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石的白光在密室中铺展开,照亮了四周斑驳的石壁。赵彦君刚往前走了两步,脚下忽然泛起一层淡紫色的光晕,紧接着,一幅半透明的画轴凭空浮现,悬浮在她眼前。
画轴缓缓展开,里面的人影渐渐清晰。
画轴上时而出现身着锦袍的潇洒公子,仗剑而立;时而变成眉眼精致的君王,嘴角含笑;转瞬又化作慈悲的僧人,合十诵经;甚至还有妖媚的女子,妖孽的男子,每个眼神都勾魂摄魄……
每张脸都截然不同,却都透着说不出的好看,像是把世间所有美好的模样都揉在了一起。
赵彦君盯着画中人,心头莫名发紧。那些身影虽陌生,却让她生出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仿佛画里的人她都认识,而且有着很强的羁绊。
她伸手想去触碰,识海却一阵翻涌。接着画轴突然剧烈晃动,色彩变得愈发浓烈,最后像是不堪重负般,燃起淡紫色的火焰,瞬间化为灰烬,散在空气中。
幻境破除的瞬间,赵彦君才察觉周围的光晕已经消失,而不远处的忘尘依旧站在原地,双目紧闭,眉头微蹙,周身萦绕着淡淡的佛光,显然还陷在自己的幻境里。
她悄悄走过去,发现忘尘面前也悬浮着一幅画轴。
画轴上是个女子的背影,一身如梦似幻的月白裙衫,料子很像在‘千织坊’看到的那匹‘月下美人’。女子的头上系着一条月白色发带,发带末端坠着小巧的金铃,正站在金桂树下,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那发带的材质,看起来与她头上的 “牵魂” 非常相似。
赵彦君心头一动。没想到忘尘的幻境里,居然藏着一个女子!她看着画中女子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发带,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心念一动,天蚕法衣瞬间变换成画中女子的同款月白裙衫,连发带都调整成一模一样的长度和质感,金铃垂在肩头,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赵彦君抬手想布下幻阵,没想到此地甚是诡异,不仅无法大量动用灵力,连符箓法器都无法运用。赵彦君无奈,看来只能看自己的演技了。
细细地盯着画中女子的样子,赵彦君静静站在忘尘面前,等待他从幻境中醒来。
忘尘的幻境里,他盯着女子的背影已经很久了,女子此刻正坐在树下的石桌前,啜饮着一杯茶,茶的味道很独特,不似修仙界的茶,苦涩却回甘,而是散发的清新的味道,里面还混合着桂花的甜香味。
女子时而斟茶饮茶,时而用如玉的指尖捻起桌上的糕点咬一口,忘尘看着糕点被一口口地咬掉,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张饱满的唇,正在小口小口地啃着糕点,糕点碎屑沾在嘴角,会被她用小巧的舌尖快速的舔到嘴里。
“好想尝尝她的……糕点的味道,一定很是香甜。”忘尘的心头涌起强烈的执念,想马上看清她的脸。他犹豫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上前,坐在了女子对面的石凳上。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忘尘瞳孔骤缩。
“烟烟!”他下意识的喊出了这个埋藏在心底的名字。
女子长得极美,脸色苍白如玉,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与他梦中的女子一瞬间重合。
“皓然,你怎么这么久才找到我,我都快吃饱了。”女子语气有些抱怨,但透着一股说不清的依赖,“这是你最喜欢的桂花茶,快尝一尝。”
女子亲手为忘尘倒了一杯桂花茶放在忘尘的身前,眉毛微挑,示意他快些喝。
忘尘端起杯子细细地闻了闻,熟悉的味道,也是安心的味道。他学着女子的样子,轻轻啜饮了一口,果然如记忆中一般唇齿留香。
“烟烟,这些年你过的可好?”忘尘放下茶杯,目光灼灼盯着女子,他总觉的一不留神女子就会消失掉。
“说什么傻话,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女子笑着点了点忘尘的额头,说道:“昨天晚上还缠着我要双修来着,这么快就忘记了?”
“双修?我要求的?”忘尘有些迷惑,但又觉得好像有这个记忆。
“难不成是我要求的吗?皓然你今天好奇怪。”女子起身走到他面前,先是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脸,然后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奇怪,也没发热啊,怎么傻乎乎的?”
“啊!我知道了!昨天睡前忘了抱抱和晚安吻了,你闹脾气了?”女子一脸恍然大悟,然后一把抱住了他,“我说话算话,昨天的分量今日双倍补偿给你。”
忘尘的手在女子抱上来的一瞬间就下意识地环住了她,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做了千百遍。怀中的女子的体温较正常人要凉一些,她的吻也带着清凉的气息。
女子轻轻吻上忘尘的喉结,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女子感受到他喉间的滚动,轻笑出声,“原来色欲的化身也会害羞啊,皓然你今天真可爱。”
女子说完,双手捧住他的脸,吻上了他的唇。一瞬间,唇齿间全是桂花的香气。
两人亲吻了许久,忘尘回过神来的时候,女子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襟,胸口处传来微凉的温度。
“皓然,虽然我们说好举办完道侣大典再圆房,可有时情到浓时也不必默守陈规,”女子轻咬着忘尘的耳垂,吐气如兰:“抱我回房间,好吗?”
忘尘双臂骤然缩紧,他抱起怀中的女子,一步步走进了身后的厢房内。一路将女子抱到床边坐下,忘尘总觉的有哪里不对,似乎他不能这样做,也不该这样做。
手足无措间,怀中女子的衣衫已经缓缓滑落,露出莹白的肌肤和粉色的肚兜,拉着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忘尘的衣衫凌乱,手下的女子滑嫩的肌肤,口中是甜甜的桂花香,身下女子随着他的触碰娇喘连连,一股甜腻的味道散发开来。
“甜腻?不对!你不是烟烟!”
忘尘心头一震,连忙推开身下的女子,急步后退。
“皓然,你在说什么啊?我就是烟烟啊,兰若寺的艳鬼赵彦君。”女子浅笑着侧身坐起,摆出一个妖娆的姿势,“今日我难得主动,错过了你可不要后悔……”
“艳鬼……赵彦君……”忘尘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另一个少女的脸,娇媚又阳光,总是甜甜地喊他“佛子”。
“不,你不是她!我也不是皓然,我是梵音寺佛子忘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