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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直透云霄。周文渊知道,今夜之后,他在这铜山书院,乃至未来的道路上,将不再孤单。他用自己的才华、智慧与胸怀,真正赢得了这群天才同窗的尊重与友谊,初步构建了属于自己的人际网络与秩序。

而属于他的时代浪潮,正伴随着这份万言策,奔涌向更广阔的天地。

书院的时光在紧张的备考中飞逝,周文渊几乎将全部心力都浸入了经史策论的汪洋大海,每日在书院与王敬之书房之间两点一线,挑灯夜读至三更是家常便饭。这种近乎自虐的苦修,带来的回报是肉眼可见的——他对经典的理解愈发精深,下笔作文也越发老练沉稳。

这日散学稍早,丁武和柳彦青硬将他从书堆里拖了出来,三人来到常去的那家小酒馆雅间。几杯温酒下肚,连日苦读的疲惫似乎也消散了几分。

丁武左右看看,确认隔墙无耳,这才凑近两人,压低了他那洪亮的嗓门,神秘兮兮地道:“周兄,柳兄,最近风声紧,没什么要紧事,尽量少在外头晃悠。”

柳彦青挑眉:“哦?丁兄听到什么风声了?”

丁武脸色凝重,声音压得更低:“京城出大事了!太子和三皇子斗得快捅破天了!听说三皇子手下好几个得力干将,被查实了‘资敌’的重罪!好家伙,全家抄斩,男丁处决,女眷充入教坊司!京城菜市口的青石板,用江水冲了十来天,那血色都渗进去了,洗不干净!牵连的官员倒下了一大片,现在京里是人人自危,三皇子也被陛下勒令在府中闭门思过,差事都免了!”

他用手在脖子上一比划,做了个砍头的手势,眼神里带着一丝后怕:“乖乖,那可是真正的血流成河啊!咱们这省城看着平静,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暗流呢。”

周文渊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酒水在杯中晃出细微的涟漪。资敌?党争?他立刻联想到了自己那份被山长加急送往京城的赈灾策。这份足以积累巨大声望和人心的策略,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呈上去,无异于一块投入激流的巨石,必然会引起各方势力的关注和争夺。太子的赏识?或是三皇子余党的嫉恨?都有可能。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这科场之外的政治漩涡,其凶险程度,恐怕远超考场之上的笔墨厮杀。

皇恩与护身符:无声的惊雷

就在这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中,几日后,书院迎来了来自京城的天使——一位面容肃穆的宦官。

揽月台上,香案早已设好,全院师生恭敬聆听圣谕。皇帝对铜山书院(尤其是山长和王敬之)献策之功不吝褒奖,赏赐了金银绢帛,并特许书院明年可多增二十个乡试名额。山长和王敬之率领众人叩谢天恩,场面庄重。

然而,当念到对策略主要贡献者周文渊的处置时,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那宦官的声音尖细而平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学子周文渊,献策有心,其志可嘉。陛下口谕:看你秋闱成绩。”

就这么简简单单七个字!

没有预想中的破格提拔,没有额外的金银赏赐,甚至连一句多余的夸赞都没有!

台下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许多学子面露不解,甚至替周文渊感到不平。如此惊才绝艳、利国利民的策略,就换来这轻飘飘的一句话?

然而,周文渊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心中却是豁然开朗,随即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与震撼!

好一个“看你秋闱成绩”!

在这党争酷烈、风口浪尖的时刻,皇帝若是给予他过重的、超出“学子”身份的赏赐,那不是恩宠,是催命符!会立刻将他这个毫无根基的学子推到所有敌对势力的靶心上,瞬间被撕得粉碎!

而这句看似平淡的口谕,其分量却重逾千钧!

这等于是在天下人面前,给他周文渊贴上了一张无形的“护身符”!他周文渊,是皇帝陛下亲自“看着”的学子!秋闱在即,谁敢在这期间,用盘外招动他?那就是打皇帝的脸,干扰陛下“看成绩”!

这既是对他的一种变相保护,将他暂时隔离在凶险的朝堂争斗之外,更是一种无声的期许和巨大的压力——所有的恩赏,所有的未来,都系于他秋闱一役!考好了,前程似锦;考砸了,之前所有光环都可能烟消云散。

“学生周文渊,领旨谢恩!定不负陛下期许!”周文渊深深叩首,声音沉稳有力。他明白,从现在起,他不仅是为自己、为家人而考,更是背负着这份特殊的“皇恩”在考!

名动省城与桃花劫难:热情的漩涡

经此一事,周文渊的名字,真正在省城的上层圈子里炸响了。能得陛下如此意味深长的“口谕”,此子只要秋闱不出现重大失误,将来前程必然不可限量!

一时间,各种或明或暗的拉拢,如同闻到花香的蜂蝶,纷至沓来。

首先是各路官员。今日某位致仕的侍郎设“文宴”,明日某位在任的观察使大人邀“赏画”,言辞恳切,姿态亲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总会“不经意”地提到家中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小女”,或是一位才貌双全的“侄女”,言语间充满了对周文渊的欣赏,以及结一番“通家之好”的期盼。

周文渊每次都是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恭敬与谦逊,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解释:“多谢大人厚爱!只是文渊家中已有贤妻,与糟糠情深义重,且已育有稚子,实在不敢耽误贵府千金前程。”他甚至不得不搬出更坚决的态度,“文渊曾立誓,此生绝不纳二色,心无旁骛,唯愿不负圣恩,潜心向学。”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如此“讲道理”。一些背景深厚、行事更为直接的商人,或者某些自恃身份的中层官员,则显得难缠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