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山将口罩拉的几乎想要遮住整张脸,他第一次干这么幼稚的事,整个人羞耻的不行。
谢海征却不觉得有什么好羞耻的,他推着贺青山到处走,完全就不介意,他喜欢热闹于是就推着贺青山来到了最近的小公园。
小公园里面有不少人,不过大多数都是病人,他们被家人带出来散步,有的是被护工推出来透气。
贺青山看到真病人他这个半假的病人还是感到羞耻,他拉了拉谢海征的袖子正要说什么时,然而谢海征却误解了意思。
只见谢海征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十分自然地盖在了他的身上:“都忘了,外边风挺大。”
贺青山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风不大,有一点点冷,不过谢海征的外套却格外的暖和,是他的体温。
“你的衣服我都洗好了,也一起带了过来,你们有收拾吗?”贺青山问。
“你的东西都在我那儿,都说送你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谢海征不满地捏捏贺青山的肩膀。
“你的衣服给我穿是怎么个事儿?”
“那衣服结实的很,我又不能陪着你,让衣服替我陪你都不行吗?”
贺青山无力反驳,可是一件衣服又能代表着什么呢,终究比不过本人。
贺青山看着公园的灯一瞬间全部亮了起来,路灯下贺青山低着眉看着落在他腿上的枯叶,他伸出手捏着叶柄晃动着。
“你这么无聊啊,还玩叶子?”谢海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贺青山打着哈欠:“心静了就无聊了,不想去想别的事情,玩玩叶子也可以分分心。”
说完贺青山抬起头要看谢海征,谢海征顺势捧住贺青山已经有了肉感的脸颊,路灯暖橙的光落在贺青山璀璨的眸子里熠熠生辉。
“青山你的眼睛怎么会这么漂亮?比星星还漂亮。”谢海征说着褪去贺青山的口罩:“你这么好看,我都快自卑了。”
贺青山一听莞尔一笑,酒窝随着他的笑显露,谢海征看得微微愣神,暖色的光将贺青山也衬的暖暖的。
简直好看的无法形容。
谢海征真的自卑了,自己真的配得上贺青山吗?
“眼睛再好看……”贺青山说着忽然一顿,很快他的笑更灿烂了,笑意中带着一些腼腆:“我的眼里不还是你吗?”
谢海征深吸一口气,明明天那么冷,但这一刻他的心却仿佛如沐春风般。
贺青山看着谢海征傻笑心想这货还是那么好拿捏,他知道谢海征就喜欢看他笑,喜欢听情话,而他不介意说一些。
以前说不出口的话现在也是手到擒来,以前根本做不出的事现在也是信手拈来。
贺青山捏了捏谢海征的手心,他问:“海征你不冷吗?”
谢海征心又漏跳了一拍连忙说:“不冷。”
“摸着有点冷啊。”贺青山皱起眉头。
“风一吹把热量带走了而已,不怎么冷。”谢海征继续道。
谢海征放慢了脚步,他的身形高大,而贺青山摘掉口罩后一张白净俊朗的脸更是帅的惊天动地。
不少护士看到这位帅气逼人的病人都不由侧目观望,谢海征每次察觉到这些迷恋的目光都不动声色地将其阻挡,或者回了一个微笑。
谢海征一身的迷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严谨的气质,如果不使坏他看着还是很有正义感的,往那一站有小心思的人都纷纷退避。
“你不会是在恐吓别人吧?”
贺青山乐道,他刚刚看到了几个姑娘总是偷看他,直到她们目光上移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瞬间就别开了视线。
“什么恐吓?我只是看了她们一眼,都不敢跟我对视就馋我的人,哼,不自量力。”谢海征不爽地说着。
贺青山被谢海征逗的没话说了,就顾着笑,他笑的好看,比暖阳要暖,比春风还要柔,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谢海征顿时目眦欲裂,他真想将贺青山直接抱起来扛着人就跑,这家伙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散发魅力呢?
贺青山现在已经正视了自己确实好看的事实,至少大部分人都是喜欢的,他作为受益者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谁会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呢?
谢海征正打算推着贺青山离开,然而一个小孩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他一下子撞在了贺青山身上。
贺青山吓了一跳,连忙想要把小孩扶正,然而他的手一擦过小孩的头发时他愣住了,看着滑落在他腿上的一头的头发他被吓傻了。
靠!什么鬼!?
小孩见自己的头发居然掉了,他连忙将假发捡了起来给自己带好,他看向贺青山露出一个暖心的微笑。
“大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哥哥你能再笑一个吗?”这小男孩没有一丝的边界感他穿着厚重的外套整个人圆滚滚的。
谢海征看着眼前的孩子不由皱起了眉头,小男孩外套里是一身病号服,他虽然笑着但瘦削的脸庞却让这笑显得并不好看。
贺青山显然是被这小男孩整蒙了,他的观察能力只强不弱,只是一眼他便知道了这小男孩的处境。
“小家伙你的爸爸妈妈呢?”贺青山切换了应对状态,他笑的和蔼可亲像极了暖心大哥哥。
贺青山觉得自己有吸引这些小可怜的体质,总是会有这些可怜的小家伙忽然闯入他的视野里,让他无法移开注意力。
谢海征看着小男孩问:“小家伙你的爸爸妈妈知道你跑出来了吗?”
这位小朋友肯定是偷跑出来的,这么小甚至裤子都只是单薄的病号服,只是穿了一件厚重的外套而已。
小男孩像是被抓住小尾巴的猫一样,他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贺青山却起身伸手将小家伙给抓住了。
贺青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小男孩被他顺手就抱了起来,这时他才真切的感受到这小男孩简直轻的不像话。
谢海征看到贺青山那眼神就知道了贺青山的心思,贺青山对这些年龄小的人儿就完全没有威严可言,于他而言普通人都脆弱的不行,这些小不点更是捧着都似乎会画。
“你的身体才刚好一点……”谢海征低声说起,并不是劝阻,而是无奈的提醒。
贺青山看着手里的孩子,他能感受到这孩子凋零的生命,他总是能透过这些可怜的小生命里看到过去悲惨的自己。
生命总是不公平的,实际上就没有什么是公平的。
谢海征只听见了贺青山轻松地说“没关系的”,好似只是做了一件简单的好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