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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曼玲立刻扑到床边,死死盯着赵天山的手。

果然。

他的食指,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医生!快叫医生!”

石末正好提着饭盒走进来,看到这俩人激动得快要原地起飞的样子,立马反应了过来。

他把饭盒往地上一放,转身就朝医生办公室跑去。

经过一系列检查,主治医师摘下眼镜,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病人的生命体征已经趋于稳定,大脑活动也明显增强了。”

“可以说,他已经脱离了植物人状态的危险期。”

医生的话,让整个病房里的人都沸腾了。

“太好了!”

“我就说天山这小子命硬!”

“明天观察一天,没什么问题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赵天山以惊人的速度康复着。

从能睁眼,到能开口说话,再到能下地走路。

张曼玲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喂他吃饭,陪他做康复训练。

两个人的感情,在这一次生死考验后,急剧升温。

虽然谁也没说破,但那份浓得化不开的情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赵天山出院那天,塞罕坝已经下了入冬的第一场大雪。

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美得像童话。

为了庆祝赵天山康复归来,也为了给这帮在坝上熬了大半年的年轻人解解馋,石末提议。

“走着,包饺子去!”

第一批上坝的老职工,加上新来的大学生们,全都挤在食堂里。

和面的和面,擀皮的擀皮,调馅的调馅,热闹非凡。

就在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穿着绿色邮政大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掸了掸身上的雪。

“小程!”

石末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邮局的工作人员小程。

“给我送信来了?”

小程冻得鼻子通红,从巨大的邮政包里掏出一大摞信件和包裹。

“可不是嘛,石场长。”

“这大雪封路,差点没给我陷半道上,你们这儿的信可是最难送的。”

“辛苦辛苦。”

石末接过信,大手一挥。

“来来来,都别忙活了,领信了喂!精神食粮到了!”

一听有信,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激动地围了过来。

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一封家书,就是最珍贵的慰藉。

石末一边念名字,一边把信分发下去。

拿到信的人,都迫不及待地找个角落,贪婪地读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孟月!”

石末喊了一声。

孟月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

她已经两年没收到男朋友的信了。

周围的人都知道,大家私下里都觉得,这事儿八成是黄了。

“你的,一封信,一个包裹。”

石末把信和包裹递到她面前。

孟月的手抖得厉害,她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眼泪瞬间决堤。

她紧紧抱着那封盼了整整两年的信,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另一边,隋志超也拿到了自己的包裹。

他拆开一看,里面是几包用油纸精心包好的咖啡豆。

这是他托人从北京买的,自己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

他拿着那几包咖啡豆,径直走到了沈梦茵面前。

沈梦茵正在帮厨,脸上沾了点面粉,看起来像个小花猫。

“给。”

隋志超把咖啡豆塞到她手里,脸有点红。

“你不是说想喝手磨咖啡吗?我……我给你买了点。”

沈梦茵低头看着手里的咖啡豆,一股浓郁的香气飘进鼻腔。

她想起自己只是某次聊天时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闷闷的男人,竟然记在了心里。

在这天寒地冻的坝上,这几包咖啡豆,比什么都珍贵。

她的鼻子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油纸包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哎哟!”

旁边的冯程开始起哄。

“感动的都哭了!”

“这不得表示表示?”

“抱一个!抱一个!”

众人跟着喊了起来,整个食堂都充满了善意的玩笑声。

隋志超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脸红得快要滴血。

沈梦茵却抹了把眼泪,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突然上前一步。

她主动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了不知所措的隋志超。

食堂里的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

隋志超这个平日里闷声不吭的汉子,此刻一张脸红得能跟灶膛里的火比一比。

他被沈梦茵抱了个满怀,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放。

“行了啊行了啊,都别闹了!”

石末笑着出来打圆场。

“再闹下去,咱们的饺子可就真成‘狗粮’了。”

众人一阵哄笑,气氛热烈到了顶点。

孟月也被这边的热闹感染,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抱着那封信和那个包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背对着大家,小心翼翼地拆开了那个包裹。

包裹里,是一包用红纸包着的糖。

是喜糖。

孟月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她颤抖着手,拿起那封信,拆开。

信纸上,还是那熟悉的字迹,可上面的内容,却让她如坠冰窟。

“月,对不起,我结婚了。”

“家里安排的,我反抗不了。”

“这两年没给你写信,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忘了我吧。”

信纸从她无力的指间滑落,飘落在地。

那包喜糖也滚了出来,红色的糖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刚刚还因为收到信而激动得全身发抖的孟月,此刻却静得可怕。

她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变得一片惨白。

周围的欢声笑语,隋志超的羞涩,沈梦茵的感动,那大奎对媳妇信里内容的抱怨,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最尖锐的讽刺。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空洞地扫过食堂里每一个幸福的笑脸。

然后,她转过身,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食堂的大门。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

门外,是零下几十度的严寒和漫天飞舞的暴雪。

“哎,孟月那丫头,咋回事啊?”

覃雪梅离得近,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信纸和喜糖。

只扫了一眼,覃雪梅的脸色就变了。

“坏了!”

她拿着信,疯了一样冲到石末面前。

“石场长!出事了!孟月出事了!”

石末正在指挥大家继续包饺子,闻言一愣。

“咋咋呼呼的,出啥事了?”

“你看!”

覃雪梅把信和喜糖塞到他手里。

“她那个天杀的对象结婚了!给她寄了喜糖过来!人刚跑出去,就穿了件毛衣!”

石末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一把抓过旁边衣架上的军大衣。

“我靠!”

“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