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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旌旗北指,帝诏南来

公元前143年 汉景帝后元元年 四月

凛冽的春风卷着沙尘,扑打在北地苍茫的原野上。由狄道城向北延伸的官道,此刻正被一股钢铁洪流所充斥。一万八千北地精锐,步骑混杂,辅兵簇拥,携带着堆积如山的粮秣辎重,如同一条巨大的玄色巨龙,沉默而迅疾地向着朔方方向滚动。队伍的最前方,那面绣着狰狞玄虎的“靖”字大旄旗下,李玄业一身玄甲,外罩墨色斗篷,跨坐于雄骏的乌骓马上,面色沉静如水,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不时扫过道路两旁飞速倒退的枯黄景象,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凝重与决绝。

大军昼夜兼程,人衔枚,马裹蹄,除了车轮碾过冻土的隆隆声、铠甲兵刃碰撞的轻微铿锵以及战马偶尔的响鼻,几乎听不到任何人语喧哗。一种大战将至的压抑感,笼罩在每一名士卒的心头。他们都知道,此行并非寻常的巡边或剿匪,而是要奔赴一场关乎国运的生死之战,要去救援那座正在匈奴单于亲率的主力大军猛攻下岌岌可危的朔方雄关——髙阙塞。朝廷的援军杳无音信,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手中的刀枪和身旁的同袍。

李玄业感受着身下战马奔腾时传来的力量,目光掠过队伍中那些年轻而坚毅的面庞,心中百感交集。这些儿郎,多是北地子弟,他们的父兄或许就曾在父亲李凌的麾下征战,如今又随自己奔赴沙场。北地李氏两代人的命运,仿佛都与这帝国的北疆紧密地捆绑在一起。他想起离京为质的儿子李敢,不知他在那波谲云诡的长安城中是否安好;想起病重的景帝,那迟来的援军旨意能否赶上这场血战;更想起匈奴单于伊稚斜,那个野心勃勃的草原枭雄,此番倾巢而来,定然所图非小。

“王爷,”中军司马催马靠近,低声道,“照此速度,再有三日,前锋轻骑便可抵达黄河渡口。只是连日急行军,人马皆已疲惫,是否在渡口休整半日?”

李玄业斩钉截铁地一摆手:“不行!髙阙塞军情如火,慢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传令下去,渡过黄河后,方可择地休整一个时辰!告诉将士们,咬牙坚持,朔方的同袍正在血战,等着我们!”

“诺!”

就在北地大军顶着风沙全力北进的同时,一骑背插三根赤羽的信使,如旋风般冲入了长安城,直抵未央宫司马门。他带来的,正是景帝在温室殿中口述、由尚书郎紧急草拟,并加盖了皇帝信玺的那道震惊朝野的诏书副本及相关任命文书、印绶、符节。

“诏曰:制诏丞相、御史:匈奴背约,侵暴边塞,残害吏民,朕甚悯之。今朔方危急,社稷之忧。北地靖王李玄业,世笃忠贞,勇略兼资,临危受命,率师赴难,忠勇可嘉!今授李玄业骠骑大将军,假黄钺,都督朔方、云中、雁门、代郡诸军事,节度诸军,专讨匈奴!二千石以下,得以便宜从事,先斩后奏!咨尔大将军,其砥厉师徒,一乃心力,克殄凶逆,以副朕望!卫尉李广,速率北军五校,星夜赴援,受骠骑大将军节度。河东、河西诸郡,竭廪以馈军,毋得缺误!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

这道诏书,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泼入一瓢冰水,瞬间在长安朝堂激起了惊天波澜。骠骑大将军,位次丞相,尊崇无比,专司征伐,自高祖以来,非有殊勋及皇帝绝对信任者不授。更有“假黄钺”、“节度诸军”、“便宜从事”之权,可谓赋予了李玄业在北方战区的全权!这意味着,在击败匈奴之前,自朔方至代郡的广阔区域,所有汉军、资源,皆归其调遣,其权柄之重,一时无两!

诏书颁下之时,丞相卫绾、大将军窦婴等重臣正在前殿商议援军事宜。当谒者令高声宣读完诏书内容,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卫绾手捻胡须,眉头微蹙,目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窦婴则是脸色变幻,他身为大将军,总领全国军事,如今陛下却将北方战事全权委于一位边地藩王,虽说是战时特例,但其心中滋味,可想而知。御史大夫直不疑则是一脸忧色,欲言又止,显然对赋予外藩如此重权深感不安。

然而,诏书出自病中的皇帝之口,加盖了御玺,已是板上钉钉。更重要的是,髙阙塞危在旦夕的现实,像一把利剑悬在头顶,使得任何基于权力算计的反对意见都显得苍白无力。此刻,击退匈奴,保住国门,是压倒一切的首要任务。

