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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一次买十根,有人边背书边啃,还有人一边吃一边抠骨头上的梅酱,连指尖都不舍得放过。

“娘子!再来五根!”

“娘子!这酸……怎么越吃越想吃?!”

“娘子!有没有更酸的?!”

“娘子!我想让夫子尝尝……他一天骂我们太木,吃这个能醒神!”

摊前一阵一阵热气往上撞,像是把整条街都煮热了。有人吃到脸红红的,有人眼睛亮得像点灯,有人酸到跳脚,有人喊着“再来一根!”

孟鸢看着这群人像被梅子撞了魂一样,心里暗笑:

——古代嘴巴真是朴实,一酸就投降。

苏明吃了第一根后眼睛也亮了,但他没抢第二根,只是淡淡评价:“这味儿能讨喜,也能讨命。”

“讨命?”孟鸢递给他一根,“怎么说?”

苏明咬了一口,酸甜一冲,他眼神晃了晃,缓声道:“吃了想笑,笑了……就不想停。”

孟鸢挑眉:“那就是赚了。”

摊子从午后到天将黑,都没断过人。

酸梅骨条一根根出锅,一袋袋被抢走,包着纸袋的人,有跳着走的,有哼小曲的,有皱眉又忍不住咧嘴笑的——像整个冬天都被梅子撞得开了花。

街灯亮时,孟鸢收了空竹篮,擦了擦手,路口还有小孩子喊:

“娘子!明天还做酸的么?”

孟鸢回头,眼角一弯:“不酸了。换个脾气。”

“换……换啥?!”

“甜的。”

孩子瞬间跳起来:“娘子万岁!”

这几日卖酸卖辣卖脆,嘴被她调得够野了,是该收回来——给他们来个软的、甜的、入口化的。

系统栏里,她选中一个食材组合——【奶、糖、糯粉】。

系统提示:【可制作:焦糖脆乳。】

孟鸢看着名字,轻轻挑眉。

——这可是现代小吃里最“坑人”的那种,一口甜过去,连坏心情都得服软。

她当即把所需食材从系统栏里换出来,忙到深夜才备齐材料。

第二天一早,街巷里还没多少动静,她的案上已经铺着一层白绵绵的东西——牛奶冻。

牛奶是系统提供的,浓、香、没有一点腥味。她先加糖、加糯粉,慢火煮成浆,再倒进方盒里静置。凝固之后,一块块切成方小丁,圆润又软,像刚醒来的豆腐脑。

郑首刚推门就给吓住:“娘子?你那盒子里……是豆腐?”

孟鸢瞥了他一眼:“甜的豆腐。”

“甜……甜豆腐?”他挠头,“这东西吃得惯吗?”

“等会儿你就知道。”

她把切好的奶冻滚一层粉,轻轻一拂,掉多余的。奶冻软得一碰就晃,但被粉裹住之后就挺了些,能稳稳夹起来。

接着,她熬糖。

白糖在锅里化成水,再变色,渐渐从透明变浅黄,再往深一点,就是焦糖最香的那一刻。

她舀起一勺,让那深琥珀色的糖浆从勺边缓缓落下,像丝线一样亮。

糖香甜里带微苦,像成年人的情绪——刚好。

等油温合适,她把沾好粉的奶冻一块块下锅。油一抱它,它就鼓起来,外皮立刻起蓬,变成淡金色。

捞出的时候,奶冻已经不是原来的软块,而是外脆内嫩,轻轻戳一下都能听见“啪嗒”的声。

她趁热淋上那一丝丝焦糖。

糖丝黏在表面,冷风一吹,立刻凝固成薄薄一层脆壳,亮得像裹了琉璃。

第一块焦糖脆乳放到竹盘上,就像一个小小的甜陷阱。

——甜到心里去的那种。

不多时,街角又开始骚动。

“娘子!昨天酸梅骨条没吃够,今儿还卖酸的么?”

“娘子做什么我们吃什么!”

“哎呀哎呀,今日摊上怎么是白的?不是豆腐吧?”

孟鸢把第一批脆乳夹在纸袋里,递给第一个顾客:“甜的,慎重。”

那是个卖草药的小伙子,昨儿吃酸梅吃得眼睛都亮了,今儿赶得比谁都早。

他捏起一块,刚送到嘴边就愣住:“娘子,这……怎么香得这么邪门?”

“不邪。”她淡淡道,“糖做得正,就不会腻。”

他鼓起勇气,一口咬下去——

“咔。”

那层焦糖脆壳碎得干脆,碎渣炸开,从嘴角落到指尖,亮得像碎琉璃;紧跟着里面那层奶冻一冲,软得像云,一触即化,带着奶味、糖香、淡淡焦香,整口入口时微热,吞下去时又顺得不得了。

小伙子整个人僵住。

一息后,他双手捧着脸,声音都变了:“娘子……我是不是在做梦?”

旁边一群人立刻炸开:

“给我一袋!”

“娘子!我也要!”

“咔那一声是什么?!我想听!”

“娘子这是骗人甜的吧?一口下去腿都软!”

“娘子,蘸酱不?”一个嗓门大的汉子问。

“甜的不用蘸。”她抬手轻轻一拨,把下一批奶冻下锅,“该化的都化里面了。”

纸袋一个接一个递出去,人群围着她的摊子,像围着个甜蜜陷阱。

胖商人抹着胡子凑近来:“娘子,这个能不能——包十袋?”

后面立刻喊:“你昨天也是第一个抢的!”

“你要十袋,你给别人留命啊!”

“娘子,我家的孩子爱哭,这东西能止哭吗?”

“吃第一口就不哭了。”

“真的?”

“骗你干嘛。”

一位婆婆拿着一袋,小口小口吃,一边吃一边笑,皱纹都舒展开:“这味儿……像我年轻的时候吃过的甜汤子,只是这个……更巧。”

一个小姑娘吃着吃着,忽然停下,瞪着孟鸢:“娘子,我爹吃到这个会不会偷我那份?”

孟鸢笑:“那就藏好。”

苏明让人挤得往后退,但还是撕了一块吃。他刚咬下去,表情平静三息,然后轻轻笑——

“娘子,这味儿,连脾气都哄得服服帖帖。”

“甜的本来就哄人。”她淡淡答。

人群里忽然有人喊:“娘子,明儿还做这个吗?!”

孟鸢把纸袋扎紧,递出去:“不做。”

人瞬间炸了:“为啥?!我才吃两块!”

“甜吃多了,不香。”孟鸢解释得一点不急,“得换口子,明儿咸的。”

“啥咸的?!”

“说啊娘子!”

“卖啥我们都吃!”

孟鸢把手上最后一块焦糖脆乳放到竹盘里,抬眼扫了人群一圈,嘴角轻轻一勾:

“明儿……做软炸虾。”

整条街安静半息。

然后——

“娘子!!!”

“虾?!我们镇上有人吃过虾?!”

“这摊子是仙人开的吗!!!”

苏明轻笑:“娘子,这话一说,你明天摊子怕是要被人掀。”

“掀不动。”孟鸢把竹篮扣上,“我会做得让人跪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