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轩入了院子,看到桌上的菜,没忍住看了好几眼,能当时小娘子的家人,真是太好了。
日日可以吃到美味的吃食,想想便羡慕。
“陶小郎君,有何事?”时知夏见他进了院子,探头,笑着问道,难不成是想一起吃午食。
吃着烧饼的陶景轩,虚咳了几声:“咳咳,时小娘子,我有话想同你说,你可有时间。”
时间自然是有的,时知夏擦干手上的水。
黑九还在杀鱼,他旁的没法做,但是处理鱼刺倒是一把好手,做鱼羹要将鱼刺去掉。
这样吃起来,才不会吃的过程中伤到喉咙。
“陶小郎君请说,我洗耳恭听。”时知夏请他坐下,倒是想听听他有什么话想聊。
这几日,陶小郎君总是匆匆来,又匆匆去。
想来是学院的课业繁重,让他没有时间过多停留。
说到课业,卫小郎君他们每日来的时间越来越早,好在他们要做豆腐,本就起得十分早。
顺娘不想让儿子忙活做豆腐的事,便总会比儿子起得早些,将豆腐做好,再将他叫醒。
不过卫孝安是个孝顺孩子,怎会让阿娘独自做事。
磨豆腐这事费时费力,两人做,总好过一个人。
如今顺娘的豆腐摊被街坊们熟知,每日做的豆腐都能卖完,顺娘也请了邻居帮忙。
银钱每日一结,邻居自然是十分乐意。
这份帮工离家近,又能照顾着家中小儿,邻居眉弄眼笑的应下了,拉着顺娘的手说了不少好话。
“时小娘子,您看,咱们这肉汤铺朝食生意极好,客人们都爱来您这里吃朝食。”
“可是午食和晚食,也有少人想吃时小娘子做的吃食,您不能只顾着朝食的客人。”
“时小娘子,您若是三餐都做,那店铺扩大指日可待,机不可失,时小娘子不如将夜食也做了。”
“每晚从书院归家,路过肉汤铺,我都十分想念你做的吃食,恨不得敲门让你起来做吃食。”
陶景轩说这话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儿。
“时小娘子,你手上若是有了多余的银钱,便可再买铺子,将食铺扩大再扩大。”
“你如今有些怠懒,只卖朝食,怎能将食铺扩大。”
听着陶小郎君的话,时小娘子有些目瞪口呆,听他话里的意思,似是想让自己这食铺从天光开到天黑。
真开张这么久,她哪里还有休息的时间。
如今食铺卖的朝食种类太多,她已经忙不过来。
将食铺扩张,这事听着美好,但是做起来可不容易,左右都有街坊。
真要扩张,时知夏也只想在牛街街买铺子。
出了牛行街,想与街坊们打好关系,又需很长时间。
“陶小郎君,咱们这里可没有铺子可租。”
“等以后人手足够,我会考虑考虑,谢谢陶小郎君对食铺的喜爱,不过现在的确是没法做夜食。”
唉,陶景轩狠狠的咬了口烧饼,真好吃!
时小娘子的考虑也有道理,至于租铺子之事倒是简单,牛行街有铺子可租可买,他有一手消息。
“时小娘子,若你身上有银钱能买铺子,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我消息多着呢!”陶景轩拍着胸脯。
时知夏摇头,她身上的银钱可不能乱花。
“没钱。”时知夏摊手。
既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陶景轩起身出了院子。
吃完手中烧饼,陶景轩又挤进去多买了两个。
“知夏,鱼刺处理好了。”黑九收起了手中的小刀,觉得处理鱼刺颇为有趣。
虽然有些麻烦,但是做起来很磨练心性。
郎君总说他性格太过跳脱,练字也是为了磨练他的心性,选字和挑鱼刺选其中一样,黑九愿意选挑刺。
“这么快,黑九你可真厉害。”时知夏摸了下片出的鱼肉,里头的鱼刺挑得干干净净。
做鱼羹要用到高汤,好在她家开的是肉汤铺。
熬好的高汤早已盛好,时知夏将剥好的鲜竹笋切丝,香菇生姜与葱也一并切丝,放在盘中。
葱垫在碗底,鱼肉放入料酒和盐抖匀,表好后,放在蒸笼上蒸熟。
“好生麻烦。”黑九看着蒸笼上头的白气,嘀咕道。
“好吃,自然麻烦,不过这道菜,还算简单,就是取刺得费不少时间。”时知夏将蒸熟的鱼取出。
去掉鱼皮,将鱼肉压成泥,放入盘中。
最后只需要调料汤即可,在锅中加入清水,放入盐,笋丝香菇丝,焯水捞出备用。
再倒油入锅中,将笋丝香菇丝姜丝倒入油中煸香,随后淋入黄酒,倒入高汤,加入虾粉,盐调味。
放在盘中的鱼肉泥倒入汤中,用麦粉勾芡调成稠汁倒入汤中,再倒入蛋黄搅匀。
时知夏搅拌了几下后,撒入葱丝,倒入热油,再加入少许香醋,即可出锅。
剩下的鱼头鱼尾,则是炖了豆腐。
“黑九,将食篮拿来,先给宋郎君送菜。”时知夏炒了个时蔬,催着黑九将食篮拿过来。
听到要给自家郎君送菜,黑九自然是积极得很。
他一跃而起,拿下了挂在墙上的食篮。
“来了。”黑九高高兴兴的将食篮递了过来。
“今日我去送菜。”时知夏想着早上事忙,昨晚的事,她总归向宋郎君道歉。
拖一日,这道歉的话便再难说出口。
“真的,郎君见了你,定会高兴。”黑九笑着道。
时知夏听到这话后,心里嘀咕,昨日发生那样的事情,宋郎君见着自己还会高兴,黑九莫不是酒还没醒。
一想到昨晚做的事情,时知夏便恨不得将记忆消除。
将菜放在食篮里,时知夏盖上盖。
“二叔,婶婶,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
时家老二笑着应声,蜂拥而来的学子买完烧饼后,倒是没有这么忙,也可以坐下来歇一会儿。
“好,路上小心。”
“晓得了。”时知夏应了一声。
提着食篮刚到拐角,时知夏便感觉眼前有人影闪过,随即便有一人跪在她的面前。
“时小娘子,我错了。”跪在地上的竟是李大永。
他酒醒后又去了私塾找夫子,只不过任由他如何保证,夫子也不愿意改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