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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鬼灭之刃:只为她袖手天下 > 第283章 休闲的晚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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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川玄弥的入场,如同在温暖的泉水中投入了一块坚冰。

原本还算松弛的气氛瞬间凝固。水声似乎都变小了,连炼狱先生都暂时停止了洪亮的发言。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在沉默地坐在角落的玄弥,和另一边脸色骤然阴沉、周身气息重新变得尖锐起来的不死川实弥之间,来回扫视。

尴尬。

极致的尴尬在氤氲的水汽中无声地蔓延。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风柱不死川实弥与他弟弟玄弥之间那复杂且紧张的关系。

实弥对弟弟的严厉、甚至可说是粗暴的态度,在鬼杀队高层中并非秘密。

此刻,这对兄弟同处一池,距离不远不近,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厚厚的墙壁。

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

安慰?不合时宜,也轮不到他们。 打招呼?显得刻意,可能还会火上浇油。 假装没看见?可那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气压让人无法忽视。

炭治郎感受着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内心焦急万分。他深知家人之间的羁绊有多么珍贵,看到实弥先生和玄弥先生这样,他感到非常难过。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来打破僵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担忧地看着两人。

蝴蝶忍和香奈惠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富冈义勇闭了下眼睛,将身体往水里沉了沉。 伊黑小芭内轻轻抚摸着镝丸。 甘露寺蜜璃紧张地绞着手指。 就连一向空灵的时透无一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异常的氛围,目光在实弥和玄弥身上停留了片刻。

悲鸣屿行冥流着泪,低声诵念的经文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悲悯。

锖兔和真菰作为负责人,与这对兄弟接触不如柱们多,但此刻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令人不适的张力,只能保持沉默。

不死川实弥紧咬着牙关,下颌线绷得死死的。他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那些带着探究、同情或无奈的目光,这让他更加烦躁。

他并非对弟弟毫无感情,正相反,那份过于沉重和扭曲的“保护欲”以及内心的创伤,让他无法用正常的方式与玄弥相处。

此刻,他只想立刻离开这里,或者用更凶狠的态度把所有人都瞪回去,包括他那不听话的弟弟。

而角落里的玄弥,则将头埋得更低,几乎要沉入水中。他习惯了兄长的冷漠与斥责,也习惯了因此而在他人面前感到的难堪与孤立。他只是默默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温泉依旧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但浴场内的空气,却冰冷得如同结了冰。这或许是众人泡过的最漫长、最难以放松的一次温泉。

就在那令人窒息的尴尬几乎要达到顶点,所有人都如坐针毡、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唉,”他叹了口气,语气平常得像是忽然想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说起来,忘记给你们看了。这个事,大概只有忍知道吧?”

突然被点名的蝴蝶忍泡在温泉里,猛地一愣,紫眸中充满了茫然。心里什么事?他和她之间……“见不得人”的秘密事实在有点多,她一时之间根本对不上号。

而就在她,以及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他缓缓地从温泉中站了起来。

温热的泉水从他结实的身体上滑落,蒸腾起白色的水汽。他下身只围着一条简单的浴巾。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他裸露的上半身,包括手臂、胸膛、背部……乃至脖颈,皮肤之下,开始清晰地浮现出无数深红色的、如同活物般蜿蜒缠绕的诡异纹路!

那纹路并非刺青,更像是从他体内血管深处透出的颜色,沿着全身血管的走向蔓延开来,细密而繁复,形成了一种妖异而又带着某种残酷美感的图腾。所有的纹路,都清晰地指向一个源头——他的心脏位置。

仿佛是以心脏为根,生长出的、遍布全身的荆棘之网。

情花毒纹。

尽管在场无人认得这究竟是什么,但那深红的色泽、那如同枷锁般缠绕全身的形态、以及那从心脏起始的源头,无一不在昭示着——这绝非什么祝福或者装饰,而是一种极其沉重、甚至可能是诅咒般的存在!

一瞬间,整个浴场落针可闻。

之前所有关于不死川兄弟的尴尬和思绪,都被这突如其来、极具冲击力的景象彻底冲散。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身上那浮现的、令人心悸的深红纹路。

炼狱杏寿郎的笑容僵在脸上。 富冈义勇的瞳孔微微收缩。 不死川实弥也暂时忘记了弟弟,眉头紧锁。 甘露寺蜜璃捂住了嘴。 伊黑小芭内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悲鸣屿行冥的诵经声停顿了。 时透无一郎空茫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震动。 锖兔、真菰、香奈惠,以及炭治郎,全都惊呆了。

蝴蝶忍看着他身上那熟悉的、曾让她心痛无比的纹路再次浮现,紫眸中瞬间涌上了复杂无比的情绪,有心疼,有了然,也有一丝“原来你是要说这个”的恍然。

他站在那里,平静地承受着所有人的目光,仿佛身上那骇人的纹路与他无关。热水顺着他身体的轮廓滑落,滴落在温泉池中,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极致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成功地,用一个更加巨大、更加直击心灵的“意外”,覆盖了先前所有的尴尬。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那遍布全身血管的深红“情花毒纹”带来的震撼中时,更令人头皮发麻的变化发生了。

或许是因为温泉热水的浸泡,或许是因为他主动卸去了某种力量维持——他身体上许多原本伪装得极好、紧贴着真实皮肤、几乎看不出破绽的假皮肤,开始微微卷曲、脱落。

起初只是小片,随后如同连锁反应,在锁骨、肋侧、后背、乃至手臂……数处地方的“皮肤”开始剥离,露出了其下掩盖的、密密麻麻、纵横交错、新旧不一的狰狞疤痕。

那些疤痕形态各异,有深可见骨的切割伤,有仿佛被猛兽撕裂的爪痕,更有大片大片的……

当左边身体的伪装也大片脱落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的左半身,从肩胛到腰腹,几乎完全被一种可怕的、红褐色的、如同融化后又凝固般的烫伤疤痕所覆盖。

