一个细节都惊人地吻合。
“这家剧院建成于民国初年,算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明楼翻着手里一叠泛黄的档案,纸张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散发出淡淡的陈旧气息,带着岁月的沉淀。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一张老照片,照片有些模糊,但能看清剧院奠基仪式上的场景,有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正对着镜头微笑,神态自信,他胸前别着的徽章隐约能看出是蛇形纹路。
“最早的投资人姓顾,传闻他当年是靠走私发家的,手段不太光彩,看来这剧院从一开始就不简单。”
汪曼春坐在桌前,正给桃木剑缠上新的红绳,绳结里仔细地掺了朱砂和糯米粉,她的动作娴熟而认真,眼神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刚收到张华的消息。”她抬起头看向明楼,眼底带着一丝凝重。
“刘副队在看守所里突然疯了,嘴里一直胡言乱语,反复喊着‘顾先生要来了’,看来这个顾先生就是幕后关键人物。”
“顾先生?”明宇一边调试着改装后的扫描仪,一边皱着眉重复道,小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屏幕上剧院的三维模型正在缓缓旋转,穹顶中央的花纹被放大后,七个清晰的凹槽赫然出现在眼前,“难道是当年那个投资人?可资料上说他早就去世几十年了啊,总不能是鬼魂吧?”
“未必是活人。”明悦在速写本上仔细画下那个蛇形徽章,笔尖在徽章的眼睛部位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悟,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
“你们看,这眼睛的位置,和阵法图上缺的七个点刚好对应上了。”
她说着,把之前收集的黑色羽毛标本在桌上摆成一圈,中间空出的位置,不多不少,恰好能放下七样东西。
“我猜,他们要在舞会上,用七个人的精气来填满这些凹槽,完成这个邪恶的阵法,让这个顾先生彻底现身。”
舞会当晚,明楼和汪曼春换上了一身得体的复古礼服,明楼的礼袍下藏着那把桃木剑,剑柄被他牢牢握住,掌心因紧张微微出汗,随时准备出鞘。
汪曼春的手包里则装着三张镇邪符,指尖能感受到符纸的粗糙质感,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能出岔子。
孩子们留在店铺远程监控——明宇凭借着高超的电脑技术,成功黑进了剧院的监控系统,屏幕上的画面实时传回来,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可见,他紧盯着屏幕,不敢有丝毫松懈。
小明和明萱守着能量检测仪,两人紧盯着屏幕,小手握在一起,一旦出现异常就准备立刻通知父母。
明悦则对着阵法图,在上面仔细标记出七个最危险的位置,嘴里还在不断回忆着相关的阵法知识,不敢有丝毫马虎。
剧院内灯火辉煌,巨大的水晶灯悬挂在穹顶,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舞池里的人们随着乐队悠扬的旋律翩翩起舞,裙摆飞扬,礼帽轻晃,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没人察觉到潜藏的危机。
没人注意到,穹顶的雕花正在微弱地发亮,像是有什么力量在悄然苏醒。
汪曼春端着一杯香槟,看似在享受这美好的氛围,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人群,心里暗自排查着可能的目标,突然,她的视线在二楼的包厢里定格,那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侧脸轮廓和档案照片里的顾先生惊人地相似,他指尖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中,眼睛里闪过一丝非人的绿光,让人不寒而栗,心头莫名一紧。
“找到了。”汪曼春用藏在耳边的微型耳机低声说道,同时不动声色地对着明楼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向二楼的那个包厢。
明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动声色地举起酒杯,目光与包厢里的男人对上。
那男人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然后举起酒杯遥遥一敬,嘴唇动了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明楼看懂了他的口型——“欢迎加入舞会”,那笑容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像是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就在这时,能量检测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打破了舞池的和谐。
明宇焦急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哭腔:“爸爸,不好了!七个凹槽开始吸收能量了!舞池里有七个人的生命体征在快速下降!”
