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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七年三月六日,黄昏。仙霞岭“黑龙潭”山谷,在经历了一场惨烈的防御胜仗后,弥漫着一种混杂着血腥、硝烟、草药和疲惫的复杂气息。日军池田旅团的首次大规模扫荡被击退,但联军也付出了沉重代价。伤员营里呻吟不断,官兵们默默擦拭武器、修补工事,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麻木和更深重的忧虑。因为每个人都清楚,战斗远未结束,甚至可能刚刚开始。“戚七”传来的关于日军援兵和神秘新式武器的消息,像一块寒冰,压在每位指挥员的心头。

指挥部岩洞内,汽灯的光芒映照着与会者疲惫而严峻的面孔。宋希濂、周明远(左臂绷带渗血)、陈海涛(额头裹着纱布)、王传魁、张云鹤(腹部中弹,脸色苍白,强撑着参会)、赵锡田、马富贵、李慕华、徐锐,以及三方的高级参谋、政工负责人、后勤主管等二十余人,将岩洞挤得满满当当。空气混浊,烟味呛人。

会议首先由李慕华通报最新情报,声音沉重:“综合确认,日军独立混成第xx旅团先头部队已抵达仙霞岭外围,与池田旅团残部汇合。敌军总兵力已超过一万两千人,配属重炮至少两个大队,航空兵活动频繁。关于所谓‘新式攻坚武器’,目前信息模糊,有零星情报提及可能是‘重型喷火器’或‘大型爆破筒’,专门针对山地工事,具体不详。重庆方面依旧沉默,补给线完全中断。”

王传魁旅长首先咂嘴,面露惧色:“一万二?还有喷火器?我的娘诶!这仗还怎么打?咱们现在能喘气的加起来不到四千,弹药见底,伤员满地……”

新四军陈海涛司令员打断他,语气坚定但疲惫:“王旅长,鬼子再来,我们就不打了?仙霞岭就是我们的坟场,也得崩掉他几颗牙!现在关键是总结经验,调整部署,想办法活下去!” 他转向宋希濂,“宋总指挥,我建议,立即调整防御部署,放弃部分前沿不易坚守的阵地,收缩兵力,形成拳头。同时,派出小部队,广泛开展地雷战、麻雀战,袭扰敌军后勤,拖延其进攻时间。”

张云鹤躺在担架上,虚弱但倔强地说:“收缩?老子的阵地是用血换来的!不能撤!鬼子再来,老子还跟他拼了!”

赵锡田相对冷静:“老张,你的阵地是英雄阵地,但部队伤亡太大,需要休整。陈司令员的建议有道理。我们可以以‘黑龙潭’为核心,构筑更纵深的防御体系。前线以少量精兵配合地雷、障碍物迟滞敌人,主力在二线休整,伺机反击。”

后勤部长王民生几乎带着哭腔:“总指挥,各位长官!粮食只够三天了!药品,特别是消炎药,彻底没了!重伤员……今天又走了十几个……再不来补给,不用鬼子打,咱们自己就……”他说不下去。

周明远政委强打精神:“民生问题是最紧迫的!必须立即想办法!我建议,组织精干小队,由熟悉地形的同志带领,冒险下山,到敌占区边缘采购或‘借’粮!同时,发动全体官兵,扩大野菜采集和狩猎。政治工作要跟上,越是困难,越要鼓舞士气!”

马富贵团长提出军事问题:“鬼子的新武器怎么办?要是真有大威力的喷火器或者爆破筒,咱们的工事顶得住吗?”

徐锐提到内部安全:“大战之后,部队疲惫,思想容易波动。要防止逃兵现象,更要警惕日特和顽固派分子趁机破坏。”

会议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各方意见激烈交锋,焦点集中在是战是守、如何解决补给、如何应对敌军新战术、以及内部稳定等问题上。气氛一度十分压抑。

宋希濂一直沉默地听着,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目光深邃。最后,他抬起头,环视全场,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鬼子是要把我们困死、打死在这仙霞岭!但我们不是泥捏的!池田旅团被我们打残了,就是证明!现在来的这个什么独立混成旅团,看着吓人,但他是劳师远征,我们是以逸待劳!至于新武器,再厉害,也要人来用!仙霞岭的山山水水,就是我们最好的武器!”

他决断道:“方针是:收缩固守,积极袭扰,解决补给, 稳定内部,准备长期斗争!”

他具体部署:“一、调整防御部署: 赵锡田团长负责,立即拟定新的防御计划。放弃‘鹰嘴崖’等过于突出的前沿阵地,兵力收缩至以‘黑龙潭’为核心,包括‘野狼峪’、‘断魂坡’在内的第二道防线。前沿广布地雷、障碍物,留置少量观察哨和狙击小组。主力在二线休整,抓紧时间加固核心工事,特别是防炮洞和反斜面工事!”

“二、开展敌后破袭: 陈海涛司令员,这项任务主要交给贵部和新四军游击队同志!组织多支精干小分队,携带炸药,深入敌后,专门袭击日军运输队、仓库、通讯线路,拖延其进攻准备!高天亮‘猎影’队伤势稳定后,也参加此项任务!”

“三、全力解决补给: 王传魁旅长!你们在当地关系多,想办法的任务,你来牵头!周政委、王处长协助。组织采购队,携带银元、大洋,不惜代价,下山搞粮食、药品!同时,全军动员,采集一切可食之物!告诉乡亲们,我们买,用钱买!这是救命粮!”

