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道破”工作室的招牌，在清溪镇底层修士中打出了名头，带来的不仅是灵石收入，还有各种各样的视线。有感激，有好奇，有嫉妒，也有隐藏在暗处的觊觎。
当天收摊回到客栈，沈问将赚来的灵石大部分交给赵乾，让他继续留意药材信息，并尝试购买一些清单上较为常见的辅药。虽然主药遥不可及，但辅药也能先准备起来。
第二天午时，沈问再次来到大槐树下。今天的人明显更多了，除了来寻求“优化”的散修，还多了不少纯粹看热闹的，以及一些眼神更加锐利、气息也更沉稳的修士，似乎是某些小势力派来探听虚实的。
沈问依旧从容，按部就班地接待着顾客。他的“优化”服务范围甚至有所扩大，开始有人拿着一些残缺的丹方或者古怪的材料来请他“鉴定分析”。沈问凭借“弹幕视角”和对“规则”的模糊感知，往往能说出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甚至茅塞顿开的见解。
就在他刚为一位女修优化完其“藤绕术”的缠绕速度后，人群分开，三个身着统一青色劲装、胸口绣着流云纹章的修士走了过来。为首一人，正是前几天在镇外溪边见过的那个流云盟中年修士，钱老大。
钱老大脸上带着看似和善的笑容，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沈问，以及他身后明显戒备起来的赵乾和林小鱼。
“沈道友，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钱老大拱了拱手，语气听不出喜怒，“没想到几位山海宗的高徒，还有这等……别开生面的谋生手段。”
沈问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回礼：“钱道友谬赞了，不过是混口饭吃，顺便结交些朋友。不知钱道友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业务’要关照？”
钱老大哈哈一笑，意有所指：“沈道友快人快语。不错，钱某今日前来，确实有一桩‘合作’，想与沈道友，以及几位山海宗的朋友谈谈。”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此地人多眼杂，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问与赵乾、林小鱼交换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可以。请随我们来。”
一行人回到“有间客栈”沈问他们租住的小院。孙芸见流云盟的人来访，也是心中一紧，但面上保持镇定，奉上清茶。
钱老大坐下，也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几位，明人不说暗话。前几日断剑山深处异动，想必几位也亲身经历了。我流云盟侥幸，在其中发现了一处疑似上古‘藏剑阁’的遗迹入口。”
沈问心中一动，果然是为了这个。他面色不变，静静听着。
“不过，”钱老大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凝重，“那遗迹入口处禁制重重，尤其是剑意禁制，极为古怪凌厉，我盟中兄弟尝试数次，皆无功而返，还伤了几人。听闻沈道友不仅精通……‘优化’之道，对剑意禁制似乎也颇有研究？”他的目光落在沈问身上，带着探究。
沈问喝了口茶，淡淡道：“略知皮毛，谈不上研究。钱道友是想请我们帮忙破禁？”
“帮忙谈不上，是合作。”钱老大纠正道，“我流云盟出人手、出资源，负责探索和主要破禁。而几位，尤其是沈道友，只需要在关键时刻，提供一些……‘技术指导’，或者使用你们那种特殊的‘破障符’。当然，遗迹中所获，按贡献分配，绝不会亏待几位。”
他抛出了诱饵，同时也是一种试探。
沈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仿佛在思考。实际上，他正在快速进行“风险评估”和“利益分析”。
流云盟实力不明，但肯定强于他们目前四人。合作探索，风险共担，但也可能被当成炮灰。遗迹中可能存在的宝物，确实诱人，或许其中就有救治王大石所需的药材，或者能激活暗金残片和剑钥的能量源。但同样，也可能空手而归，甚至遭遇更大的危险。
“钱道友的提议，听起来不错。”沈问缓缓开口，“不过，我们有几个条件。”
“请讲。”
“第一，我这位同伴伤势沉重，急需几种珍稀药材救治。”沈问将木大师清单上那三味主药的名字报了出来，“若遗迹中发现这些药材，或者其线索，我们拥有优先选择权，并可按市价抵扣我们应得的份额。”
钱老大听完药名，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显然知道其价值。他沉吟片刻，道：“可以。若真有，优先给你们。但若没有，或者价值远超你们贡献，则需另议。”
“合理。”沈问点头，“第二，探索过程中，我们拥有独立的判断权和撤退权。若我们认为风险过高，有权终止合作并退出，流云盟不得阻拦。”
钱老大皱了皱眉，这个条件有些苛刻，但考虑到沈问他们可能掌握的“关键技术”，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但需提前告知，且不能损害盟内其他兄弟的利益。”
“第三，”沈问目光平静地看着钱老大，“合作的基础是信任。我们希望了解关于那处遗迹入口禁制的更详细信息，包括你们之前尝试破禁的具体过程和失败原因。这有助于我们进行更准确的‘技术分析’和准备。”
钱老大这次犹豫的时间更长。详细情报是他们的筹码。但看到沈问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想到那诡异禁制的棘手程度，他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好！钱某可以告知，但请几位务必保密！”
接下来，钱老大详细描述了那处“藏剑阁”遗迹入口的情况——那是一个位于断剑山核心区域边缘、被藤蔓掩盖的山洞，洞口弥漫着无形却有质的剑意，时而如春风化雨，时而如雷霆万钧，变化无方，难以捉摸。他们尝试过强攻、阵法消磨、属性克制等多种方法，都收效甚微，甚至有一次引动了禁制反噬，剑气如潮，差点将他们团灭。
沈问仔细听着，结合自己的“规则视角”和在石林剑阵的经验，大脑飞速分析着那禁制的可能“运行逻辑”和“漏洞”。
“听起来，像是一个多模式、自适应型的复合剑意防御系统。”沈问若有所思，“强攻和固定模式的破解方法，很容易触发它的‘反击协议’。”
钱老大听得云里雾里，但感觉沈问似乎真的懂行，连忙问：“那沈道友可有办法？”
“没有亲眼见到，无法下定论。”沈问谨慎道，“不过，根据你的描述，我可以尝试制作一批针对性更强的‘适应性破障符’，或许能干扰其模式切换，或者在其攻击间隙打开短暂通道。另外，我需要实地勘察，收集更详细的‘数据’。”
他看向钱老大，正式提出了他的“项目提案”：“这样如何？我们接受合作。前期，我们提供一批定制‘破障符’，并随队进行一次实地勘察，分析禁制特性。此次勘察，无论成功与否，流云盟需支付我们一千下品灵石作为‘技术咨询费’。若后续正式破禁，我们根据实际贡献参与分配。如何？”
钱老大仔细权衡着。一千下品灵石不是小数目，但若能打开遗迹，回报可能是百倍千倍。而且沈问的条件，将风险和控制权都做了划分，听起来还算公允。
“好！”钱老大最终下定了决心，“就依沈道友所言！我们何时可以开始？”
“我们需要一天时间准备符箓。”沈问道，“后天一早，此地汇合，出发勘察。”
“一言为定！”
送走钱老大，赵乾忍不住问道：“沈师弟，你真的有把握？那禁制听起来很不简单。”
“没有十足把握。”沈问坦言，“但这是一个机会。高风险，高回报。而且……”他目光深邃，“我对那个‘藏剑阁’，很感兴趣。或许那里，有我们需要的答案，以及……能让我们的‘组件’重新启动的‘能源’。”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怀中那两片冰凉的碎片。
新的冒险，即将开始。
（第365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