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非常清楚——
他一旦落入到，孤栾所开辟的独立道则空间。
就相当于，完全落入了孤栾的掌控与禁锢之中。
从道则的逻辑来说，你无论如何，都是斗不过所在的空间道则的。
只要你身在其中，你就无法与之抗衡。
你或许可以突破它。
但是，你永远都无法打败它。
道理很简单——
当你落入到，某个拥有完整道则的空间之后。
你自身主体的道则，也就成了，这个空间所有道则的一部分。
哪怕这个空间再小，再弱。
都是如此。
…………
因为，你在其中。
所以，它再小，都大过你。
因为，你是它的一部分。
所以，它再弱，也都强过你。
如果，程浩想要灭掉这个空间。
那就相当于，他在跟自己对打，并灭掉了自己。
除此之外，他还同时灭掉了孤栾空间的道则之力。
这在道则上，就是一个极为矛盾，而且，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
那么，程浩有没有可能，灭掉孤栾的道则空间呢？
有！
但是，前提是，他必须要置身于孤栾的道则空间之外。
从外部攻击一个空间，只要实力足够强大，就能将其摧毁。
所谓毁天灭的神级力量，指的就是这个。
当你的实力，强到一定的程度。
不要说灭掉一个，孤栾这种蛋大的小空间。
就是一个宏大世界，都能唾手可灭。
………………
当然，这些对于当下的程浩来说，都是扯蛋。
毕竟，他已经被孤栾，搂进了自己的小空间。
而且，这个空间，跟那个怪老头的外海界原始空间，是一样一样地。
有限而无边。
无论你朝哪个方向转圈，都会回到原点。
就连视线都是如此。
…………
如果你用肉眼，你朝任何一个方向看去。
你的视线，最终，都会被自己的后背挡住。
如果你用的是，能穿透身体的神识去看。
最终的效果，就取决于，你神识所能看到的距离。
假如，你的神识能看到一千里。
而小空间的空间曲距，仅为一里。
那么，你的神识就能，连续看到一千次自己。
因为时间差的问题。
你会在同一个地方，在自己的神识观察中，连续闪现一千次。
才会最终定格。
…………
不用说，你去对抗了。
只是这种视觉与神识，所带来的反常识错觉。
都会让你的心志，陷入一种极度混乱的状态。
越是狭小的独立空间，越是如此。
除非，你闭上双眼，锁住神识。
可这样的话，那还打个屁吗？
………………
“你不是可以化虚吗？”
孤栾笑了起来。
不是冷笑。
而是，得意的笑。
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居高临下的笑。
程浩的身体，依旧虚着。
他并没重新凝实。
此时的他，总觉得，让自己的身体虚着，更有安全感。
最重要的是，他不会陷入，一种反常识的视觉与神识错乱之中。
正是因为身体化虚。
此时的他，在这个有限却无边的封闭空间之内。
也就，啥都看不见。
他的身体不只是简单地化虚。
而是，虚化成了一颗颗，无法被肉眼，甚至神识所探知的微粒子。
………………
最让他不可思议的是——
他竟然也看不到孤栾。
“哎，我说，孤栾，你人呢？你不会把我套路进来，自己却跑出去了吧？”
孤栾哈哈大笑起来。
“你傻啊，我自己开辟的独立空间，对于我而言，只不过是我的本体之内的一重道界而已。你能够进入到，你自己的身体里吗？稍微有点宏观思维，都不会说出这种蠢话。”
程浩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么个理。
“那此时的你，在哪儿？”
程浩大声问道。
“你在界内，而我却在界外。你的五感与神识，都被困在了一界之内。又怎么可能，会看到我。”
是啊，孤栾说的没错。
…………
他跟那个怪老头，还不一样。
怪老头是以身化界。
所以，那个怪老头，既在界内，又在界外。
而孤栾，则是在保留肉身的情况下，直接开辟出了一个小空间。
他自然只有可能在界外。
否则，就成了——
用自己的一部分，来包括住了整个自己。
………………
“你准备怎么对待我？”
程浩开始关心起，自己最终的命运了。
他现在是，破也无处可破，打又无人可打。
还他娘的出不去。
可以说是，陷入了彻底的被动。
他的命运，已经完全攥到了孤栾的手里。
………………
“这个嘛，我得考虑考虑。按理说，你抢了我的城主之位，杀了我的人，我应该弄死你才对。可是呢，念在你刚刚拯救了这个世界的人类，其中还有我的七大姑、八大姨，甚至还有，我一直念念不忘的小师妹。我这一时半会地，还真下不了狠手。”
听到这话，程浩反倒燃起了一丝生还的希望。
他从这个空间的道则之中，就能清晰地感知——
就算他化虚成了微末粒子。
孤栾也一样，可以得用这个空间的道则。
将他化成的所有粒了，湮灭掉。
这些粒子中，不仅有他肉身组织的微末粒子，还有他神魂所分解出来的能量信息粒子。
届时，自己就真的变成了，实打实的虚无。
啥都没有了。
顶多也就是——
这些微末粒子，在湮灭时，爆出点能量小闪光，把这个混沌的黑暗空间，完全照亮。
然后，在这个小空间之内，通过空间与能量的起伏涨落，再生成他也不知道的，其他什么鬼东西。
也有可能，在他彻底湮灭之后，随着巨大的能量与道则释放，这个小空间，也会像外海界一样，扩展成浩缈无边的新宇宙、新世界。
自己将再一次，为别人开创新世界，做出不情不愿的巨大贡献。
………………
“谁他娘的，要搞我侄子？”
侄子？
正在胡思乱想的程浩，听到这个莫名其妙传来的声音。
一阵好奇。
“难不成我还有个叔，过来救我了？”
不过，仔细咂摸了一下这个声音。
非常耳熟。
“怪老头！”
…………
也不怪那个怪老头，把他当成了侄子。
当日，程浩在人家的空间世界里，可是一口一个老叔，叫得亲切得很哪。
“老叔，救我！”
程浩喊了一嗓子。
“你啊，也真是蠢到家了。”
一个声音，直接贴着他的一颗神识粒子，唠叨了起来。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老叔我的那个世界，你念起可进，念落可出。”
“你的意思，我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回到您的世界？”
“废话，我一个天道，能跟你瞎白乎吗？”
“那是不能！”
程浩低声请示了一下：“那我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