“四、应对敌军新战术: 马富贵团长,你部抽调有经验的工兵和老兵,研究反喷火器、反爆破战术!多挖防火隔离带、防爆洞。将缴获的日军汽油、火油集中起来,必要时,我们也可以火攻!”

“五、巩固内部: 徐科长加强警戒,防止敌特破坏。周政委负责,开展立功运动,表彰战斗英雄,稳定军心。对伤员,竭尽全力救治!”

“同志们!”宋希濂目光扫过每一张疲惫的脸,“最困难的时候,也是最能考验我们的时候!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仙霞岭,就是鬼子的坟墓!执行命令!”

“是!”众人领命,尽管前路艰难,但指挥部的决心,像暗夜中的灯塔,给了大家一丝方向。

命令下达,山谷再次忙碌起来。部队开始有序撤离前沿阵地,在夜色掩护下向核心防区转移。工兵和战士们挥舞着镐锹,拼命加固工事。后勤人员和组织起来的官兵,点着火把,漫山遍野寻找野菜、挖掘块茎。采购队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前途未卜。

宋希濂沟通系统,看到因成功防御、稳定军心获得的微薄积分,进行了针对当前生存最紧迫需求的极限兑换:

【兑换:“高能量压缩干粮(最低配给)”x人份,“粗盐”x5000斤,“急救止血粉”x3000份,“奎宁(抗疟疾)”x片,“土法制火药配方及材料”x1批,“简易陷阱制作手册”x200本,“耐磨布鞋”x双。】

【叮!兑换成功!物资已合理化出现于仓库(解释为最后的秘密储备、就地取材及冒险采购所得)。】

这批物资杯水车薪,尤其是粮食和药品,但至少能多撑几天,为采购队争取时间。

南京,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对着地图上的仙霞岭,脸色铁青。池田旅团惨败的报告让他颜面尽失。“命令独立混成旅团旅团长山本一郎,务必在十日内肃清仙霞岭之敌!特种攻坚装备已启运,五日内抵达!再有无能怯战者,军法从事!”

重庆,军统局密室。戴笠对心腹吩咐:“仙霞岭宋部虽小胜,然已元气大伤,且与共党、土匪纠缠日深。通知我们的人,伺机而动。若日军攻势猛烈,宋部溃散,可‘协助’收容溃兵,趁机清除赤化分子,掌控部队。若日军受挫……再寻良机。”

王传魁回到自己营地,召来副手刘黑塔和参谋长孙老道密议。

刘黑塔:“大哥,宋希濂让咱们去搞粮食,这他妈是玩命啊!山下全是鬼子!”

孙老道捻着胡须:“旅座,此事风险极大,但也是机会。若能搞到粮食,在联军中话语权便重了几分。况且……未必真要下山。”

王传魁眼珠一转:“哦?老道,你的意思是?”

孙老道阴笑:“可派小股人马,虚张声势,做做样子。粮食嘛……咱们自己不是还有点存货?关键时刻拿出来,岂不显得咱老王雪中送炭?”

王传魁抚掌:“妙!就这么办!不过,也得防着宋希濂翻脸。黑塔,挑几个机灵的,真下去探探路,能搞到点更好,搞不到……也知道鬼子虚实。”

与此同时,由新四军游击队员带领的一支采购小队,在夜间试图穿越日军封锁线时,与敌巡逻队遭遇,发生交火,小队伤亡过半,被迫退回,只带回少量草药。

新四军派出多支小分队,利用夜色和熟悉地形,对日军后勤线展开频繁袭扰。他们炸毁桥梁,破坏电话线,伏击运输队,虽然战果不大,但有效地迟滞了日军的调动和补给,迫使日军分兵保护交通线,山本旅团的进攻准备不得不推迟。

联军内部,随着补给日益困难,恐慌和抱怨情绪在部分士兵中蔓延。个别原王传魁部的士兵开小差逃跑,被抓回。徐锐的保卫部门加强了巡查,抓获了一名试图在水源地投毒的日特嫌疑分子。周明远带领政工干部,深入连队,与士兵同吃同住,讲述长征故事,组织诉苦会,努力维系着部队的凝聚力,但效果有限。疲惫和饥饿,是政治工作最难克服的敌人。

三月七日的黎明,在一种异样的寂静中到来。日军没有像预期的那样发动进攻,只有零星炮击和侦察机掠过。但这寂静,比炮火连天更令人窒息。联军官兵利用这宝贵的时间,拼命加固工事,储备饮水,但肚子却饿得咕咕叫。

宋希濂和陈海涛站在指挥部外,望着远处日军阵地上空升起的观测气球,心情沉重。

“山本在等,等他的重炮,等他的新式武器。”陈海涛低声道。

“我们在熬,熬过一天是一天。”宋希濂叹了口气,“就看采购队,能不能带来奇迹了。”

就在这时,一名通讯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总指挥!陈司令!王旅长派出的采购队……回来了一个人!浑身是伤,说……说其他人都牺牲了!但他们带回一个消息……”

宋希濂和陈海涛心中一紧:“什么消息?”

“他们说……在敌占区边缘,远远看到……看到鬼子的车队,运来好多……好长的铁筒子,用帆布盖着,还有穿着奇怪衣服的鬼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