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末世毒妃:冷宫嫡女的逆袭之路 > 第301章 墙会呼吸,可没人教它说谢谢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301章 墙会呼吸,可没人教它说谢谢

五更鼓响后第三日,萧景珩一身素衣,再度隐入京城最深处的巷陌。

他没有去繁华的主街,而是专挑那些刚刚落成的“宁庐”民居群落穿行。

他敏锐地察觉到,墙体上那如呼吸般的荧光,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混杂无序、随各家作息而明灭的散乱光点。

此刻,他立于巷口,放眼望去,整条长街的墙面光芒竟呈现出一种惊人的规律——晨光熹微,最东头的墙体率先亮起,那光芒温润而不刺目,随即如水波般向西蔓延,一户接一户,唤醒沉睡的街巷,仿佛整座城池正在进行一场缓慢而庄严的吐纳。

他心中剧震,悄然命潜伏在暗处的影卫查访。

不出半个时辰,回报便已传来,答案简单得让他几乎失语。

并非官府下令,也无智者指点。

仅仅是住在这些“活墙”屋子里的百姓,在享受了这意外的便利后,自发形成的一种默契。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有人在清晨起身劳作前,会对着东墙轻轻敲击三下,以工匠们流传下来的“唤醒”手势,向邻里道一声“早安”。

而入夜安寝时,则会用手掌温柔地抚过西墙,作为“晚安”的告别。

这本是无意识的动作,却因“活墙”的共振特性,被奇迹般地放大了。

一传十,十传百,孩童们甚至为此编出了新的歌谣:“墙亮眼,饭熟了;墙闭目,猫归屋。”

萧景珩立于巷口,听着那清脆的童谣随风飘来,久久未动。

他没有下令嘉奖,更没有将其立为法度。

他只是回到宫中,让工部尚书在即将颁布的《民居协约》手稿末页,不入正文条律,只用小字附注了一句:“顺其息者,安居。”

当夜,他在御书房独坐。

烛火摇曳,他提笔,沾墨,悬腕,欲为这新生秩序正名。

然而笔尖离纸三寸,却重若千钧。

他忽然感到右手指尖传来一阵微不可察的温热——是那枚曾印在驿站木牌上的泥掌印,仿佛在袖中活了过来,与他此刻的心跳同频共振。

他停笔良久,最终将那张价值连城的御用诏纸,缓缓送入烛火。

火舌舔舐,将其化为灰烬。

他走到窗边,用指甲在冰冷的窗棂上,用力刻下一道浅痕:“春分已过,风向东南。”

南境,瘴气弥漫的疫区边缘。

林墨背着药篓,却在村口停下了脚步。

一座奇特的“药铃塔”立在那里,数十枚大小不一的铜铃悬于竹架,随风振荡。

风声过处,并非清脆铃音,而是散发出一股夹杂着多种草药的复杂气息。

村民告诉她,这是用来预防时疫的。

每只铃铛里都装了不同的药材粉末,风一吹,药气便会弥漫开来,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此法源自一位“烧焦木头写字的姑娘”留下的《气路图》,后经一位游方郎中简化,才有了这塔。

林墨的目光扫过那些铜铃的排列组合,心头一凛。

这看似随意的布局,竟与苏烬宁当年为推演疫病传播路径而画下的“疫源扩散九宫格”暗暗相合!

一名老妪颤巍巍地递来一碗淡绿色的汤剂,说是村里的规矩,“每日三声铃响便喝一口,能定心安神”。

舌尖触及汤药的一瞬,林墨的身形微不可察地一僵。

那股熟悉的、带着一丝微麻的药性,分明是她当年为压制苏烬宁“末世之眼”副作用而特调的护肺散残方!

她没有揭破,只是默然饮尽。

夜深人静时,她走到塔下,从怀中取出那枚早已被她磨成调音工具的银针残片,以随身火石熔铸成一枚小小的楔子,精准地嵌入了主铃的底部。

这个微小的改动,将使药雾的释放频率与浓度,变得更加稳定有效。

离村前夜,她在塔基下,悄悄埋入一卷自己新注的《本草遗注》。

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用火烙出的、不甚规整的圆形痕迹——与当年冷宫废墟中,苏烬宁第一次画图所用那根炭枝的灼痕,一般无二。

北疆驿道,风雪如刀。

蓝护卫巡视途中,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困在一处废弃的哨站。

他正欲生火,却被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古怪符号吸引了。

圆圈内一个黑点,半道弧线旁加一条竖线,三角下面叠着波浪……绝非任何他所知的军中暗语。

他百思不解,直到翌日清晨,风雪稍歇,一群裹得像粽子般的牧童竟冒雪而来。

他们在墙边摆开一排大小不一的陶瓮,用木槌依次敲击,发出“咚、咚咚、咚——”的长短组合。

蓝护卫瞬间明了。

这些符号,是这群孩子记录下的“雪地听音谱”!

