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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从街尾慢慢停下,窗帘掀开一角,熟面孔又露出来——那位上次买金丝土薯的夫人。她笑着让丫鬟去排队:“快买几袋,那红白一配,看着就福气。”

丫鬟挤进人群,花篮里叮当响,一袋一袋地接,笑着说:“我们家夫人说,吃娘子的酱能开胃,老爷晚上都等着呢。”

风过的时候,香气跟着飘,酸辣一线线划进鼻尖。有人忍不住咽口水,嘴里自言自语:“这娘子,怕是真会使法术。”

“法术哪会管嘴。”孟鸢系着绳子,笑得淡,“能让人回头的,都是味。”

人群一阵寂静,下一瞬又爆出一片笑。有人抢着要多买一袋,有人非要蘸光红酱底,还有人打趣:“娘子,明儿别换了,再吃两天这个!”

“明儿想吃啥?”孟鸢问。

“都行,只要是你做的。”

那话一出,摊前全笑。有人拍桌子:“娘子,南集镇这街,没你做不活!”

“那可不成。”孟鸢把竹夹一收,抬眼,“这街有风、有嘴、有手艺的人多了。我不过给他们添个趣。”

人笑着,吃着,喊着,又有人嚷:“娘子,给我蘸多点红的,我娘说甜得不够。”

她接过袋子,舀了一勺红酱压在土薯条上。那酱一压,光亮得刺眼,香得让人动心。

“带回去告诉你娘,”孟鸢淡淡道,“甜这事,不怕多。”

有人端着碗,嘴里嚼着酸辣交错的味,忍不住叹气:“娘子这摊啊,像是嘴巴里的戏,一出接一出。”

“戏要人看,吃要人馋。”她抬眼望过去,人挤得满街都是,“我不过给他们找个借口。”

……

“娘子,今天还做不?”

“昨天那红白双拼没吃够啊!”

“你这摊子不能断火。”

——嘴碎不少,却都拿着铜钱在手里掂着等。

孟鸢懒洋洋抬眼,看着这一群人像没吃饱似的守着她,她心里倒不烦,反倒觉得有趣——一个摊子被人盯成这样,在她穿来之前想都不敢想。

她把袖子挽到肘上,露出一段干净的手腕:“断什么火。我是来做吃食,不是来晒太阳。”

众人顿时精神一抖,有人差点把腰杆挺直:“娘子又要整什么?!”

孟鸢把桌下的竹篮提上台,掀开布。里面是一排奇怪的白骨——细如手指,略带弯曲。

“这是啥?”

“这骨头……像鸡的?”

“不对,鸡骨没这形。”

孟鸢淡淡道:“梅子骨。”

这是系统新换给她的食材之一——去脂猪肋骨,被切成手指粗细,骨头白净,肉筋不多不少,正适合做“酸梅骨条”。

现代小吃搬到古代,味的冲击大得很。

她先把骨条浸在温水里,加了姜丝和一点盐,把浮沫洗掉再晾。骨头白得像雪,旁边泡着的梅子红得透亮。她又从罐里舀出一勺梅酱——这是她昨晚自己熬的,梅肉压碎,糖和水收得略粘。

她手上没停,旁边人已经被那梅子的香气吊得难耐——那香气不是甜点那种温柔,是酸里藏着冲劲,一闻就觉得嘴里起水。

“娘子,这……是甜的?”

“酸的。”她回答,“酸得醒头。”

“醒头的我喜欢!”有人立刻举手。

孟鸢把骨条沥干,用干粉裹了一层,拍得极薄,再一条条放进油锅里。油声一下炸开,但她没让骨条呆久,等表面一层微微定形,就捞起来放进旁边的盆里。

“这炸熟了吗?”有人探头。

孟鸢根本没回答——她把梅酱倒在热锅壁,让酱汁立刻化成一层包浆似的浓液,酸味一抖,连远处的猫都被惊得抬头。她顺手把骨条倒进去,几下翻滚,梅红就黏在骨上,亮得像刚从玉盘里捞出来。

香,酸,甜——什么味都有,却又不乱,空气里那一下子拉开的酸香,像一刀切开冬天的闷气,让人胸口微微一震。

她把第一批骨条捞到竹盘上,那红亮的颜色一眼就惹人流口水。骨头不大,正好一根能含住,外头那层酱亮得能照出人影。

“娘子!我来!”一个跑得最快的学童举着铜钱嗷嗷叫。

“别急。”孟鸢夹了一根递过去,“烫。慢点。”

学童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像要确认没烫到,又像在确认别人不会来抢。然后——他咬。

那一口咬下去,酱先崩,一股酸香直冲鼻尖,却不是那种呛的,而是瞬间唤醒舌头的那种。紧接着骨肉处的筋被齿尖带开,软得像是自己退让,酸梅的甜味贴着牙齿滑上来,最后が一点点盐味压住,让那股酸甜不飘。

学童眼睛立刻亮了,两颊鼓起,嘴里还黏着酱:“娘、娘子……这……这比糖葫芦还好吃!!”

人群瞬间沸腾。

“给我也来两根!”

“娘子,我要五根,我家老母咬不动肉,这个正好!”

“这红得太好看了,我媳妇见了肯定抢走!”

“啥味啊?我都馋得脚发软了!”

孟鸢不慌不忙,夹了十来根骨条装进纸袋,袋口一扎,递给后头那跑得最快的汉子:“别挤,把铜钱收好。”

汉子接过袋子,抽一根就啃。啃着啃着愣了:“娘子……这酸——咋这么顺口!嘴里一动,心里都开了!”

旁边的人笑岔气:“你心哪天不开过?!”

“不开的时候多了!但吃了这一口,我觉得我能跑五里地!”

“你跑一步就喘!”

孟鸢把第二锅骨条翻了翻,酱汁粘得刚好,不厚不薄。她从旁边撒了点梅粉,粉一遇热,香气又轻轻扬起。

苏明刚到摊前,看她斜侧在锅旁,袖口挽得高,表情冷静,动作利落。他倒不急着吃,先看人群的反应,看着看着,他笑出来:“娘子,你这摊子……又换个天地。”

“酸梅而已。”她淡淡道。

“是酸梅,你做出来就不是人间酸梅。”苏明轻摇折扇,“你这是招魂的味。”

孟鸢挑眉:“魂招不招我不管,我只管他们掏钱。”

郑首在旁边听了,笑到差点收不到钱袋:“娘子,你这嘴,真是跟你的酱一样——不怕辣,不怕冲。”

一个胖商人喘着气赶到摊前,眼睛先看骨条,后看红酱,再看她:“娘子,这能打包?我家那位嘴尖,吃啥都挑,你这味儿……她应该骂不出口。”

“打包行。”孟鸢把纸袋撑开,“回去先摇匀,骨头要是黏住了,敲两下就开。”

“敲骨头?”商人咧嘴笑,“真像养娃!”

学子们更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