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涧的清晨,薄雾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还透着一股寒意。千余人的队伍已悄然集结完毕,眼神中已不见了前几日的彷徨与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已久的战意。
韩山河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弟兄们!南诏城是我们的家!如今被熊阔海和叛徒所占,我等岂能甘做丧家之犬,困死在这荒山野岭?”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今天,我们便要打回去!拔掉沙龙寨这颗钉子!让熊阔海知道,南诏城的脊梁,还没断!”
没有慷慨激昂的长篇大论,但这简单直接的话语,却瞬间点燃了所有人胸中的火焰。
“收复失地!”
“杀回南诏!”
低沉的吼声在人群中传递,汇聚成一股激昂的洪流。
端木烬站在韩山河身侧,一身b级古鳄皮甲,陨铁星辰枪背在身后。他并未说话,但那沉静如渊的气势,以及隐隐散发出的、令周烈等高手都感到心悸的威压,本身就是最强的振奋剂。一位十七岁的武王,足以让这支残破的军队生出无限的勇气和希望。
“出发!”韩山河大手一挥。
队伍如同沉默的洪流,在熟悉地形的斥候引领下,沿着隐秘的山路,朝着沙龙寨的方向疾行而去。
端木烬、林轩、血刃等顶尖战力位于队伍最前方,姜淇汶则带着她的狙击枪,与其它几名身手敏捷的影卫游离在侧翼,负责清除可能存在的暗哨。
一路无话,队伍的行进速度极快。在正午时分,队伍抵达了预定位置——距离沙龙寨约两里外的一处密林边缘。
透过林木的缝隙,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寨子里的情况。寨墙后有手持兵刃和弓弩的守卫来回巡逻,寨门紧闭,寨墙后还有新修的了望塔。
端木烬目光沉静,看向身旁的姜淇汶:“淇汶姐,能干掉那几个了望塔上的哨兵和墙头上的弓弩手吗?”
姜淇汶正通过寒鸦狙击枪的高倍镜仔细观察着。闻言,她清冷的声音响起:“一号塔,哨兵,距离1280米;二号塔,哨兵,距离1320米;寨门左侧墙垛,弓弩手两人,距离1150米……目标清晰,风速稳定。”
“好。”端木烬点头,对韩山河道:“韩司令,按计划行事。淇汶姐枪响为号,我和林轩、血刃直扑寨门。周统领,你带大队人马,等寨门一破,立刻压上!”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端木烬深吸一口气,对林轩和血刃使了个眼色。三人如同鬼魅般潜出密林,借助地形,悄无声息地朝着沙龙寨大门快速接近。
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
墙头上的守卫似乎并未察觉到致命的危机正在临近。
就在端木烬三人潜行到距离寨门不足八十米的一处岩石后方时。
“咻——!”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风声掩盖的尖啸划破空气!
几乎同时,远处寨墙一号了望塔上,那名正扶着木栏眺望的哨兵,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猛地爆开,红白之物溅射在身后的木杆上,身体软软栽倒。
“敌袭?!”二号塔的哨兵刚来得及发出半声惊呼。
“咻!”
又是一声尖啸响起!
二号塔的哨兵,被精准爆头!
墙头上瞬间大乱!
“狙击手!有狙击手!”
“在哪?人在哪?!”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就是现在!”端木烬低喝一声,身形如同炮弹般从岩石后暴射而出!《踏雪无痕》轻功催动到极致,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直扑那厚重的包铁木制寨门!
林轩与血刃紧随其后,一人刀光如雪,一人直刀狭长,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刃。
“拦住他们!”墙头一名小头目模样的武者声嘶力竭地吼道,同时举起手中的劲弩。
然而,他刚探出头。
“咻!”
又一声夺命尖啸,他的额头瞬间多了一个血洞,仰面倒下。
姜淇汶如同最冷静的死神,在高倍镜的视野中,精准地点杀着任何试图组织反击或对端木烬三人构成威胁的目标。她的存在,极大地压制了墙头的火力。
短短八十米距离,对于宗师和武王而言,转瞬即至!
端木烬第一个冲到寨门前,他甚至没有使用花哨的枪招,只是将武王级的磅礴内力灌注于陨铁星辰枪中,简简单单一记直刺!
“轰!!!”
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枪尖,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轻而易举地洞穿了厚重的包铁木门,随即内力轰然爆发!
“咔嚓——轰隆!!”
那扇看似坚固的寨门,连同后面的门闩,在这一枪之下,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炸裂成无数碎片,向内激射!木屑纷飞,烟尘弥漫!
“杀——!!!”
早已蓄势待发的周烈,见到寨门洞开,立刻拔出战刀,发出一声震天怒吼,率领着身后的烈火营士兵,向着寨内发起了冲锋!
端木烬一马当先,率先冲入寨内,迎面便是数十名惊慌失措的百兽帮帮众。
“挡我者死!”
端木烬眼神冰冷,手中长枪化作一道黑色的死亡风暴!枪影翻飞,如同毒蛇出洞,又似狂龙闹海!每一枪刺出,必有一人咽喉被洞穿,或是胸口炸开血洞!他根本无需使用复杂招式,纯粹的力量和速度,便形成了绝对的碾压!
林轩的苗刀化作一片雪亮刀幕,刀气纵横,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血刃的狭长直刀更是狠辣刁钻,专走偏锋,刀刀见血。三人如同三柄烧红的尖刀,狠狠切入黄油之中,所向披靡,瞬间就将寨门附近的抵抗力量清扫一空。
“何方狂徒,敢来我沙龙寨撒野!”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从寨子中央最大的那栋石楼中传出。紧接着,一道青色身影疾射而出,几个起落便来到近前,正是百兽帮留守沙龙寨的客卿,宗师葛先生!
葛先生面容清癯,手持一柄精钢长剑,眼神锐利如鹰,死死锁定在杀人如割草的端木烬身上,脸上充满了惊怒:“小子,你是什么人?!”
葛先生感受到端木烬身上那深不可测的气息,心中骇然,南诏城残军中,何时出了如此人物?
端木烬手腕一抖,震飞枪尖上的血珠,目光平静地看向葛先生:“取你性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