虽然伤口早已愈合,但皮肤组织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呈现出一种凹凸不平、质感粗糙的可怖景象,与右边相对完好的肌肤形成了地狱与人间般的对比。

但这,依旧不是终点。

所有的视线,最终都无法控制地,聚焦于他左胸心脏的位置。

那里的景象,让即使是见惯了伤痛的柱们,也感到了生理性的不适与灵魂的战栗。

心脏区域的皮肤完全扭曲、塌陷、增生,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仿佛被某种外力强行改造、或者植入了什么异物后挣扎愈合的状态。

皮下的血管并非平顺,而是异常地凸起、虬结、扭曲成团,如同盘踞的扭曲的龙,清晰地搏动着。

而最为诡异的,是从那扭曲的心脏区域开始,皮肤之下,除了那深红的情花毒纹,竟然开始缓缓蔓延出更多、更粗大、色彩也更加诡异的纹路!

那些纹路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混合着幽紫、暗绿、浊黄的斑斓色彩,如同具有生命的污染,正从心脏这个核心,向着周围相对“健康”的皮肤缓慢而坚定地侵蚀、扩散!

“呕——!”

甘露寺蜜璃第一个承受不住这过于冲击的视觉和其中蕴含的极致痛苦意味,强烈的恶心感直冲脑海,她猛地捂住嘴,干呕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那不仅仅是生理上的反感,更是对那具躯体所承受过的、无法想象的折磨感同身受后的剧烈反应。

“唔……!”

蝴蝶忍更是感觉眼前一黑,大脑因过度震惊和心痛而一片空白,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直接晕厥在温泉里。幸好旁边的香奈惠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及时用力扶住了她,但香奈惠自己的手也在剧烈颤抖,脸色苍白如纸。

整个浴场,死寂无声。

只有温泉水汩汩流动,以及甘露寺压抑的干呕和急促的喘息。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僵在原地,目光被那具承载了过多伤痛与诡异的躯体死死钉住。

炼狱杏寿郎紧握的双拳微微发抖。 富冈义勇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不死川实弥脸上的暴躁被一种近乎凝固的震惊取代。 伊黑小芭内将镝丸揽入怀中,仿佛寻求一丝依靠。 悲鸣屿行冥泪流满面,诵经声带着哽咽。 时透无一郎空洞的眼神里,第一次被如此具象的“痛苦”所填满。 锖兔和真菰脸色煞白,炭治郎更是捂住了嘴,赫红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泪水与难以置信。

他平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个被强行撕开所有伪装,暴露出内部支离破碎、饱经摧残核心的残破人偶。

这一刻,什么兄弟隔阂,什么尴尬气氛,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他们看到的,是远比鬼物更加触目惊心的、属于他们领袖的,真实的地狱。

在死寂与震惊之中,他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极其复杂、混合着追忆、释然与无尽悲悯的笑容。

温泉水汽氤氲,模糊了他面具下的轮廓,却让那笑容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令人心碎。

他低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自己的躯体,看着那些狰狞的疤痕和诡异的纹路,用一种近乎温柔的语调,缓缓说道:

“我身上……每一道疤,每一个伤口,都是曾经最恨我的敌人留下的。”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左胸那片扭曲的皮肤,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爱人的脸庞。

“可是啊……时间过去太久,久到……我居然开始怀念他们,我开始同情他们,我甚至……开始想念他们。”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被震撼到失语的同伴,眼神清澈而深邃:

“我想亲口对他们每一个人,说一句‘对不起’。”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但没有如果。时间,是最经不起打量的东西。”

他的语气变得郑重而恳切,仿佛在传递最重要的箴言:

“所以……如果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就尽快去对他们说吧。 无论对方是……敌人、朋友、亲人,还是爱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洪钟,敲击在每个人的心扉上:

“心意,是能够超越生死、超越时间、超越一切隔阂的东西哦,诸位。”

他顿了顿,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那些深红色的纹路上:

“我身上这些深红褐色的纹路,叫做情花毒纹。”他平静地解释着这残酷而浪漫的诅咒,“为了弥补过去的罪孽,为了赎罪,我吃下了很多情花。我用身体,记下了每一个人——我伤害过的,我爱过的,我熟悉的……太多,太多了。”

他的指尖划过那些缠绕血管的纹路:

“纹路越多,说明……心里装下的人越多,留下的遗憾也越多。”

随即,他的语气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丝警告:

“如果有一天,你们也有人能吃下情花……不要让它显现出来。”他深深地望着他们,“我是因为做了太多错事,需要用这种方式来铭记,来鞭策自己赎罪。但……你们不能。”

他的目光扫过炼狱,扫过富冈,扫过不死川兄弟,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关怀:

“大家……本来就是很好、很纯粹的人了。又何必……像我一样,把遗憾和痛苦,刻在自己的身上,刻进自己的灵魂里呢?”

温泉的热气依旧蒸腾,但浴场内的空气,却因为他这番交织着极致痛苦与超然领悟的话语,而变得无比沉重,又无比清澈。

他用自己的残破之躯,作为最残酷也最直白的教材,教会了他们关于时间、关于宽恕、关于表达心意、以及关于……珍惜自身的重要一课。

这一刻,没有人再在意他国王的身份,不再在意那些传说名刀,甚至暂时忘却了与无惨的最终决战。

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背负着沉重过往,却依然试图用自身残骸点亮他人前路的、孤独而温柔的同行者。