汪曼春立刻放下酒杯,快步冲向舞池,从手包里掏出镇邪符,指尖轻轻一弹,黄符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准确地贴在七个舞者的后背。
符箓接触到衣服的瞬间,突然金光一闪,那些原本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人,脸色瞬间红润了些,脚步也稳了许多,眼神里的迷茫渐渐散去,纷纷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包厢里的男人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阴鸷起来,像是被激怒的野兽。
他指尖的香烟突然无风自燃,化作一缕黑烟飘向穹顶。
原本静止的雕花突然开始缓缓转动,七个凹槽里冒出黑色的雾气,像一条条毒蛇般垂下,朝着舞池里的人缠去,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腥甜的气味。
“破阵!”明楼低喝一声,迅速拔出桃木剑,纵身跃上舞台。
剑光如一道银色的闪电,精准地斩向那些黑雾藤蔓,每斩断一根,穹顶的雕花就暗下去一分,周围的邪气也似乎减弱了一些。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汪曼春则绕到舞台后方,那里藏着一个不起眼的烛台,烛台底座的纹路和阴沉木牌上的如出一辙——正是这个阵法的阵眼,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动手。
她毫不犹豫地将最后一张镇邪符贴在烛台上,符纸接触到烛台的瞬间,立刻燃烧起来,化作一团金色的火焰。
就在这时,整个剧院的灯光突然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只有桃木剑的寒光和符箓的金光在闪烁,像是黑暗中的希望,支撑着众人的信念。
舞池里的人们惊慌失措,发出阵阵尖叫,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护在原地,没有一人受伤。
“你们毁了我的百年基业!”包厢里的男人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声音尖锐刺耳,像是玻璃划过金属,他的身影瞬间化作一团黑雾,带着强大的怨气冲向明楼。
明楼挥剑迎战,剑光与黑雾激烈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水火相遇,迸发出激烈的火花,他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却依旧咬牙坚持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明悦冷静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超乎年龄的镇定:“爸爸,攻击黑雾里的红色光点!那是他的精气核心!”
明楼立刻集中精神,在翻滚的黑雾中锁定那一点猩红,那光点在黑雾中不断移动,却逃不过他锐利的目光。
他手腕猛地用力,桃木剑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刺过去。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黑雾瞬间溃散,化作无数黑色羽毛飘落下来,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便化为了灰烬,消失无踪。
灯光重新亮起时,穹顶的雕花恢复了古朴的模样,七个凹槽里的黑雾已经彻底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舞池里的人们面面相觑,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明楼和汪曼春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深深的疲惫,但也有一丝如释重负的释然。
汪曼春走到舞台边,弯腰捡起一片落在地上的白色羽毛——不知何时,它又出现了,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温暖而纯净,像是在无声地祝贺。
“结束了吗?”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经历了刚才的激战,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发颤。
明楼望着包厢里空荡荡的座位,轻轻摇了摇头:“顾先生只是被打散了形体,他的精气本源还在,没有彻底消失。”
他握紧手中的桃木剑,眼神坚定,“但至少,这一轮的阵法被我们破了,七个无辜的人保住了,这就是胜利。”
回到店铺时,天已经蒙蒙亮,天边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透着新一天的希望。
孩子们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明悦的速写本摊开着,最后一页画着一轮圆圆的月亮。
旁边用稚嫩的笔迹写着:“我们会赢的”,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笔还握在她手里,墨痕未干,想来是熬夜推演时累得直接睡了过去。
汪曼春放轻脚步,轻轻为他们盖上毯子,生怕惊扰了他们的好梦。
毯子边缘蹭到明宇的脸颊,他咂了咂嘴,翻了个身,小手还下意识地搭在扫描仪的键盘上,像是在梦里也不忘监控数据。
汪曼春看着孩子们恬静的睡颜,眼底泛起一层温热,转头看向窗外。
天边的鱼肚白越来越亮,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也照亮了店铺的招牌——“诸天百货”四个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像是被岁月打磨过的玉石,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明楼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还有两天,就是月圆之夜了。顾先生被打散形体,精气必然受损,但月圆之夜阴气最盛,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反扑。”
汪曼春靠在他怀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手背上的一道浅疤——那是处理一桩古宅凶案时留下的。
“我刚才检查了库存的符箓,镇邪符还剩三十张,镇魂钉备了十二枚,只是朱砂快用完了。”
她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坚定,“等孩子们醒了,我去老街的李记朱砂铺再买些,顺便看看有没有新到的雷击枣木,给桃木剑再淬层灵力。”
明楼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柜台那片白色羽毛上。
晨光透过玻璃照在羽毛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是有生命般微微颤动。
“这羽毛倒是奇怪,每次出事都能见到它,既不像邪物,也不似寻常灵物。”
他沉吟道,“或许它和顾先生的精气本源有关,说不定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正说着,小明突然从桌子上抬起头,揉着惺忪的睡眼,声音含混不清:“爸,妈,剧院那边……后续没事吧?”
