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半信半疑地跟着，周明也跟在后面。走到巷子口，杨师傅停下脚步，指了指旁边一块褪色的木牌。木牌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但能看清 “环形便民步道” 几个字，下面还刻着一行小字，标注了步道的长度和修建时间。
“这巷子本来就是个环形步道，” 杨师傅语气平淡，“以前是为了方便周边居民散步修的，全程不到一公里。夜里没灯，两边的房子又长得像，不熟悉的人进来，很容易绕晕。”
他顿了顿，看向赵磊：“至于你说的脚步声，这巷子两边是老墙，隔音差，风一吹过就容易产生回声。你自己跑的时候脚步声重，回声传回来就变轻了，听着就像有人跟着。”
赵磊盯着木牌看了半天，眉头皱着，还是有点不相信，但确实跟着警察走出了巷子，身后也没再传来那轻飘飘的脚步声，只能悻悻作罢。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脸色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苍白。
临走时，杨师傅看着他，语气严肃了些：“以后别干这种傻事了，夜里不安全。这老巷子深，真出点意外，喊人都未必有人听见。”
赵磊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快步离开了。
回到派出所，周明忍不住问杨师傅：“师傅，你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真的遇到过灵异事件吗？”
杨师傅泡了杯茶，喝了一口，才开口：“我没遇到过，但听老辈人说过不少。以前这附近有个老居民楼，挨着塔不远，住着个老太太。有天半夜起夜，刚走到客厅，就看到屋里站着个穿古装的女人，梳着老早以前的发髻，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杨师傅顿了顿，继续说：“老太太年纪大了，经不起吓，当场就晕过去了。后来还是邻居听见动静，把她送进了医院。出院后没几天，老太太就搬去跟儿女住了，那房子空了好久，再也没回来过。”
“真的假的？” 周明瞪大了眼睛，有点意外，“会不会是老太太年纪大了，眼花看错了？或者是做了噩梦？”
“谁知道呢。”杨师傅笑了，“老房子，夜里光线暗，墙面斑驳，影子映在上面容易产生错觉。不过这地方历史特殊，埋了太多人，确实有不少怪事，说不清楚道不明。你以后值班，多注意点就行，别大意。”
周明点了点头，嘴上应着 “知道了”，心里却还是没太在意，只当是以前的人传出来的闲话。可接下来的几次值班，发生的事让他不得不改变了想法。
有一次，周明夜里巡逻。周明按照路线巡逻，走到塔边的老巷子口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巷子里静悄悄的，却隐约传来一阵哭声。那哭声很轻，像是个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周明心里一动，想起了赵磊说的遭遇，又想起杨师傅的叮嘱，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手电筒，抬脚走进了巷子。
巷子很深，两边的老居民楼大多熄了灯，只有几户还亮着微弱的光。墙面上爬满了青苔，湿漉漉的，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泛着暗绿色。路灯的光线昏黄，只能照到巷子中间一小块地方，两边的阴影忽明忽暗，看着有些发闷。
周明握着电筒，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脚步放得很轻。那哭声越来越清晰，像是就在前面不远处，可他走了一段路，还是没看到任何人影。巷子两侧的房门都关得好好的，窗户也大多拉着窗帘，不像是有人在哭的样子。
他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巷子尽头，面前是一堵封死的砖墙，墙上爬满了藤蔓。周围空荡荡的，除了他自己，连只别的动物都没有。可那哭声却还在耳边，不远不近，像是从墙里透出来的一样。
“奇怪，没人啊。”周明嘀咕了一句，转身往回走。可刚走几步，哭声又响了起来，像是在他身后。他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扫过去，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一次，周明心里真有点发毛了。后背隐隐发紧，手里的手电筒都微微晃动。他没敢再停留，加快脚步往巷子口走。直到走出巷子，看到警车上的警灯还亮着微弱的光，心里才稍稍安定。
周明拉开车门坐进去，心跳得厉害，手心都沁出了薄汗。他反复告诉自己，可能是风吹过巷子的缝隙，产生了类似哭声的回声，也可能是居民家的宠物在叫，可那声音里的委屈和断断续续的节奏，太像人的哭声了，怎么也没法用科学道理说服自己。
还有一次，周明和杨师傅一起值班。凌晨四点多，派出所的报警电话突然响了，铃声在安静的值班室里格外突兀。杨师傅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对周明说：“走，出警。老居民楼，住户说家里门被人打开了，没丢东西。”
两人迅速起身，带着装备开车赶过去。报警的是一栋老居民楼，没有电梯，他们顺着楼梯爬到三楼。住户是一对老夫妻，老大爷已经打开门在门口等着，两人都一脸的慌张。
“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 老大爷声音很急，侧身让他们进屋。
客厅里家具都是老款式。老大爷指着客厅的木门说：“我夜里起夜，刚走出卧室，就看见这门开着一条缝。我明明记得睡前锁得好好的，插销都插到位了。”
老大爷又补充，“家里翻了一遍，什么东西都没丢，门窗也没被撬动的痕迹，真不知道这门怎么会自己开了。”
杨师傅走到门边，弯腰检查了锁和门框。锁是老式的插销锁，插销和锁扣都完好无损，没有被撬动的划痕，门本身也没有损坏。他直起身问老大爷：“是不是风把门关开了？”
老大爷摇了摇头，语气肯定：“不可能，夜里一点风都没有，而且这门是往里开的，风就算大，也吹不开插销锁。”
周明在旁边看着，心里也觉得奇怪。这门的插销得用手往里推才能锁上，没有外力根本不可能自己弹开，怎么会突然开了呢？
杨师傅没再多问，只是叮嘱老大爷：“以后睡前多检查几遍，插销插紧，实在不放心，就找个东西把门顶住。夜里有动静，别自己出来看，先打电话报警。”
老大爷连连点头：“好，好，我记住了。”
回到派出所，天快亮了。周明想起刚才的门，忍不住问杨师傅：“师傅，你说那门怎么会自己开了？插销锁也没坏，总不能真有什么‘东西’碰过吧？”
杨师傅笑了笑，“老房子，门轴松了，或者是插销没插紧，夜里温度变化，可能就自己开了。别想太多，值班吧。”
周明点了点头，嘴上没再说什么，心里却还是觉得不对劲。那老大爷明明说插销插紧了，而且门轴松了也不至于让插销自己弹开。他想起杨师傅说的，老太太看到古装女人的事，后背隐隐有点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