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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中国古代奇闻录 > 第1章 暮雨归途,溪畔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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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乾隆年间,江南水乡。

夏日的天,孩儿的面,说变就变。方才还是烈日当空,转瞬间便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瓢泼大雨倾泻而下,砸在青石板路、荷叶田田之上,激起一片迷蒙的水汽。约莫半个时辰后,雨势渐歇,天空却并未完全放晴,湿漉漉的云彩低垂着,夕阳的余晖费力地穿透云层缝隙,将天地万物染成一片混沌而暧昧的昏黄色。

少女念荷,年方二八,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泥泞的田埂上。她的名字如其人,带着初夏新荷初绽般的清丽与娇嫩,虽布衣荆钗,却难掩其秀色。雨水打湿了她的裙摆,沾满了泥点,但她顾不得这些。此刻,她秀美的眉头紧紧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化不开的忧虑与疲惫。

她的心事,如同这雨后潮湿沉重的空气,紧紧包裹着她。家中母亲身染怪疾,卧床已有月余,请了镇上的郎中看了几次,汤药灌下去不少,却始终不见起色,反而日渐消瘦,神情恍惚。今日天未亮,她便怀揣着家中仅有的、母亲压箱底的几钱碎银子,远赴二十里外的邻镇,去寻找一位传闻中医术高超、专治疑难杂症的老郎中。岂料,人找到了,那老郎中却只是瞥了她带来的、对母亲病症语焉不详的描述(因父亲痴呆,母亲后来已不能言),便摇头表示无从下手,连诊金都未收,只劝她早些回家。

希望落空,念荷心如刀绞,只得拖着沉重的步伐返回。屋漏偏逢连夜雨,返程至半,那条她来时还能轻松蹚过的小溪,因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已然变了模样。原本清澈温顺的溪流,此刻成了浊浪滚滚的黄汤,水面宽了数倍,湍急的水流裹挟着断枝、败叶、泥沙,发出哗啦啦的咆哮,像一条失控的黄色巨蟒,横亘在她与家的方向之间。

念荷站在岸边,望着汹涌的溪水,心中焦急万分。母亲还卧病在床,无人喂水喂药,父亲那副样子……她不敢再想下去。天色正在迅速变暗,夜鸟归林的啼鸣更添了几分凄惶。她沿着河岸来回走了好几趟,希望能找到一处水浅流缓的地方,但皆是徒劳。溪水非但没有减退的迹象,反而因为上游持续的雨水,似乎还在缓慢上涨。

难道今晚要被困在这荒郊野岭?念荷心中涌起一阵绝望。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在这野外过夜?家中二老又该如何?

就在她几乎要被无助感淹没之时,薄暮的水汽深处,悠悠传来欸乃的桨声。一叶扁舟,破开昏黄的水面,缓缓驶来。船不大,是江南水乡常见的乌篷船,船头立着一位年轻的渔夫,正不紧不慢地撑着长篙。

念荷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也顾不得什么仪态,连忙用力挥手,提高声音呼喊:“船家!船家!请等一等!可否载小女过河?”

那渔夫闻声,停下撑篙的动作,抬眼望来。他约莫二十出头年纪,身材高大匀称,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肌肉线条流畅而结实,显然是常年在水上劳作锻炼出来的。他五官生得倒也端正,鼻梁高挺,嘴唇厚薄适中,只是一双眼睛,在看到念荷的容貌时,瞬间亮了一下,那光芒,带着几分惊艳,几分审视,在暮色中显得有些锐利。

他正是卜精云,以此溪为生,捕鱼为业。

卜精云将船缓缓靠岸,隔着几步远问道:“姑娘,是要过河?”

念荷连忙点头,声音因急切而带着些许颤抖:“是的是的,船家大哥,小女家住对岸村里,因母亲病重,外出求医归来,不料溪水暴涨,无法归家,恳请船家行个方便,载我一程,船资必当奉上。”她说着,从怀中掏出那所剩无几的、被手帕包裹好的铜钱。

卜精云的目光在念荷姣好的面容、窈窕的身段上流转了一圈,又瞥见她因雨水湿透而略显单薄的衣衫勾勒出的曲线,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还算整齐的牙齿,显得颇为豪爽:“原来如此,姑娘孝心可嘉。这荒郊野外的,你一个姑娘家确实不便。快上船吧,船资好说,看着给便是。”

念荷闻言,心中一喜,连声道谢,小心翼翼地提着湿漉漉的裙摆,踏上了有些摇晃的小船。船舱里躺着几尾刚刚捕获的鲜鱼,还在偶尔蹦跳一下,散发出浓郁的河腥气。

卜精云长篙一点岸边石头,小船轻巧地离岸,向着对岸驶去。狭小的船舱内,两人相对而坐,距离很近。卜精云身上混合着汗水、河水和鱼腥的气味阵阵传来,念荷有些不自在地微微侧身,目光望向对岸,只盼能快些到家。

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沉默,卜精云主动搭话:“姑娘方才说为母求医,不知令堂所患何疾?严重否?”