“臣等……遵旨!”短暂的沉默后,以卫绾为首,众臣齐齐躬身领命。但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这道诏书,不仅是对李玄业的莫大信任和重托,更是在帝国未来的政治天平上,投下了一颗重重的砝码。若李玄业成功击退匈奴,其功勋威望将达至顶峰,北地李氏的地位将更加稳固,甚至可能深刻影响未来的朝局走向;若其战败……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诏书和象征权力的印绶符节,由一队精锐羽林骑护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长安,朝着北方追驰而去。他们的任务,是在李玄业与匈奴接战之前,将这份赋予他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诏令,送达他的手中。

与此同时,卫尉李广也接到了紧急军令。这位以勇力闻名的宿将,虽然对受一位藩王节度心有不甘,但军情紧急,也容不得他犹豫抱怨。他立即点齐北军五校(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三万精锐,克日启程,浩浩荡荡开出长安城,沿着直道,向北疾进。帝国的战争机器,在经历了初期的迟缓后,终于开始全力运转起来。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朝野,自然也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北地大军即将抵达的黄河渡口,也传到了那九天之上,默默注视着下界纷扰的紫霄神庭。

李凌的神念,清晰地感知到了那源自长安的、代表皇权的明黄气运,分出了一股磅礴而“锐利” 的支流,如同出鞘的利剑,跨越千山万水,注入了那正向北疾驰的、代表北地李氏的赤金色气运光团之中。这使得北地的气运瞬间“膨胀”、“炽烈” 了数倍,散发出惊人的威势!同时,他也“看”到,另一股强大的、代表着中央禁军的赤色气运(李广部),正从长安出发,向北汇流。

“业儿终得名分,权倾北疆。然福兮祸之所伏,此战若胜,功高震主;若败,则万事皆休。这千斤重担,此刻是真正压在他的肩上了。”神帝心中默念。他能感受到儿子那混合着“沉重责任”、“决死信念” 与“审慎忧虑” 的复杂心绪。

他的干预,在此刻更加精微。他让北地大军途经的几条溪流,水位“恰好”比往年同期略浅,水流平缓,便于人马快速涉渡,节省了搭建浮桥的时间。他让一股突如其来的南风,连续吹了三日,虽然卷起沙尘令人不适,却极大地助推了舰船北上的速度。同时,他让一名负责探查前方路径的斥候队率,在选择宿营地时“心血来潮”,避开了一处看似平坦实则暗藏沼泽的区域。

对于那支携带诏书的羽林骑队,神帝的“庇佑”在于“顺利”。他让沿途几个驿站的驿丞,在骑队抵达前便“莫名”地准备好了最快的马匹和充足的草料。他让一场可能冲毁官道的春雨,在骑队通过险要山路后“才”倾盆而下。

最重要的,仍是李玄业。骤然获得无可比拟的权柄,面对即将到来的惨烈大战,其心理压力巨大。神帝通过那枚作为桥梁的魂佩,将一股“定”、“衡”、“明” 的磅礴意念,持续不断地滋养其心神。这并非消除压力,而是赋予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的统帅气度,和“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的清晰思维。当李玄业需要权衡是否等待李广援军时,这意念助他“谋定后动”;当他需要应对可能出现的各方掣肘时,这意念让他“举措有度”。

数日后,北地大军前锋已抵近河套地区,远处天地相接处,已能隐约看到黄河如带的水光。也正是在这里,那队背负着皇帝诏书和骠骑大将军印绶的羽林骑,终于追上了大军。

中军帐前,使者高声宣旨,将黄钺、印绶、符节一一奉上。所有北地将士,包括李玄业,跪听诏书,山呼万岁。当李玄业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黄钺时,他感到的不是喜悦,而是如同山岳压顶般的责任。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仅仅是北地的靖王,更是大汉帝国北疆的擎天之柱,亿万军民的生命,帝国的安危,都系于他此战的决策之上。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麾下众将,声音沉稳而有力,传遍三军:“陛下天恩,授以重权,托以国任!玄业敢不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率尔等将士,戮力同心,共破胡虏,以报皇恩,以安社稷!”

“破胡虏!安社稷!”震天的怒吼声,再次响彻云霄,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死之气。

旌旗北指,帝诏南来。权力的顶峰与战争的深渊,同时呈现在李玄业面前。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史料记载】

* 官方史·汉书·景帝纪:“(后元)元年……夏四月……以……为骠骑大将军……击匈奴……” (注:史书对任命细节记载简略)

* 家族史·靖王本纪:“景帝后元元年四月,匈奴急攻朔方。玄业公率师驰援,军次河套,帝使至,授骠骑大将军,假黄钺,都督北边诸军事。公拜受重任,三军感奋,士气倍增。”

* 宗教史·紫霄神帝显圣录:“帝君临霄,见嗣君受钺专征,乃暗助风云,利其师行。微调星轨,明其权责。北地将士,遂能于国难之际,得膺重任,士气如虹。”

* 北地秘录·旌旗北指:“后元元年四月,靖王玄业受钺北征,权倾边陲。将士知朝廷终不相弃,人怀必死之心。然胡骑数万,单于亲临,前途艰险,未可知也。”

(第四百七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