他胳膊上的痂块在灯光下泛着干燥的光泽,显然恢复得不错。
明萱也被吵醒了,打了个哈欠,小手揉着眼睛,看到明楼和汪曼春相拥的身影,立刻从凳子上跳下来,扑进汪曼春怀里:“妈妈,我做了个梦,梦见那团黑雾变成了好多小虫子,但是我们的平安符一发光,它们就全跑了!”
汪曼春笑着摸摸她的头,指尖划过她柔软的发丝:“梦都是反的,有爸爸妈妈在,还有你叠的平安符,什么虫子都不怕。”
明悦这时也醒了,她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拿起桌上的速写本,指着那轮圆月亮:“月圆之夜阴气最盛,顾先生如果想重聚形体,必然需要极阴的媒介。
我查了资料,我们这一带,阴气最浓的地方除了老剧院,就是城郊的废弃义庄,那里埋着不少早夭的孩子,怨气极重。”
明宇也凑了过来,调出扫描仪里的能量图谱:“我刚才在梦里好像听到扫描仪响了,醒来一看,城郊义庄的能量指数果然在悄悄攀升,虽然幅度不大,但很异常。”
他指着图谱上一个微弱的红点,“你们看,这波动频率和顾先生的阴性能量完全吻合。”
明楼眼神一凛,走到终端前调出义庄的资料。
那是一座民国时期的老义庄,几十年前因一场瘟疫被废弃,后来成了流浪汉的暂居地,近几年又传闻闹鬼,鲜有人去。
“看来他把下一个目标选在了那里。”
他拿起铜制八卦盘,指尖在盘上的乾位轻轻一点,盘上的指针立刻剧烈转动起来,最终指向西北方——正是义庄的方向。
“八卦盘有反应,说明那里确实有邪祟聚集。”
汪曼春已经开始清点装备,将镇魂钉装进特制的皮袋里,又把新买的朱砂倒进砚台,准备画几张更强力的破煞符。
“孩子们这次不能跟去,义庄怨气太重,怕伤着他们。”
她看向明悦,“你带着弟弟妹妹守在店里,继续监控能量波动,尤其是老剧院那边,防止顾先生声东击西。”
明悦重重点头,拿起速写本开始绘制义庄的简易地图,凭着记忆标出几处可能的阵眼位置:“我会把义庄的结构图画出来,标上最危险的区域,你们一定要小心。”
明萱跑到盒子前,又拿出一叠平安符,这次不仅塞进明楼和汪曼春的口袋,还往他们手包里也塞了几张,小脸绷得紧紧的:“这个一定要带够,多一张,就多一分保护。”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
月圆之夜当晚,乌云沉沉地压在天边,月亮被遮得严严实实,只有几缕惨淡的月光从云缝里挤出来,勉强照亮通往义庄的路。
明楼和汪曼春换上便于行动的深色衣服,桃木剑斜挎在明楼背上,汪曼春的腰间系着装满符箓和法器的布包,两人并肩走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脚下的石子发出“咯吱”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离义庄还有百米远,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腐朽气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明楼从布包里拿出一枚铜钱剑,剑尖指向义庄方向,铜钱串发出“嗡嗡”的轻颤。
“阴气太重,已经形成了雾障。”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清障符,捏在指尖,“等会儿进去,无论看到什么幻象,都别分心。”
汪曼春点头,指尖夹着三张破煞符,掌心因紧张微微出汗。
两人穿过雾气,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沉——义庄的大门敞开着,门楣上挂着几串发黑的纸钱,随风飘荡,像是招魂的幡旗。
院子里的石碑倒了一地,碑上的名字被人用朱砂涂改成扭曲的符号,墙角堆着十几个稻草人,每个稻草人的胸口都插着一根生锈的铁针,针上还沾着暗红色的东西。
“这些稻草人是用来聚阴的。”汪曼春蹲下身,仔细看着稻草人身上的符号。
“和剧院穹顶的雕花同源,只是更简陋,看来顾先生急于重聚形体,已经顾不得阵法的精细了。”
突然,一阵孩童的哭声从义庄深处传来,凄厉又委屈,听得人心头发紧。
“是幻象。”明楼低声提醒,握紧桃木剑,“别被它引过去。”
哭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
汪曼春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清明如镜。
“哭声是从东厢房传来的,那里应该是怨气最浓的地方,很可能就是顾先生藏身之处。”
两人小心翼翼地穿过院子,东厢房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幽幽的绿光。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只见房梁上挂着七盏白色灯笼,灯笼里没有烛火,却散发着阴冷的光,照亮了地上用鲜血画的阵法。
正是明悦之前拼出的那幅,只是这次,七个凹槽里各放着一个小小的稻草人,稻草人的脸上,赫然贴着明宇、小明、明萱他们的照片!
