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落地窗敞开着,辞砚掌心的雪狐突然竖起耳朵——窗外枝桠间,一只灰雀扑棱着翅膀掠过,浅灰色的羽毛沾着月光,像颗会动的小石子。
雪狐瞬间没了之前的温顺,尾巴尖绷得笔直,从辞砚掌心跃下,踩着沙发扶手往前凑,前爪搭在窗沿上,伸着脖子够向那只灰雀。
辞砚看着空了的掌心,抬头就见温屿倚在门框上,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曲奇。
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小渣狐,刚才还在我手里蹭,见了鸟就跑。”
温屿走进来,把曲奇喂给灼华,回笑的弧度里藏着点针锋相对:“小狐狸天生就更喜欢鸟类,谈不上渣吧?再说了,它想跟谁玩、对什么感兴趣,都是它的自由,总不能把你的喜好强加到它身上。”
“喜欢?”辞砚挑了挑眉,目光落在还在够灰雀的雪狐身上,“它那是对食物的喜欢还差不多,就是馋了。”
温屿无所谓地耸肩,“随你怎么想,反正它现在眼里可没你。”
两人说话间,刚从精神体与辞砚互动的酥麻感里缓过来的灼华,终于从抱枕里抬起头。
可他刚掀开抱枕一角、睁开眼,就撞见辞砚和温屿交汇的视线——那目光里像有噼里啪啦的火苗在蹭蹭窜,连空气都透着紧绷的火药味。
灼华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又把脸埋回抱枕里,在心里默念“是幻觉是幻觉”,生怕自己成了那“点燃炸药桶”的人。
“灼华,”温屿却没打算放过他,刻意的引导道,“有人说你的雪狐是渣狐,你也这么觉得吗?”
灼华把脸埋得更深,闷声回答:“嗯,它渣。”
反正雪狐毛厚,脸皮也厚,卖了它也没什么。
温屿愣住了,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
没等温屿反应过来,辞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试探道:“灼华,小雪狐很喜欢鸟类?真的假的?”
灼华这次连犹豫都没有,从抱枕里闷声道:“对,那是爱不是馋。”谁让辞砚总逗雪狐,现在让他“难受”一下也挺好——反正左右都要得罪一个,不如全得罪好了。
辞砚的动作也顿住了,看向灼华的后脑勺,眼神里满是意外:?!
下一秒,灼华就感觉沙发两侧微微一沉。
辞砚和温屿一左一右坐在了他旁边。
两人都挂着笑眯眯的表情,可那笑容里藏着的危险,灼华隔着抱枕都能感觉到。
他心里暗道不好,刚想溜掉,手腕就被两只温热的手同时按住了——左边是辞砚微凉的指尖,右边是温屿带着点薄汗的掌心,力道让他动弹不得。
“跑什么?”温屿的声音凑得很近,嘴角挂着笑意,“刚才不是挺会选的吗?再说说,到底是渣,还是爱?”
辞砚也跟着点头,指尖蹭过灼华的手腕:“是啊,说清楚,不然今天可不让你走。”
灼华正大脑一片空白,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摄像组的人哼哧哼哧地搬着摄像机走进来,他眼睛一亮,趁着两人分神的瞬间,猛地抽回手腕,从沙发上跳起来,像只兔子似的往楼梯口跑,边跑边喊:“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了。”
等辞砚和温屿反应过来时,灼华已经跑上了二楼,只留下雪狐还在窗沿上和灰雀玩。
晚饭过后,灼华逃也似的回了自己房间。
他快速洗了澡,换上宽松的睡衣,刚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就发现卧室里的灯灭了。
停电了?
“怎么偏偏这时候停电?”灼华嘀咕着,伸手摸索着往开关的方向走。
可他刚走两步,身后突然伸来一双大手,带着熟悉的雪松气息,猛地揽住了他的腰。
灼华的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反手去掰对方的手腕,脚下还往后退了半步,想借着惯性挣脱。
可对方的力道比他想象中更沉,手腕被牢牢攥住,连转身的动作都被限制住了——他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落在颈间。
没几个回合,灼华就被对方抵在了床上。
柔软的床垫陷下去一块,手腕被按在头顶,整个人动弹不得。
“我以为我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对方的声音凑得很近。
灼华又气又羞,“凌越!”
凌越没松手,反而俯身更近了些。
作为黑暗哨兵,他哪怕在完全的黑夜里也能行动自如,此刻正低头看着身下的灼华。
月光落在灼华泛红的眼角,连睫毛上沾着的水汽都清晰可见,那副又软又凶的模样,让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更紧。
他的唇贴在灼华的耳边,“双S哨兵不能没有向导,我知道的。”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不介意你有其他向导,我只想要你——哪怕只是偶尔陪着我,也好。”
除了黑暗哨兵外,所有哨兵的等级越高,精神越容易受到干扰——双S级的哨兵更是如此,稍有不慎就会陷入精神紊乱,而向导的精神安抚,是唯一能稳定他们的方式。
黑暗里,凌越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他的指尖松开了些,不再那么用力地按着灼华的手腕,声音里多了点温柔:“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快要忍不住了。”
灼华咬着下唇,没说话,眨了眨眼,黑暗里只能看清凌越模糊的轮廓。
他试着在心里梳理对凌越、对辞砚、对温屿的感觉——可这些情绪混在一起,像团揉乱的毛线,怎么也理不出头。
想不清就不想了,干脆放任思绪放空。
卧室里静得可怕,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灼华的呼吸有些慌乱的轻颤,凌越的则沉而稳,一轻一重地交织着,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在耳边敲着小鼓,敲得人心神不宁。
心跳渐渐快了起来,从起初的平稳,变成后来的“咚咚”作响。
灼华能清晰地感觉到,凌越的体温正透过睡衣传过来——那温度滚烫得惊人,从两人相贴的手腕,蔓延到他的肩头,再到后背……
他甚至能察觉到凌越掌心的薄茧,蹭过他的手腕,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能闻到凌越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随着呼吸扑在他的颈间,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