提及母亲,念荷眼神一黯,轻声道:“家母月前开始精神不济,后来便卧床不起,近日更是……不能言语,神情恍惚,镇上郎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故而今日去邻镇寻访名医,可惜……”她叹了口气,未尽之语里满是失落。

卜精云一面撑船,一面应和着:“唉,人生在世,难免病痛,姑娘也不必过于忧心,吉人自有天相。”他嘴上说着安慰的话,目光却更加肆无忌惮地落在念荷因忧愁而更显楚楚动人的侧脸上,那细腻白皙的肌肤,那长长的睫毛,那微微抿起的、缺乏血色的唇瓣,无一不吸引着他。

夜幕,就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中,彻底降临了。最后一抹天光被黑暗吞噬,四周变得一片寂静,只有哗哗的水流声和船桨划破水面的声音格外清晰。远离人烟的河心,仿佛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只有他们二人,和一船腥气。

卜精云的心,随着这夜色一起,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他看着眼前孤立无援的美丽少女,那纤细的脖颈,单薄的肩膀,一个阴暗的念头,如同水底悄然蔓延的毒草,在他心中疯狂滋生。这荒郊野岭,夜色深沉,四下无人,岂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个年轻力壮的渔夫,对付一个弱质女流,还不是手到擒来?平日里他也算规矩,但此刻,美色当前,邪念如同脱缰的野马,再也拉不住。

船至河心最深处,水流也最为湍急。卜精云故意放慢了撑篙的速度,让小船几乎是在原地打转。他的眼神变得闪烁,语气也带上了几分轻佻:“姑娘,你看这夜色多美,就我们二人,岂不是缘分?”

念荷起初并未在意,只当他是随口一说,但很快发现船行的方向不对,似乎偏离了通往村子的那个渡口方向,而且卜精云的话语越来越露骨,目光也越来越灼热,像带着钩子一样在她身上扫视。她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声音不由得带上了惊恐:“船……船家大哥,你要把船划到哪里去?对岸的渡口在那边!”

卜精云嘿嘿一笑,丢下长篙,任由小船在河心飘荡。他朝着念荷逼近,脸上露出了贪婪而狰狞的真面目:“渡口?嘿嘿,小娘子,别急嘛,长夜漫漫,我们先快活快活……”

“你……你想干什么?不要过来!”念荷吓得花容失色,慌忙向后退去,但小船狭小,她能退到哪里?她想要呼救,可空旷的河岸只有回声。

卜精云哪容她反抗,如同饿虎扑食般,一把将她抓住。念荷拼尽全力挣扎、哭喊、踢打,但她的力气在壮硕的渔夫面前,如同蚍蜉撼树。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卜精云不顾她的惊恐与绝望,利用绝对的体力优势,在这随波荡漾、无所依凭的孤舟之上,粗暴地玷污了这朵风雨中飘零的娇荷。

念荷的哭喊声被哗哗的水流声和卜精云粗重的喘息声淹没。她望着漆黑无星的天空,眼中充满了屈辱的泪水,最终,她放弃了挣扎,眼神变得空洞而麻木,只有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渗出血丝。

不知过了多久,暴行终于结束。卜精云心满意足地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物,脸上带着餍足的神情。而小船,也在水流的推动下,歪歪斜斜地靠了岸。这里并非村子常用的渡口,而是一处荒凉的河滩。

卜精云系好船,看着蜷缩在船舱一角,如同破碎娃娃般的念荷,心中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很快被事后的冷漠取代。他语气生硬地说道:“喂,到岸了,你快下船回家去吧。”

他以为,这场露水姻缘(或者说单方面的暴行),便会如同这流逝的河水,过去了无痕迹。然而,他预料中少女的哭泣、斥骂、或是仓皇逃跑都没有发生。

念荷缓缓地坐起身,默默地、极其缓慢地整理着自己被扯得凌乱不堪的衣衫。她的动作有些僵硬,但却异常地平静。然后,她抬起头,看向卜精云。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里面翻涌着屈辱、愤怒、憎恨,但最终,所有这些情绪都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所覆盖。

她声音不大,因刚才的哭喊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地,一字一句地传入卜精云耳中:

“你毁我清白,难道就想这样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