“卑鄙!”汪曼春怒喝一声,指尖的破煞符立刻飞了出去,精准地贴在阵法边缘。
符纸金光乍现,鲜血画的纹路瞬间扭曲起来,发出“滋滋”的声响。
“桀桀桀……”一阵阴冷的笑声从房梁传来,顾先生的身影在绿光中缓缓凝聚,这次不再是黑雾,而是隐约有了人形,只是脸部模糊不清,双眼处是两个黑洞,不断往外渗着黑气。
“你们以为破了剧院的阵就赢了?太天真了!这七个孩子的精气纯阴,最适合做我的容器,等我吸了他们的精气,就能彻底摆脱形体束缚,成为真正的不死之身!”
他说着,抬起手,房梁上的灯笼突然炸裂,无数黑色羽毛如箭般射向明楼和汪曼春。
明楼挥剑格挡,桃木剑与羽毛碰撞,发出金属相击的脆响。
汪曼春趁机掏出镇魂钉,屈指一弹,三枚钉子精准地钉在阵法的三个角上,阵法的光芒顿时弱了几分。
“你们毁我百年布局,今日定要你们偿命!”
顾先生嘶吼着扑过来,黑气缭绕的手直取汪曼春心口。
明楼纵身挡在她身前,桃木剑直刺顾先生胸口——那里,正是明悦说的红色光点所在!
“噗嗤”一声,桃木剑没入半寸,顾先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气剧烈翻腾起来。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嘶吼着,身体化作无数黑羽,朝着窗外飞去。
明楼立刻追出去,却见那些黑羽在空中盘旋一圈,最终汇聚成一点,朝着店铺的方向飞去。
“不好,他要去伤害孩子们!”
两人立刻往回赶,刚到店铺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明悦的喊声:“大家别怕,用符纸贴住门窗!”
推开门,只见无数黑羽像暴雨般砸向店铺,孩子们正拿着镇邪符往门窗上贴。
明萱站在柜台前,手里紧紧攥着那片白色羽毛,小脸煞白,却依旧倔强地瞪着空中的黑羽。
就在黑羽即将冲破符纸的瞬间,那片白色羽毛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如同一道屏障,将所有黑羽挡在外面。
黑羽一接触到光芒,立刻化作灰烬。
顾先生的惨叫声从空中传来,越来越远,最终彻底消失。
白色羽毛的光芒渐渐散去,轻轻落在明萱手心。
明萱愣了愣,低头看着羽毛,突然发现上面多了一行极细的字:“守此家,护此人,终得安宁。”
天边,乌云散去,一轮圆月高悬夜空,清辉洒满大地。
明楼和汪曼春看着孩子们,孩子们也看着他们,彼此眼中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汪曼春走上前,轻轻抱住明萱:“没事了,都结束了。”
明萱把羽毛递给她,小脸上露出一个疲惫却灿烂的笑容:“妈妈你看,它保护我们了。”
明楼看着那片羽毛,又看了看窗外皎洁的月光,轻声道:“是啊,它保护我们了。”
店铺里的灯光依旧亮着,温暖而明亮,像是永远不会熄灭的希望。
智能清洁机器人不知何时又开始转圈,绿光在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孩子们的笑声渐渐响起,驱散了最后的阴霾。
那片白色羽毛被小心地收进了保险柜,和铜制八卦盘、桃木剑放在一起,成为了诸天百货一个藏在时光里的秘密。
怎么样,各位看官,您要是觉得这段故事有趣,别忘了给我点个赞和评论!
欲知后续如何,我们就期待他们新的精彩故事,明天请听下回分解!您们可一定要继续来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