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海眉头拧成个疙瘩,心中并不是愤怒,是不甘,自己当了大半辈子鹰,今天竟然被肖亮这兔崽子啄了眼,想想就窝火。
旁边的狼人急得脸都白了,对着警察语无伦次地喊:“警察大人!不是!警察叔叔!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是来钓鱼执法的!钓那个毒贩!我们自己不是啊!”
警察根本没理他,眼神直勾勾盯向肖亮。肖亮在整个A城都臭名昭着,打未成年起就没干过正经事,案底厚得能当砖头用。前两年好几桩轰动全城的大案,明眼人都猜跟他有关,可就是抓不到证据,警察们早就憋着股火。今天本以为能捞着大鱼,没想到是场闹剧,此刻一个个都灰头土脸。
肖亮一脸不屑,嘲讽道:“行了警官们,没事我就先走了?你说说,你们也不容易,一个月拿那两个钱儿,大半夜还来看我,要不今天我做东,请弟兄们吃个夜宵?哈哈哈!”
警察瞪着他,牙都快咬碎了,可没证据就是没辙。反倒是李剑海和狼人,被警察拽着胳膊,眼看就要被塞进警车。
就在这节骨眼,带头的警察突然接了个电话,“嗯”了两声,脸色猛地一变,挂了电话就冲肖亮喊:“肖亮!不许动!跟我们回去!”
肖亮刚转身要上车,闻言嗤笑一声:“咋了?想乱抓人?这才年初就急着冲业绩啊?不怕我投诉你啊?”
“你涉嫌藏毒!”警察立马掏出手铐,“现在依法带你回去调查!”
肖亮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没等他反应过来,几个警察已经扑了上去。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这架势是来真的!“艹!什么意思?栽赃我?”他扭头就往黑暗里跑。
“站住!再不站住开枪了!”警官掏出手枪朝天鸣了两枪,“砰!砰!”枪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可肖亮跟疯了似的,头也不回地往前冲。毕竟他心里发虚,藏毒?难道是工厂那边出事了?还是胖子那混蛋真把他卖了?不管怎么样,被抓回去肯定要出大事!
前面突然发现一条河,水流有些湍急,但肖亮想都没想,“噗通”一声就跳了进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警察们追到河边,拿手电筒照了半天,没发现肖亮,气愤不已。
趁着刚才他们追肖亮,控制胖子他们的时候,李剑海瞅准机会,一把背起腿软的狼人,就钻进旁边的树林,几下就没了影儿。虽然真回去录口供,可能顶多也就是批评教育,但他可不想跟警察打交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钻进树林跑出去老远,确定没人追上来,李剑海才放下狼人,靠在树干上大口喘气,他赶紧摸出手机给小青年打电话:“呼呼…你们赶紧带着那个森哥,去旅馆后山等着,我和狼人一会就过去,见面说。”
挂了电话,李剑海望着山下警灯闪烁驶离的方向,眉头又皱起来:“肖亮既然一开始就识破了,是为了作弄我,想看我背后是谁,整这么一出,可为啥那条子后来又突然说他藏毒呢?”他琢磨来琢磨去,“难道有人比咱们先动手了?还是说……有他哪个仇家在背后搞他?”这让一向聪明绝顶的李剑海也摸不着头脑。
狼人根本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此刻他根本没有任何思考能力,瘫在地上,看着自己那湿了一片的裤裆,一个劲念叨:“我不行了…我不行了……”他这才终于明白,就自己那点胆量,在真正遇到大事儿的时候根本不够看。
李剑海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嘲笑他,反而鼓励着:“行了,像你们这些小年轻,没吓晕过去都算不错,你小子够勇敢的。”
缓了好一会儿,狼人才勉强站起来,但腿还是止不住地打哆嗦,李剑海搀扶着他,顺着山路往上走,看见远处有个黑影在晃,是小青年举着手机打光。常培宝扶着树站着,旁边的森哥只穿了条内裤,冻得缩成一团,嘴里还塞着袜子,实在是惨不忍睹。
“你们可来了!”小青年迎上来,“刚才山下枪响,我们都快吓死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李剑海把广场上的事一说,小青年和常培宝听得眼睛瞪得溜圆。“我艹?也就是说,他别的仇家把他阴了?”小青年挠着头。
“谁知道呢,想不通啊。”随后李剑海瞥了眼瑟瑟发抖的森哥,“这货现在没用了,处理掉吧。”
“啊?处理?”小青年瞠目结舌。
“嗨,不是弄死他,我意思是送派出所。”李剑海看向常培宝,“你去办这事吧,把他知道的制毒仓库位置说清楚,我一会告诉你地点,也算你立功,再把怎么被人威胁那些事,因果关系说清楚了,肯定能少判几年,问题不大。”
常培宝感激不已,连忙点了点头:“李大哥…谢谢您。”
森哥一听要被送派出所,抖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嘴里塞着的袜子被顶得鼓鼓囊囊,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求饶,可压根没人叼他。
随后小青年又把森哥重新捆得更紧了一些,随后从包里翻出件破外套给他披上,倒不是心疼他,主要是怕他真死在这里。
“走了。”李剑海关掉手机手电筒,“也不知道他们刚才有没有抓住肖亮,就算没抓住,现在有条子通缉他,他应该也得消停的了,咱先离开十二城区吧。”
几人鬼鬼祟祟溜到马路边,李剑海瞅见辆黑出租,挥手拦了下来。他和小青年、狼人钻进后座,临关门前冲常培宝扬下巴:“走了啊兄弟,你知道该怎么做,仁至义尽了,有缘再见。”
随后出租车扬长而去,常培宝站在原地,望着几百米外的派出所,此刻脚突然像灌了铅一样,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肥马那边死了一个人,自己就算立功,牢饭怕是也躲不过。他长这么大没跟这些事打过交道,阴差阳错居然经历了这么一遭,可想到监狱的铁窗,内心就无比抗拒。
旁边的森哥还在“呜呜”叫,好像要说些什么,常培宝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扯掉了他嘴里的袜子。
森哥猛地吸了口冷气,嗓子干得冒烟,却还是急切喊道:“兄…兄弟!刚才你们聊天,我都听见了!你现在很是不是缺钱?是不是不想坐牢?”
常培宝愣了愣,没说话,只是一脸惆怅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