通过声音在厚薄不一的冻土与积雪中传导的差异,来判断何处有冰层裂隙,何处积雪最厚可能发生雪崩!

一名领头的少年指着墙上一处最复杂的符号,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清晰:“姐姐讲过,风停的时候,地会哭。哭得最闷的地方,就是雪怪的嘴巴,千万不能走。”

“姐姐”二字,如一道闪电劈入蓝护卫死寂的内心。

他猛然想起,那是一个大雪封山的寒夜,苏烬宁教他如何辨别积雪下“死寂”与“活寒”的区别。

她说,万物皆有声,只看你听不听得懂。

他没有惊扰那些孩子,只是在他们离开后,默默回到哨站,将自己那副跟随多年的马鞍上的纯铜搭扣拆下,用随身军刀和火石,硬生生锻造成了一套大小、重量各不相同的标准音锤。

他将其留在陶瓮旁,只在墙上刻下一行更简洁的口诀:“三短透底,两长绕行,一沉即退。”

七日后,又一场暴雪来袭。

沿途数个村落凭借这套“听音谱”与音锤,成功避开了三次致命的雪崩。

而那套不知来历的铜锤,被当地人奉为“铁爷遗物”,珍而重之地供奉在了村塾的正堂。

边陲小镇,阿阮是在梦境的边缘被惊醒的。

这一次,她感知到的不再是某个村庄的集体梦境,而是一段旋律。

一段没有歌词,却在数十个不同意识中同时吟唱的旋律。

她循着那股最强的意识波动源头走去,只见镇上祠堂前,老少数十人围坐一圈,闭目低哼。

村正告诉她,这是镇上的“还魂曲”,每年到了这个时节,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梦见同一个调子,醒来后便会聚在一起唱一遍,唱完了,心里就踏实了。

阿阮凝神细听,那旋律的起伏、顿挫、转折……竟与苏烬宁最后一次预知大地震前,在沙盘上画下的“震波图”轨迹,分毫不差!

她不动声色地加入合唱的人群,以自身更精纯的共感之力,如同一位无形的指挥,悄然引导着旋律的频率发生着极其细微的调整,将整支曲调中最尖锐、最不稳定的几个音节,缓缓抚平。

三日后,地龙翻身。

一场原本足以撼动山岳的地震,最终只化为一阵屋瓦微响的轻颤,小镇安然无恙。

村民们惊为神迹,欲为这“还魂曲”建碑立传,阿阮却坚决阻止。

她只建议,将曲谱刻在村里那座最大的石磨底部。

数月后,随着粮食的流转,千里之外的粮镇,也开始有磨坊工人在劳作时,不自觉地哼唱起相似的调子。

一首源自灾难预警的曲谱,就此化作一首穿越山河的安眠谣。

皇陵,甬道重修工地。

年迈的李石头受邀督造,施工第一日便发现了异样。

新夯的土墙,在遇到夜间雨水后,竟泛出了与京城“宁庐”如出一辙的幽蓝微光。

他拄着拐,亲自凿开墙皮,彻查原料来源。

最终,线索指向了一处三十年前便已存在的窑场。

那窑场,正是苏烬宁当年被废后,丢弃所有草图碎片的地方!

窑工告诉他,三十年来,他们烧制夯土陶粒时,一直都按照当年从那些“焦纸上的花纹”里揣摩出的比例混料,他们称之为“宁娘配方”,用这种配方做的墙,冬暖夏凉,还特别防潮抗震。

李石头蹲在窑口,布满老茧的手指颤抖地摩挲着那些早已融入泥土、模糊不清的纹路。

他忽然明白了——苏烬宁从未真正离开。

她的智慧,她的设计,早已像种子一样,渗入了这片土地,渗入了一代代匠人无意识的动作与习惯里。

当晚,他召集所有工匠,没有下达任何命令,只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打墙之前,会不会习惯性地,先用锤子在墙面上轻轻敲三下?”

上百名工匠,无论老少,先是面面相觑,随即竟不约而同地齐声答道:“会!”

李石头仰头望天,浑浊的老眼中滚下两行热泪,他用一种被风沙打磨了千年的声音低声说:“她没留名字,可手劲记得怎么传。”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有某种宏大的感应被触发,整片工地的墙面,从甬道入口到陵寝深处,同时亮起整齐划一的微光,节奏沉稳,宛如心跳,将这片漆黑的帝王陵园,照得亮如白昼。

仿佛有双看不见的手,正轻轻叩响时光之门。

这扇门的光辉,映照着沉睡的皇陵,也仿佛穿透了时空,抵达了王朝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就在这片由无数无名者共同谱写的和谐乐章抵达顶峰之时,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杂音,却已悄然混入其中。

最初,它只是在最偏远的哨站,一声本不该响起的瓮鸣。

然后,是在风平浪静的河谷,一声突兀的颤音。

起初无人为意,只当是风错了方向,或是鸟雀惊扰。

直到这些错乱的“音符”,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